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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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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书记官求婚遇波折,失意场再戏封丽华。

混世魔王压地头蛇,商会长得贿欺善良。

自此以后,霍仁帆无论在何处,心中总是焦燥不安,不免终日无精打采,闷闷不乐,凯觎之心时时不离左右,犹如收去他的五魂六魄,日夜放她不下,睑色呆滞,整日茶饭不思,觉也睡不着,思虑之害,甚于酒色,对云儿也渐渐冷淡了,只对廖小姐充满无限的思念。其情况简直到了痴迷疯狂的地步:我对她难道不般配,年龄亦不相宜,我年愈而立之年,身体智力正值登峰造极,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江湖上又吃得开,是不是荒唐了?得了相思病,一天看不见她,心中烦闷,看得见她,便心喜若狂,似疯如癞,痴情地观赏着她的神态,犹似天真的孩子一个样。

那霍仁帆壮着胆子,叫上几个勤务兵担着礼品来到廖公馆,这是一座中西结合的建筑群。中式院内嵌镶白玉般大理石西式洋房,窗椤四向,户榻洒然,坐于楼上可指点江山,廊庭楼榭,分门列户,大厅中悬垂列柱,琼窗翠幄,处处皆是,亦敞亦奥。洁雅俱胜。洋房后面是引人艳羡的西式花草园圃,更是锦上添花。那天廖德仁,太太何氏正坐于大厅喝茶,霍仁帆常常进进出出廖公馆,与廖德仁高谈阔论,所以进去勿须通报,太太笑盈盈看见说:

“书记官!”

“夫人!”

“今天你这是干啥子呢?”

霍仁帆命勤务兵呈上礼品,谦恭地说:

“廖先生!夫人!仁帆原本有一妻室,奈何命短,于几年前过世,留下一个未成人的儿子,仁帆见小姐天姿国色,一见钟情,思慕如渴,今日当着二位双亲的面,特向廖小姐求婚!”

说完毕恭毕敬地递上礼品清单与求婚书,太太肌肤丰肥,喜滋滋收下清单与求婚书。廖德仁却大妙不然地说:

“书记官!儿女亲事虽说受父母之命,媒约之言,但我家素容历来娇生惯养,听之任之,再说素容也是接受的是西方教育,不妨听听她的意见!”

“德仁呀!我看书记官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前途无量,配我素容,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比起那个聂清沛,好上十倍,百倍,千倍,书呆子!一天到晚都是空想……”

“太太!这婚姻大事再怎么说也得征求素容的意见,不可莽撞!把小姐叫来!”

“是!老爷!”

佣人应声而去,霍仁帆听到有一个什么聂清沛,这时素容穿着一件紫色绣梅花绸缎旗袍,红色高跟鞋,更显得她枭娜轻盈的杨柳腰枝,脸如桃花般艳丽,袍衩露出白生生嫩玉般腿儿,酥胸微敝,最是堪夸的是:聪明伶俐,子,史,经,集皆精通,诗词歌赋都善解的美貌妖娆的绝品少女。她缓步走了进来,站于双亲面前显得腼腆,娇滴滴鹅蛋脸上那粉浓浓桃腮生起片片红潮,直至耳根,张开香喷喷樱桃小口轻翠地喊:

“爸!妈t先生!”

“素容你坐下!”

二人分开坐于沙发上,廖德仁和颜悦色地说:

“素容!你也长大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婚不嫁,惹人笑话,人之天理,霍先生今日一片盛情来向你求婚,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不!我要读书!”

“素容!你一个女娃子家读书能读到那里去,难道还想成为国家栋梁?你看霍先生风度翩翩,坦诚直爽,十足绅士也。”

“小姐志在千里,真是女中豪杰,霍某佩服,小姐若愿继续深造,霍某愿等上几年,今天只求小姐答应了这门订亲!”

“不!我不能答应你!”

“素容!”

“小姐!”

素容红着脸快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小姐的房间在三楼。霍仁帆感到无比的沮丧,廖德仁说:

“书记官!实在对不起啦!希望公事归公事!”

“廖老!那是当然,即是如此!告辞!”

“我送送书记官!“

“也好!夫人送送书记官!”

勤务兵只好又抬着礼品返回,走到大门口霍仁帆转身对太太说:

“夫人留步!”

夫人笑容可掬地说:

“书官也不可心情焦燥,只要想法赶走那书呆子聂清沛,素容绝了心便可,老头子由我去说。”

“夫人请放心!”

何氏依旧收下礼品不题,霍仁帆心中闷闷不快地回到家中,翻来覆去,心中焦燥不安,又从家中驱车出来,直奔封丽华住处,封丽华却瞒在鼓里,而霍仁帆安心设计图谋这封丽华来玩耍,并不想娶她,嫌她是交际花,封丽华自遇到霍仁帆,风月久惯,本事高强,再者霍仁帆,风流潇洒,刘湘身边的红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如何不喜,恨不得立刻嫁给他,她衣着鲜丽,光彩射目,立在大门口笑盈盈迎着,霍仁帆招呼:

“丽华!”

“仁帆!”

二人相偎相抱,轻吻嘴唇,甜尝唾液,丽华说:

“今天我们换个花样玩,好吗?”

“怎么玩法?”

“洗鸳鸯澡!”

“好呢!”

于是丽华命丫环关门闭户,二人在丫环面前脱衣解裤,袒胸露腹,几个丫环来回服伺,在浴池中撤上香花花辨,扶着二人下池,享受温泉般蒸熏,二人那里按捺得住,干脆在水中如蛙欢娱般干了起来,真是:

交颈鸳鸯戏水战,并头鸾凤穿花生。

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

水面波起涛涌,水下急流四射,朱唇紧贴粉脸偎,一朵乌云飘散,海誓山盟,搏弄得千般猗妮,羞云怯雨,揉搓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蒙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二人骨仙神怡。

这一战下来,人困马泛,起来,擦渍水,大厅里早已灯火辉煌,香喷喷佳肴红酒早已准备,二人开怀畅饮,酒足饭饱之后,已是夜半时分,于是锦帐鸳鸯,绣衾鸾风,一种风流千种态,看香肌双莹,玉箫暗品,鹦舌偷尝,屏掩犹斜香冷,回娇眼,盼檀郎,道千金一刻须怜惜,早漏催银前,星沉网户,月转回廊,霍仁帆情场失意,这小子也不缺少女人,只见他如采花大盗般四处嫖娼,如何不滋润。真是:

满前野意无人识,几点碧桃春自开。

芙蓉面庞冰雪肌,梅花半含蕊如血。

初见帘边羞还在,再接楼头多欢喜。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这霍仁帆一天办完公事,便倍寂寞,天天缠着封丽华玩耍,一天,他来到致远公司,就是川军各将领均参股的鸦片公司,由唐绍武任总经理,冷作云任协理,二人见霍仁帆来便接住,下人端上等的毛尖,霍仁帆问:

“现在生意怎么样?”

“大哥自我们随刘主席进入川西以来,生意日益兴隆,云南帮的六大行主动将烟土的价格降到一百块大洋一担,杜老板处销量稳中有升,刚开始来川西与我们谈生意的都是小烟行,冷大哥一来,大帮永康行庄已经松动了,不过他的大老板始终不肯松口,说我们的价格高了。“给他们多少?市价多少?”

“给他们二百四十块大洋一担,市价达四百五十块一担,我想主要是原本一直有主供货,不想我们来插一杠子。”

“你与我马上走一趟,对了,冷大哥你马上去查一查谁叫聂清沛,家业何为,搞清楚了向我说来。”

“好!”

冷作云去了,霍仁帆又对随行的一名警卫说:

“快去调一排人来,随我一同去庆康行庄,多带几把快枪。”

“是!”

不一会,一排人赶到,个个雄纠纠,气昂昂,手持清一色美国产的快枪,此排直属刘湘警卫高平藩指挥调遣,高营长一听书记调用,自然满口答应,霍仁帆、唐绍武二人带着一排人坐着汽车直奔庆康行庄总号东城门口,但见整坐建筑气派非常,錭梁画栋,门前站着七、八个青衣汉子,唐绍武正想用片子介绍,霍仁帆说:

“何须如此!”

说完把手一挥,警卫带着持枪士兵如狼似虎般冲进大门,青衣汉子前来阻挡,士兵们一推一攘,推倒在地几个,汉子叫道:

“干啥子,你们是哪部分?”

“老子们是二十一军军部的,咋了?”

为头的横奔带扑逃了进去,口中喊道:

“老爷!老爷!”

霍仁帆与唐绍武来到大厅,士兵一字排开,只见大厅太师椅上坐一位头戴青绒瓜皮帽。上缀一颗明亮的红珠,不用说也是价值连城,鼻大口方,两髯无须,年近六十,桌上放着二本线装《史记》,不用说此人便是庆康行庄老板刘师亮,把脸儿高扬,佯佯不睬,他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说:

“唐兄弟!这位长官!咱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有何贵干?”

“我听说你手下兄弟与我们交往爱理不理,真是箢篼装狗—不识抬举,唐兄弟几次派人前来接恰,都是沙锅煎葫豆—哈不开呀!“

“这位长官!”

“二十一军书记官,重庆码头田德胜大哥正伦社……”

“田大哥!哎呀原来是田大哥正伦社的兄弟,误会!误会!”

“难道刘舵爷也认识田大哥?”

“何止认识,想当年我犯了案子,跑到重庆城避难,全靠田大哥的鼎力保护,才有我的今日,既然是正伦社的兄弟,那就是稀饭泡茶——亲上加亲了,哈哈哈。”

“哈哈哈!”

唐绍武、霍仁帆、刘师亮三人开怀大笑,霍仁帆趁机说:

“刘大哥!此次兄弟拜访,想与大哥做点烟土生意,还望大哥成全?”

“原来如此!自家人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来人!”

“舵爷!”

“把帐房,司爷叫来。”

“是!”

几个青衣兄弟一会叫来帐房,司爷、刘师亮说:

“库里还有多少烟土?”

“黔土五百担,滇土五百担。”

“告诉对方,不要供货了,一切货源找这两位兄弟。”

“这!老爷可怕不行!”

“我说行就行!”

“是!”

“刘大哥!当兄弟的谢了!”

“兄弟!梨田捡慈姑——举手之劳。”

“刘大哥!以后一切事务由唐兄弟,冷兄弟一手承办,兄弟军务缠身,分不开身来。”

“兄弟放心,我刘某人说一不二。”

“刘大哥谢了,告辞!”

二人告辞刘师亮,半途中对排长说:

“你把部队带回去。”

“是!”

二人回致远公司,从此致远公司的烟土行销川西大地,除刘文辉控制的地盘除外,致远公司股东财源滚滚,皆大欢喜。冷作云已领着一个人来到客厅坐下,见二人进来,都站了起来。冷作云说:

“书记官!这位是商会会长,你叫我打听的人,我已搞清,聂清沛的老汉叫聂镇贤,经营薄利布庄。”

“哦a长随我来!”

二人来到致远公司密室,关上门,霍仁帆从茶几上烟听里取出两支上等的香烟,一支递给会长,会长五十来岁,装出一副恭敬谦和的样子,毕恭毕敬地接到,“叭哒!”一声按燃了打火机,欠身给霍仁帆点燃香烟,然后自己才点燃香烟,霍仁帆吸了一口,仰靠在沙发背上,徐徐地喷着烟雾,淡淡地说:

“会长明白我找你何事吗?”

“冷兄弟在路上略略讲了一下!”

“不瞒会长说,兄弟我看上一个女子,廖德仁之女廖小姐,本想去提亲,理应一帆风顺,没想到廖小姐已与她同学叫聂清沛给勾上了,挡了老子的路,这个聂清沛你认识吗?”

“霍长官N止认识,他家薄利布庄年年都得到商会来审执照。”

“好!你明日派人把他执照给收了,逐出帮行。”

“这可不太好吧?”

霍仁帆从上衣掏出二千块银票,递在会长的手上,说:

“会长呀!只要你老人家成全,我霍某人是知恩图报的,收执照的理由吗?你是会想出来的。”

会长喜滋滋地收了银票,但也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问:

“霍长官!这收薄利布庄的执照收之到是不难,不过这布庄老板聂镇贤倒是一位忠厚之人,我是于心不忍呀,既然霍长官之意,那就怪他倒霉了,不过霍长官阅过的女人无数,难道没有一个能赶上廖小姐的,特别是那些读过书的女人,更难驾驭,成都城里,千金小姐成千上万,值得你花这么多钱吗?”

霍仁帆迟凝了一下,坐正了身子,对着空中吐出缕缕青烟,终于吐出自己多年的心病,说:

“会长呀!我也是从底层爬起的,经过打拼终于有了今日,我在重庆,成都也算是玩转了大半个城,大家闺秀我也是见过不少,怪呀!只要一见到廖小姐,那感觉可真是魂飞天外,脱骨换胎,几次想接近她,可是她都目中无人,高傲异常,根本看不起我,却非要嫁给那个姓聂的,越是这样,本人越是想她,所以本人立下了誓愿,一定要占有她,嘿嘿……”

霍仁帆唇上两撇喧子抖擞了一下,没再往下说了,会长听到这一席话,背上冷汗直冒,看见霍仁帆眼里那种深邃阴沉的眼光,不觉一惊,知此可见手段硬扎,会长丝毫也不敢表露于面,仍然脸带微笑说:

“霍先生!这廖小姐确属非同凡响,若是搞到手,确属人生一大快事,佩服!佩服!”

霍仁帆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

“早喃!要真到手,现在看还不是那么容易呀!”

“哦!”

“我要征服她的肉体那简直是易如反常,可是要征服的是廖小姐的心就不那容易了,我让她服服帖帖地跟着我。”

“霍长官!廖小姐可是孤高自傲呀!恐怕难呀!”

“会长呀!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对女人我最了解,只要有耐心,没有不可征服的女人,我好比是一个并不饿的猎手,打猎仅仅是为了消遣,如果太容易将猎物搞到手,反而觉得没有多大味道,慌什么?岂可暴殄天物。我不怕花钱,我也有的是时间,我要看见廖小姐一点一点向我靠近,最后自动地投进我的怀里,那才叫其乐无穷,哈哈哈!……”

真是:

欲向深闺求艳质,全凭三寸肝胆心。

云情雨意两绸缪。恋色迷花不肯休。

毕竟人生如泡影。何须设下害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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