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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久书没有回答许意的问题,许意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己就说了自己的身份。
“我年前出门去走商的时候,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是今南府知军家的小姐。刚好知军大人膝下无子,便把我收做了他的义子。
“义父想将他的衣钵传与我,只是要我娶他家的女儿,我原本没答应,可后来我又答应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诺久书看着他有些癫狂的模样,心底一痛,是否是因为自己?
但许意却道:“因为我想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高人一等的地位,可惜你不要。”
听到他遗憾的语调,诺久书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神冰冷看向他,“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的婚事,为何要回来毁我婚礼?”
“九娘,我不是都说了吗?”许意看着诺久书,勾起唇角道。
“我曾许诺给你锦衣玉食,呼奴使婢的日子。我应了这门婚事,就可以借着知军家的势让你就享着清福,与我白头偕老。”
“哈?”诺久书嘲讽地笑笑,“你我白头偕老?我以什么身份与你白头偕老?”
诺久书知道自己不是诺九娘,没资格质问许意,但她忍不住,她想知道这许意究竟想怎样对诺九娘。
许意闻言,漫不经心地笑道:“怎么这么问?自然是纳你入门,规规矩矩,不违礼法。”
“呵!”诺久书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把心底的郁气压下,“你一个纳字说得可真简单。”
许意脸上带了一点笑,“我原想着,等我和义妹完婚,便请示义父,纳你入府,到时候我便可给你锦衣玉食,呼奴使婢的日子,岂不快哉?”
诺久书看着许意这有些魔怔的模样,蹙眉道:“那你娘呢,她好像不知道你的这门婚事,只看到了你依夏牵扯不清。”
“依夏?”许意不防诺久书这个问题,怔了怔,而后才嗤笑道。
“那不过是个蠢破天的玩意儿,府尹大人的公子看上了她,正享受追求佳人的乐趣呢,我只是充当其中的一个角儿罢了。”
他懒洋洋道:“而且我可没瞧上她,她差点害死你,让你我离心,竟然还一心一意想要我和你破镜重圆。你说蠢不蠢?”
“你……”诺久书震惊地看着许意,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原以为许意这个人只是有点妈宝,却没想到这人简直渣得清丽脱俗,渣得理所当然。
诺久书想叱骂两句,但看着许意眼底的理所当然,她突然有些泄气,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许意反倒凑上来,道:“府尹的公子呢,那是多么尊贵的人,能看上依夏,是依夏的福气。”
“你是否也觉得,你纳我做妾也是我的福气了?”诺久书问
“入得官宦人家,自然是福气。”许意道。
诺久书道:“一日为妾,终生为奴。”
“可是你随我入了知军府,便是高人一等,庶子又如何,妾又如何,我便是庶子,那些奴仆不还是恭恭敬敬地称我一声三爷……”
“够了。”诺久书冷漠地看着许意,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如你所愿去做个妾。”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许意颓然地看着她的肚子,眼神阴郁。
“反正,你活着是不能进我的门了,那便去死,死了就可以入我的门了。”
说着这话的许意目光阴鸷偏执,不由得惨白了脸色,惊起一身冷汗。
恐惧还未成型,许意下一句话便让诺久书差点取出自己收件箱里的菜刀,先下手为强。
“但是现在不行,我可不想让你带着别人的血脉入我家祖坟,剖腹取子又太过血腥难看,不好。”
“你什么意思?”诺久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许意问。
“哦?忘记说了。”许意笑道:“义父说了,除非你死,否则他不允许我纳你,所以等你生了孩子,我便给你办个**。”
“你个疯子。”诺久书骂道。
许意低眉顺眼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酷,“你要是不背叛我,我也可以为你放弃荣华富贵,可是你背叛了我。”
“嘭!”他话音一落,便将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倏地起身,捏着诺久书的肩膀,满目通红。
“你先是嫁给了一个病痨鬼,得了报应,成了寡妇。后来又嫁给了那个小子,全然不顾我们之间的情谊,弃我于不顾。你不仁、我不义,所以你就去死吧。”
诺久书浑身一颤,挣扎着想要逃开,口中喝道:“放开我。”
“嘭!”
诺久书厉喝一声,那边的门也应声破碎,直接打断了屋里两个人的争执。
许意在门破碎的瞬间,反手就将诺久书扣在手上,左手袖间瞬间落下一把匕首,架在诺久书颈间。
闻光寒一脚踢开大门,便看到许意架在诺久书脖子上的匕首,眼睛立时就红了,他提着刀,一步步走上前去。
“许意,放开她,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许意瞥了闻光寒手上的刀一眼,道:“哟,竟然还会使刀呢,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闻光寒丢下手中的刀,道:“放了她,你抓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引我来吗?我来了,你想要什么就直说。”
“哦?”许意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诺久书,道:“还挺情深的。”
他感叹了一句,话锋一转,阴森森道:“那你先把你那张脸毁了,你那张脸让我有点恶心。”
“好。”闻光寒毫不迟疑,立即就蹲下身捡自己的刀。
诺久书瞳孔一缩,道:“闻光寒,你要是敢动手,我立即死在你面前……呃!”
她话还未落,便被许意扣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让她的脑袋晕了一瞬。
“许意,你别动她。”看到许意的动作,闻光寒立即开口阻止。
“不许说话。”许意放松了对诺久书的钳制,看着闻光寒,在诺久书耳边轻声警告。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诺久书不由得连连喘气,不敢再说话,只拼命对闻光寒眨眼睛,眼珠子一直往下看。
好在,闻光寒与诺久书还有那么一点默契,他余光寻着诺久书的视线看去,突兀地看到她手里出现了一把菜刀。
他顺势低头捡起自己的刀,掩盖自己眼底的惊诧。
见此,诺久书微微松了口气。
毁了闻光寒的脸,对他来说可不是简单的毁容那么简单,而是会直接断了闻光寒的科举之路,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
她现在不是没有自救的办法,可不想让他自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