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东尉丞敛容走入大堂,先向下面扫了一眼,看到的便是姿态娴雅站在那里的琉璃,风帽褪下来,露出姣好的容颜,身后项楠与四名侍卫负手而立,另一边胡晨和家奴们狼狈地摇动手臂,一副忍痛的模样。
东尉丞整袍坐到案后,一拍惊堂木,清清嗓子喝一声“升堂。”
两班衙役喊堂威,琉璃躬身施了一礼,胡晨只是点点头,东尉丞装作没看见,询问是谁报官,所为何来。
琉璃将经过说了一遍,胡晨自然反驳,琉璃便拿出证据,将那两块饼递上去。
东尉丞不问也知道怎么回事,定然是这新晋皇商不识好歹,得罪了世子爷,世子爷敲山震虎,令这沈氏知道,京城并不是庄国太子能为她撑腰的地方。
东尉丞轻咳两声,“沈氏,这两块饼虽然不同,却并不能证明不是出自你的铺子,正如胡晨所说,若是当时他们府上买回去的,便是这一块……”
“大人,既然不同都不能证明,那么何以见得他是从我铺子里买回去的?”琉璃态度恭敬地问道,却是直接打断了东尉丞的话。
东尉丞说的话本就牵强,此时被琉璃质问更加心虚,一时竟然忘了琉璃僭越。
“呵呵,这公堂之上,竟然不知尊卑上下,敢打断审案大人的话,沈氏,有了皇商之名便敢僭越上官,不知礼数国法了么?”
恩义候世子陈思远一边说着,一边从堂外进来,越过琉璃时有意贴着她身边,最后那句话仿佛耳语。
项楠垂着头,垂着的手缓缓握拳,脸色变得苍白。
琉璃神色不变,仿佛没听见有人说话,只平静敛眸,斗篷下的左手轻轻抚摸右腕的绿衣。
东尉丞回过神,急急走下来迎接陈思远,“大人,下官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大人勿怪。”
陈思远摆摆手,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正中审案的位置,旁边的师爷很有眼色地为他家老爷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正座右首。
“张大人,这案子十分明了,有什么可审的,胡晨是本官管事,这件事本官可以做证,确是在杜氏铺子买的贡饼,难道本官还会冤枉一个小小商户不成?亵渎神明一事胡晨气不公,背着本官去教训杜氏商铺,这是他的不对,本官回去自会严加管教,但是杜氏点心铺子做下这样的事,又如何能再容他经营,坑害百姓?判杜氏点心铺子查封停业便是。”
陈思远坐在上面,左手中指和食指并拢,轻轻叩击桌案,慢悠悠说出一席话,目光始终没离开琉璃,观察着她的表情,想看到她是如何惊慌害怕的。
可是琉璃依旧无动于衷,仍然垂眸静立,仿佛事不关己。
“是是是,大人说得是,那个……”东尉丞手指小心指了指惊堂木,意思他要用一下,就此判案。
陈思远沉默片刻,嘴角的得意渐渐消失,只有胡晨和众家奴撇着嘴甚是张狂,斜眼看琉璃和项楠几人。
陈思远终于点点头,东魏丞谦恭地去拿那惊堂木,正要拍下去,却听见堂外一声“张大人”,吓得东尉丞一个哆嗦,惊堂木差点掉下去,瞪大眼睛看向公堂门。
煜王景潇从门边走进来,缓步走向堂上,陈思远见是煜王,瞳孔微缩,也只能赶紧起身下座迎接,东尉丞更是放下惊堂木,舌头打结地躬身施礼,因为正在审案的官员可以不用全礼,“臣张旭恭迎煜王殿下。”
堂上的人无一例外都要跪拜。
煜王走过琉璃身边,轻轻伸手虚扶,“沈姑娘钦定皇商,虽未封官职,见官也不必大礼参拜,起来吧。”
正在躬身施礼的陈思远凤目微眯,交叠的双手捏紧。
“少尹大人不必多礼。”景潇坐在方才东尉丞坐的位置,并未去上座,这下陈思远也不好坐上去,而且以左为尊,景潇坐在右侧,他连左边摆个座位也不行,只好站在景潇下首。
“张大人,这是你的公堂,本王不过偶然经过进来听审,张大人还请继续审案。”景潇朝上座比手,东尉丞只好硬着头皮坐上去,景潇没有吩咐给陈思远赐座,他也不敢吭声。
东尉丞手有些抖去摸惊堂木,不过尺许距离,他的手却行了快有半刻钟,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个猜测,到底这案子怎么判?煜王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偶然路过还是专程前来?并未听闻煜王与恩义候交恶,那么是按照恩义候世子所说继续判案?
待东尉丞真的拿起了惊堂木,下定决心落下去,煜王才忽然开口,“咦,那位可是少尹大人的管事?”
东尉丞的惊堂木猛然一沉,差一点脱手,吓得东尉丞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看向京兆府少尹陈思远。
“正是。”陈思远垂眸敛眉回道。
“这个……既是少尹大人的家奴涉案,少尹大人不该回避么?”景潇疑惑地问道。
东尉丞头恨不得缩在公案下边,乌纱帽都要掉下来,他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陈思远吸一口气,面带笑意拱手道,“煜王殿下说得是,微臣也是偶然路过,不知涉案的是微臣家奴,微臣这就告退。”陈思远说着便退后几步,转身下去,路过琉璃时脚步放慢,带笑盯了她片刻,才迈步走出公堂。
他身后的景潇目光沉下来,一丝寒意让旁边的东尉丞再一次缩了缩脖子。
“张大人,本王来得晚,没有了解案情,不如大人为本王解释一下,这桩官司到底是因何而起?”景潇手中似乎握着一物,不停地揉搓,东尉丞却没看清是什么,急忙介绍案情,但是不敢偏向任何一方,只想观察煜王的意思。
“以张大人的判断,这案子谁是谁非?”景潇问道。
“这个,当然是……”东尉丞左手慢慢张开向胡晨的方向旋转,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煜王。
景潇沉默不语,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扫向东尉丞的官印。
东尉丞悚然一惊,口齿伶俐地脱口道:“当然是沈姑娘受了冤枉。”
煜王殿下的唇角才微微有一丝笑意,“张大人明察秋毫,既然案情这样清楚,应该如何判呢?”
东尉丞虽然是个受气的官职,但是张旭做到这个位置,也是凭的真才实学,因为没有背景才任人摆布,既然知道了判案方向,律法可是信手拈来。
最后张大人判定:胡晨恶奴仗势欺人,杖责四十赔偿杜氏点心铺全部损失,补偿点心铺伙计医药诊资五十两,其余家奴杖责二十,送回陈府严加管教,并在三日内在点心铺门前向百姓澄清,之前的事是他们故意诬陷。
胡晨咬牙切齿看向琉璃又看煜王,被衙役拖下去,很快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