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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荏苒眨巴着眼睛望着小丫,小丫皱着眉头想了想,“待女们的课业安排都是规定好的,每堂课上有多少人也是定数,上课的妈妈一眼就能瞧见,所以没人敢随意换课或迟到,不过还没有带外人去课上的先例,你可以去瞧瞧,妈妈要是不赶你你就留下听。”
伏荏苒小鸡啄米般点头,两人立马收拾东西去吃饭,未初时分便去了上课的教室。
教室里整齐摆放着课桌,与寻常书院的教室一模一样,笔墨纸砚样样齐全,上课的学生们早早的便来了,全都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有的练字、有的作画、有的看书,看着十分勤奋。
伏荏苒另外找个个软垫坐在小丫旁边,压低声音问她们这堂课学什么,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所有人立马正襟危坐,目光专注的投向教室前方。
伏荏苒也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就见进来的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珊瑚红的大袖长袍,头戴玉冠,面容白净,嘴角带着亲和的笑,一看便是个儒雅的翩翩公子。
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卷画轴,待女们齐齐起身见礼,“见过阿唯先生。”
被叫阿唯的先生扫视了众学生一眼,折扇往下点了点,让大家坐下,道了一声‘上课’,便将画轴挂了起来。
伏荏苒分明瞧见方才阿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特意停留了片刻,然后朝她狡黠一笑。
那笑是几个意思?
认识她?
阿唯挂出的那副画轴是一张地图,伏荏苒瞧半天没瞧懂,直到听他说这是扶翼部落的与图,惊讶得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详细的与图都能拿出来,这先生到底什么来头。
这东西可算是一国机密,却在这揽芳尽中拿来教这些小姑娘们。
伏荏苒没想到彩虹间的待女学的内容如此宽泛,不过想来也是,彩虹间不似琉璃间姑娘有姿色便足矣,不说博览群书,至少也要见多识广,与那些上流人世聊的起来,才能有立足之地,若想混的好更是要有一项难找敌手的一技之长。
“我们继续上节课扶翼部落疆域讲解,今天说说扶翼部落的主城精古城,这是扶翼部落最大的群居城邦,人口密集,是最主要的经济往来地,扶翼部落的大王和巫师家族都聚集在此。我们已经讲过了扶翼部落主要王室成员和重要大臣,今天就讲扶翼人的信奉。”
待女们认真的倾听着先生讲课,一个个安静乖巧,有人举手询问,“先生,扶翼人不信奉圣主吗?”
提起信奉,大家自然而然的想到圣殿圣主,虽然天泱国皇室不支持百姓信奉圣主,甚至明文规定信奉圣主者不得入朝为官,但挡不住百姓们对圣主的推崇,在民间及其有名望。
更不要说极力推崇圣主的启孟国,和暮国、西溟国这两个小国了。
阿唯笑道,“扶翼人不信奉圣主,他们唯一信奉的是自己的大王。据说每任扶翼王都拥有上天恩赐的神力和秘术,其中以预言能力最为神秘。扶翼王位也不同于各国皇位由上任皇帝抉择继位之人,扶翼王位只有通过火刑的王子才能继位。”
“火刑是什么?”有学生问道。
阿唯刷的一下大开折扇,风度翩翩地闪了两下,又一下子合上,解释道,“火刑便是从熊熊燃烧的火场中通过,若能毫发无损便是得到了上天的承认,可以继任王位。扶翼人传言顺利经过火刑便能开通神力,拥有预知能力。”
“所以扶翼部落拥有的预知能力的只有扶翼王?”
伏荏苒生意一出,阿唯便看了过来,似笑非笑的冲她扬了下眉毛,道,“正是。”
阿唯停顿了一会,突然道,“关于扶翼王的预知能力,还曾有过一件载进史册的战役。你们年纪都小,应该很少有人听说过十七年前的伐孟之征。”
他说起‘伐孟之征’时,目光若有所指的望着伏荏苒,似乎令有深意。
伏荏苒只觉这事听着有些耳熟,田光丰之前给她讲圣主的时候,似乎提起过这件大事。
据田光丰说,十几年前天泱国结合暮国、扶翼部落共同征战启孟国,此战被称为伐孟之征,可最后却不了了之了。
彻侯曾上书暮国先皇停止伐孟,还因此被冠上了乱动君心的罪名,不久就归老了。
“扶翼部落层参与了伐孟之征,不过为何后来又停止伐孟了呢?”
待女们都惊奇地看向频频提问的伏荏苒,这人是谁啊,她们怎么没见过?
阿唯从台上走下来,直接来到伏荏苒面前。
小丫紧张地不停拽伏荏苒的袖子,无声地提醒她低调一点,别忘了自己是来偷上课的。
阿唯在伏荏苒面前站定,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顶,动作说不出的熟稔,低低笑了几声,又折身回了讲台上。
“伐孟之征说来复杂,起因便是一则预言。扶翼部落先王预知启孟国摄政王孟令喆乃灾星降世,日后会搅得天下腥风血雨。此预言出,各国纷纷要求交出灾星,否则便打入启孟国。当时在位的是启孟国第八任平昌帝,最是疼爱这个幼子,宁愿与几国为敌也不愿交出儿子,其余皇子与大臣便日夜上书,请皇上以国家为重……”
“弃子求安,哼,都是些贪生怕死的无能鼠辈。”
阿唯失笑,也没有被打断的不满,接着道,“当时四皇子地位最显、呼声最大,他强硬地要求皇上交出摄政王,当时的皇上已是垂垂之年,已经控制不住这个儿子,摄政王便被送去了天泱国。”
“然后呢,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伏荏苒越听月好奇,像是在听有趣的戏本子,内容却莫名熟悉,有很强的代入感。
阿唯看她迫不及待,却还是不慌不忙徐徐道来,“摄政王当时只有十岁,被送到天泱国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不想却被人护了下来,护他的人就是当时天泱国的国师,也是圣殿的圣主。”
哇……
教室里响起一片憧憬的惊叹声,女孩子们眼睛里闪烁着向往而崇拜的光彩,她们不懂国家之争,只知道在谁都要杀那个孩子的时候,只有圣主违天下之意站了出来,太潇洒了。
“圣主将摄政王带上了圣殿,圣殿若是无缘之人根本上不去,所以那里对当时的摄政王而言算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再然后呢?”
伏荏苒还等着听结局,阿唯却停了下来,伏荏苒清楚看见他眼底的伤感和怀念。
“没有然后了。没过一年,圣主便逝世了。”
圣主的逝世是整个天下的痛,也是天泱国皇室不得提起的禁忌。
圣主曾是天泱国的骄傲,如今却排斥圣主,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那摄政王……后来怎么样了?”
“摄政王一直留在圣殿中韬光养晦,直到习成本事重回启孟国,杀了兄长、扶持了侄子登基。”
伏荏苒沉默着,心情有些低落,她此时满脑子都在闪烁着一个问题,圣主究竟是怎么死的,她也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阿唯长久的沉默,突然扇子一甩打开,扇了几下,看眼时间,给学生们留了几道课后题便下课了。
学生们起身行礼,拿着各自的东西鱼贯而出,阿唯却站在台上一动没动。
小丫犹豫地扯了扯伏荏苒的袖子,伏荏苒朝她眨眨眼睛,让她先走,小丫只得拿了自己的东西三步两回头的离开。
教室里这下只剩下伏荏苒和阿唯两个人。
伏荏苒正想起身,阿唯率先朝她的位置跑了过来,衣袍带起风飞了起来,俊俏的脸庞笑成了一朵菊花。
伏荏苒对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反应不过来,方才上课还是一本正经地翩翩公子,此时却这般……没正形。
阿唯一屁股坐在前面的位置,转过身与伏荏苒面面相觑,盯着她一个劲地瞧,像是要把她的每个毛孔都瞧仔细一般。
伏荏苒抿嘴缩了缩脖子,被看得很不自在,正想开口,却又被他抢了先。
“你是伏荏苒。”
以一种肯定的、怀念的口吻。
伏荏苒语结一下,刚要问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他又道,“你对圣主的事知道的也太少了。”
伏荏苒直觉,这个人知道她的身份。
“你认识圣主?你是谁?”
“呃……”
阿唯沉吟了一会,眼睛俏皮往上看,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我与圣主寥寥见过一面,你们长的一模一样,真是好看。”
他捏了下伏荏苒的脸,伏荏苒下意识后退却没避开,看他捏完脸后满足的笑脸,也跟着放下了心防。
果然,这人知晓她是圣主的女儿。
“我听学生们叫你阿唯先生,你是揽芳尽专门请来的教书先生?”
阿唯睁大眼,一脸受伤表情,“我们昨天才见过你就不记得我了。”
“昨天见过?什么时候?”
伏荏苒很茫然,她非常确定自己肯定没见过他,因为在揽芳尽除了客人她没见到一个男人。
这人显然也不是客人。
阿唯手舞足蹈地比划,“昨晚我实施报复计划的最后一步,你正好看见了,不过识趣地没有多管闲事。我当时就觉得你挺有眼力劲,不是那种虚伪之人。”
昨晚……
伏荏苒一下想到那场虐杀,又细瞧面前这个男人……
“昨晚那个不是女人吗?”
阿唯挑了下眉,“我是男人,也是女人。”
这……什么意思?
难道这人跟天上箫郎一样也有穿女装的癖好?
阿唯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也不解释,只是低笑了几声,突然勾住她的脖子拉近距离。
“你很想知道圣主的事?”
伏荏苒怪异地瞥她一眼,“她是我娘,她的事我当然想知道。你对圣主的事很了解?”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揽芳尽。”
“它背后的主人……是殿主。”
就算这个阿唯是揽芳尽的人,但背后主人的身份应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知道的吧,他在揽芳尽应该很有身份,或者说深受信任。
伏荏苒以退为进,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阿唯俏皮地松开勾住她脖子的手,打开扇子故作风流地扇了扇,扇面掩唇,压低声音道,“揽芳尽是由殿主亲子管理的情报组织,天下消息尽归于此,所以你说我对圣主了不了解。”
“既然那么了解,那我娘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吧?”
阿唯眼睛一瞪,咳了一声,掩饰地转移开了视线。
“这个嘛……我不能随便说。”
“什么叫不能随便说?莫不是你也不知道,吹牛罢了。”
伏荏苒层了解过圣主的死因,但众说纷纭,没有统一的说法。
有人说圣主是病逝,有人说是被天泱国皇上所杀,还有人说是劫数已渡被召回了天上,总之没有确定答案。
阿唯弹了下舌头,“你激我也没用。纯娘叮嘱过,有些事不到告诉你的时机。”
“你既然不能说,那还问我想不想知道圣主的事干嘛,逗我玩呢。”
伏荏苒抓起小丫刚才坐过的垫子便朝阿唯打过去,阿唯也不躲,只抱着脑袋傻笑。
“我不能说,但你可以去问纯娘啊,你只要和她撒撒娇,铁定你问什么她答什么。”
“纯娘这么好说话?”
阿唯翻了个白眼,“不是好说话,是只对你好说话。”
他声音压的低,伏荏苒没听见,“你说什么”
阿唯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你想不想去见纯娘,我可以带你去。”
“我都在这等了纯娘五六天了,你知道她在哪儿?”
“当然,我现在就能带你去,京都我熟,绝不会让你被抓着的。”
他都知道有人在抓她。
“纯娘在京都?”
伏荏苒惊讶,她以为纯娘这么久都还没回来,肯定是出了远门。
阿唯笑笑,“人就在城里,跟不跟我去?”
伏荏苒想了想,她确实想快点见到纯娘,便点了头,“去。”
当两人在岸口被抓了个现行时伏荏苒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就是自己想出去玩却被拘在揽芳尽,所以才拉上她一起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