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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入深,月也不知藏去了哪里,四下皆是一片黑寂,但这黑寂却并不影响奢华辉煌的皇宫,此时皇宫虽也静了下来,但四处悬挂的漂亮宫灯,却将皇宫装饰的更为华美。
草丛中、湖水里,不时传来蝉鸣蛙叫,御书房的房间深处传来男子威严的声音:“好了,今日就到此,明日早朝之时,再做商议。”
这个声音过后,便是群臣恭敬的声音,以及齐齐跪拜时发出的衣服料子唰唰的声音。
“臣等告退。”
御书房的门被内侍打开,里面乌央乌央的走出一批身着朝臣之服的大臣。
伺候皇帝的马公公扶起皇帝宇文安,道:“皇上,您慢点儿。”
这位皇上正是冀国的皇帝宇文安,他今年已经五十有三,从二十五岁登基,算是冀国在位最久的皇帝了。
宇文安本身体强健,但做皇帝养尊处优惯了,现在随着年岁的增长,也不复当初的神采,只是眉宇间的带着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严之气,令人不敢侵犯。
宇文安站起身来,身体有些僵硬,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这真是岁数大了,坐的久了,身子都麻的受不了了。”
马公公道:“哪有啊,就是平常年轻力壮之人坐上一晚上,也是受不了的。”
说完,朝外面喊去:“来人,准备龙撵,起驾回宫。”
宇文安却一摆手:“哎,不用龙撵了,朕想走走,活动一下。”
马公公忙毕恭毕敬的躬身道:“是,皇上。”
要回皇帝就寝的宸阳宫,须得经过一处楔园,宇文安走着走着,对身边的马公公道:“老马呀,朕都许久没晚上出来这样逛逛了,没想到一出来这花香草香的呀,闻着这般舒服呢。”
马公公仔细扶着宇文安,附和道:“是啊,皇上要是喜欢,每晚都出来走一走,也是对身体有好处。”
宇文安嘴角挂着微笑,心底却泛起一阵苦涩,只是他忽然想起曾经皇后在世时,就经常与其逛御花园,一起赏牡丹花,一起泡龙井茶,那段日子现在想来还真是怀念。
走过楔园,宇文安忽地往旁边一瞧,却看见麒麟殿中烛火通明,宇文安停下来,给马公公指了指麒麟殿:“这麒麟殿向来白天宫人们打扫完就会熄灯的,今日却亮着,莫非是子玉回来了?”
马公公猛地想了起来,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呦,皇上恕罪,是呀,公子今日回来了去找过皇上,但那时皇上正在和群臣商议国事,老奴也就没敢打扰,公子知道皇上处理国事,就回了麒麟殿等待,老奴本想等皇上处理完国事后再禀报皇上的,结果这脑子也不好使,就给忘了。”
他连连自责,宇文安却只是将目光望向麒麟殿,没有一点儿生气,脸上笑容满面:“哎,无妨,老马你忘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不过,子玉既然回来了,就顺道去看看吧。”
“哎,好。”宇文安顿时开心不少,在马公公的搀扶下向麒麟殿走了过去。
麒麟殿一直以来都是冀国东宫太子所居住的地方,所以修建的自然是华贵精致。
宇文安刚到门口,便甩了马公公的搀扶,也不理会麒麟殿一干宫人的请安,便哈哈的畅快一声大笑:“子玉啊,你可回来了。”
他说了半响,却没人回应,一个宫女道:“启禀皇上,公子回来后便睡了。”
宇文安一听,却与马公公打趣道:“睡了也无妨,睡了就给他再搅合起来,哈哈哈哈。”
马公公瞧皇帝这数月从未像此刻这般开心,便也跟着一起陪笑,进入殿中,转过一扇落地的翡翠屏风,便见一个身着白色寝衣的年轻男子将身体埋在黄色的锦绫被中,一头乌发铺开在身下的锦被中,发梢处已经垂在了床榻边儿上。
一只手搭在了床榻外围,白色的寝衣袖子中露出的一段皓臂白如净玉,羽扇般的睫毛弯曲着美丽的弧度,听到声响,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宇文安坐到床榻边儿上,马公公则立于一旁等待随时侍候,宇文安见到熟悉而又想念的人,笑的合不拢嘴,将他搭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埋怨中又带着无尽的关爱:“老是不听话,一睡觉就把胳膊放外面,小心着凉。”
床榻上的人只是笑了笑,马公公也笑道:“皇上,现在已经入夏了,天气早热了,哪里还会着凉。”
宇文安自嘲般的笑笑:“这事儿朕倒忘了,不过就算是夏季,晚上温度总还是没有白日里暖。”
说了几句废话,宇文安忙感觉自己现在太啰嗦,于是忙问道正题:“子玉,这段时间跑哪儿玩儿去了?给朕讲讲来。”
言子玉却只是微笑,疲惫的似乎说话都失了力气,宇文安假装生气:“朕问你的话,怎么只知一味傻笑?”
见言子玉的眼皮直打架,知道他是累极了,便疑惑道:“怎么累成这样?赶路还差这一天了?”说完,伸出手去将言子玉额前的碎发捋整齐。
光瞧着皇帝高兴,此时马公公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哎呀,皇上,德妃娘娘刚刚差人来说,皇上劳累,特意为皇上准备了一些夜宵小点,请皇上去尝尝呢。”
宇文安溺爱的望着床榻上昏昏欲睡的人儿,眼中分明是溺爱与不舍,但一想时间有的是,便抚了抚躺在床榻上的人的脸庞,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马公公:“瞧这孩子累的,也罢,好好睡吧,明日再陪朕。”
然后洒然起身,对马公公道:“走吧,摆驾清心宫。”
走之前,又给麒麟殿的宫人们撂下一句话:“好生伺候着。”
宫门人齐齐一拜应着:“是。”
宇文安走后,宫女们将床幔纱帘放下来,这位主子的习惯,是不喜欢有其他外人在他就寝时在旁侍候,所以,弄完这些后,全部都出了麒麟殿。
偌大的宫殿只剩言子玉一人,他慢慢睁开眼睛,直直的望着挂着纱帐的棚顶,若有所思,只是眼眸中寒意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