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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众人皆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看着北染怒目圆睁。
北染也回看来人,愣愣的道:“爹,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来人正是此山寨的当家、北染他爹——北青藤,青藤寨就是他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建立的。
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去撕扯北染脸上贴着的假刀疤和假胡子,怒道:“你看看你,这往脸上弄的是什么鬼东西,不男不女,不三不四!”
北染被她爹这一扯,疼得呲牙咧嘴,连连躲闪,大喊:“爹,你轻点,疼疼疼……。”
“知道疼你还弄这些鬼东西,一天到晚,女孩子没有个女孩子的样。”
北染捂着脸反驳:“不是你说的贼就要有个贼样吗。”
北青藤呵斥:“我说的是在外面,你在家还弄这些做什么!”
北染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她爹一一撕下后,她原本的样子就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生得极为好看的脸 ,细长的秀眉下,一双大眼似含星光,清瘦的脸颊衬出一个纤巧秀气的鼻子,不笑自扬的嘴角更是与这张清新明媚的面孔相得益彰。只是略显稚气,俨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跑过去拉住她爹的胳膊,撒娇道:“爹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半月之后吗?楚叔叔身体可还安好?”
北青藤把手从她胳膊里抽出,背在身后。大声道:“还问我为什么回来,你想想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一天到晚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就是让你去路上胡乱抓人吗?”
几天前,北寨主携夫人一起去看望他的一位好友。本是打算在那住下,像以前一样同好友下下棋,练练武,多留几日。没想到,寨里小使传来消息,说小姐近日以某个不正当的理由抓了一位年轻公子,关在地牢里,七天都不给饭吃。听到消息,他震惊非常,生怕她顽劣闹出人命,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我没有啊。”北染一脸无辜。
北寨主看了一眼木案前坐着的那位翩翩公子,只一眼,便觉此人来历绝不简单。
一张俊美异常的面容,眉宇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似汪洋大海波澜不惊。一身白衣,一尘不染,襟绣霜花,身量不俗。
不由感叹,得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脱凡气质的人?
转念一想,这死丫头莫不是抓了哪个王公贵胄的子弟?要真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顿时心下不安,生出一身冷汗。
“你还狡辩,给我跪下。”他一声怒喝。
“我真没有,我……。”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她爹手上的动作就把她后面的话给吓了回去。
当事人现在就在眼前,况且她虐待人家还被他抓了个现行,然而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还拒不承认,这让他十分恼怒,扬手就要给她一记爆栗。
“噗通”一声膝盖落地的声音,北染垂着头,温顺的跪在了她爹面前。
见她跪下,北寨主心里的怒火终于消了一点下去,转头去面对那白衣男子。
拱手行了一礼之后,自我介绍道:“老夫乃这青藤山寨的寨主北青藤,这是小女北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霁长空坐在由干草编制而成的草席上,一直安静的听着这两父女的谈话,未去掺和只言片语。此时见北寨主如此客气礼貌,忙从地上起身,回了一礼,答到:“晚辈霁长空。”
这时地上的北染听到这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问了那么多天都没问出他的名字来,怎么到了她爹这,就一问便说了。刚支起膝盖想起身与他理论,她爹回头睨了她一眼,她又赶紧把腿放下将头缩了回去。
北寨主赔笑道:“霁公子莫怪,我们虽是粗人,但也并非作恶多端,不分事理。只是老夫管教不严,使得小女生性顽劣,这才让公子在这受了委屈,我这便替公子松绑。”
他一挥手,便有人上前将霁长空的铁链一一解了下来。
“公子请在这稍坐片刻,待我问清事由,方给公子一个交代。”
霁长空点头道:“有劳。”随后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看好戏。
北寨主即转身对外面的人道:“来人,给我搬把椅子来。”
门外的人还未动,闻声,北染立马起身,举手应道:“哎,我去我去。”
说完一路小跑着出去,到外面搬了把椅子进来,还顺手在案上拿了一根香蕉递到北青藤手里,道:“爹爹息怒,先吃个香蕉。”然后继续乖巧地在之前的位置处跪下。
北青藤“哼”了一声,在椅上坐下,剥开香蕉,边吃边道:“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北染转着眼珠,思虑片刻后,缓缓道:“爹爹,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那日爹爹与娘亲出门,女儿送你们二位至山脚下,折返之时,见此人在寨外徘徊。女儿心想,我们山寨处在青藤山顶,这上山之路并不好走,况且这山上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何至于非要上山来?这么些年来,山下大路上的行人倒是不少,但爹爹可曾见过几人到过我们寨外?”
见北青藤听得认真,没有质疑,她忙提起衣摆,跪行至他跟前,双手扒在他腿上,继续说。
“于是我便料定此人心思不纯。爹爹知道,在另一座山头的那胡家寨一向与我们不和,我们两家都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看这人在我们寨外停了许久也不离开,便想这会不会是那胡家寨派来打探情报的,所以就想着先把他带回来询问一下,如若不是,再做打算。”
北青藤道:“嗯,那若不是,要作何打算?”
北染挠挠脑袋,尴尬道:“这个……这个,……我尚未想到。”
一旁的几名小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被自家小姐这歪曲事实,胡编乱造的本领所折服。
北青藤拍椅大怒,将香蕉皮猛地砸到她跟前,道:“简直一派胡言,你现在撒谎骗人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北染往后一缩,语无伦次道:“没……,没有啊,我说的是真的。而,而且,我可没有不给他饭吃,是他自己不吃的,不信你问他们。非但如此,他还摘了我种在寨外的槐花,实在可恨。”
妥妥的一个采花贼!!!
“所以人家摘你一枝花,你就可以把人抓回来,扣在这里吗?”
北染自知理亏,音量减小了不少,道:“这还不是因为我能拿得出手、说得出口的东西就只有那棵树嘛?”
她这话倒是不假。寨主说过,她活这十八年,为山寨做的唯一的贡献就是种了那棵树。春天的时候槐花盛开,可供寨里养的蜜蜂采食酿成香蜜,且在这棵树上采的蜜酿出来的会格外香甜。
话虽如此,但其实这树到底怎么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还是她七八岁时候的事了。一次,她又因为犯了错被她爹揍了一顿,心里憋屈得慌,于是便一个人跑去山下的集市上玩了一遭。
谁料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一只恶狗,冲过来就要咬她。她吓得不轻,立马在路边胡乱捡了一个树枝,作抵挡之用。待到走到寨门口了,便把树枝往地上随手一插,然后跑回家去了。
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那树枝竟活了过来!而且过了两年愈发枝繁叶茂,长成了一棵苍劲有力的大槐树,春天繁花似锦,夏天则能为门口的岗哨投下一片绿荫。
此后,她逢人便说她的树有多好,还有她是如何精心栽培百般照料才将树养成现在这般模样。于是大家都对她竖起大拇指,她靠着这件事在寨子里得意了好几年。
“真是胡闹!教你的东西都丢到牛肚子里去了。”
北青藤从椅上起身,不再去看她。走到霁长空身边,和声道:“霁公子,小女无礼,实在抱歉,请随我去沐浴梳洗一番。我已命人在前厅备了好酒好菜,当是赔罪。用过饭之后,我再安排人送你下山。”
而后北寨主便将霁长空从牢里领了出去。
跪了好一会儿,北染的腿跪得发麻,十七扶着她站了起来。
她一手撑腰对门口几人责备道:“怎么我爹回来你们都不来告诉我?”
门口的人觉得委屈,答道:“小姐,这可怪不了我们啊,谁知道当家的会这个时候回来。”
想想也是,她也没料到她爹会现在跑回来。于是摆摆手道:“唉,算了算了,十七,十九,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