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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我?你们偷偷溜进我的林子里去勘察,还挖了深坑,让我因此而受伤……你们这是尊重公民的权利吗?”姚启元十分气愤。
史密斯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们的勘探队,是全国性的勘察。国家对土地拥有绝对的权利。而且,我想,我们的勘探人员进林子的时候,一定是设法和您联系过,但是,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他们就先执行任务了。至于留下的坑……确实是他们的工作失误。不过,据我所知,这林子内没有大路,低层灌木纠结复杂,这就为工作人员制造了障碍。他们应当是遗留工作没做好,为此,我向您道歉。”
“哼,我的腿伤了,难道是道歉能弥补的吗?”
“这个……”史密斯话锋一转,开始跟姚启元谈条件,“姚先生,协议您也看了,这块土地被征用之后,矿藏收入的百分之十是您的权益,按着这块地丰富的矿藏,您这百分之十的收益,足够您几代人养老的!”
“我不需要钱,这片相见树林,是n国唯一的,它应该被保护起来,而不是被砍伐掉……”
“姚先生,现在我们执行的是国家计划。你也知道,新政府需要增加收入,用来为国民谋福利,开矿是利国利民的事,你无法阻挡。这份协议,是我给你的通知,无论你签字与否,这个协议都会执行。不过……你最好还是签字,否则,将来你想要那百分之十的收益,恐怕不容易。”
史密斯说到最后,态度强硬起来。
姚启元气恼得不想说话。
“姚先生,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好公民。这是我的名片,你签字后,打这个电话给我,我会派人过来取。再会!”
史密斯站起身,又对着姚启元恭敬地躬了躬身,然后,迈着极方正的步子离开了。
*
客厅里安静下来,在姚启元的叹气声中,缨宁将手中一直捧着的医学书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
在n国,女子的地位低下。有市长在,缨宁和母亲都没有说话。其实,按规矩,她们是要回避的。不过,因为姚启元对缨宁和姚清都极为看重,就让她们在厅里见客。市长是客人,自然也不说什么。
缨宁坐在小凳子上,扬起脸看了看外公,看到他浓眉紧锁,眼睛里笼着说不出的忧伤。
“外公……”
缨宁不知道怎么劝外公,小声地喊了喊他,然后,手趴在外公坐的沙发扶手上,将下巴抵在手背上,默默地陪伴着。
到了晚上,缨宁在姚清的房间里,母女俩说起了相见树林的事。
“什么国家计划?还不是滕熠说了算!滕家也是n国的大家族。滕熠这次竞选,花了不少钱。怎么着,也要把花出的钱,再赚回来,开矿的事,我看多半是为了滕家自己。”
“妈……”缨宁对过去的事都没有了记忆,并不了解滕熠的家族。母亲这样说,她半信半疑。
“如果这片林子没有了,外公的命也就没有了一半……”
缨宁还是心疼姚启元。
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期待地望着姚清。
对面,姚清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而且,姚清举起手,看到手上的甲油掉了一小块,立即拿出自己的化妆包,开始修复指甲。姚清很认真地盯着指甲看,如临大敌。缨宁知道姚清心疼姚启元是真的,可是,她更清楚,姚清心疼自己的指甲也是真的。所以,在姚清专心修补指甲油的时候,她就没有再和姚清说话。
*
晨起,缨宁一夜都没有睡好,眼睛下面,泛着淡淡的青色。但是,她顾不得自己,就直接去了姚启元的卧房。老家佣站在一旁,为难地搓着手。
姚启元心情不好,坐了一夜。
早晨老家佣过来伺候他起床,看到他这样,很是心疼。
老家佣端来洗脸水,姚启元并不理会,也不准备下床吃饭。花白的头发一根一根直立着,倔强又沉默。
“外公,您晚上没有睡吗?”缨宁看到姚启元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而且,还带着些皱褶。还有,他的脸色暗淡,眼睛疲倦地撑着,完全是体力不支的样子。
“外公,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缨宁忍不住哭出了声。
姚启元极平静地说了一句,“林子没有了,我的命,也就没有了。”
“外公,您……您还有我和妈妈啊!您不能这样想啊……”
“我已经什么想法也没有了。相见树林在一天,我就活一天,如果……”
“外公,您不要这样!”缨宁用手轻轻地掩住了姚启元的唇,不让他再说。缨宁的心里乱极了,她想了一晚上,想到国家计划,也想到了现在最能代表n国的总统。现在看到外公伤心欲绝,她只有自己逼自己一把了。
“外公,我去见滕熠,我求他留下相见树林。”
缨宁的话说得极为顺畅。
尤其是喊滕熠的名字时,几乎是脱口而出。
姚启元有些吃惊,他将缨宁的手从自己嘴边拿开,然后,定定地看了缨宁一眼。
“你,认识滕熠?”
“我……我不认识。”缨宁对上外公审视的眼神,迟疑地说不。
姚启元可是听得真切,缨宁喊滕熠时,十分熟悉,难道,缨宁真地和滕熠认识?
姚启元问缨宁,“宁宁,听你这样的口气,外公倒是很欣慰,可是,你敢去见总统吗?”
缨宁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里,只好硬头皮顶住,“外公,我敢。我一会儿就去。您先下楼吃饭吧!”
*
从姚启元所住的镇子到总统府所在的杜桑街,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
缨宁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依次掠过的风景,心里有些忐忑。
一种说不上的忧愁袭上的心头。
她只是给滕熠做过手术,可是,她连总统府朝哪边开都不清楚。
她要怎么去见滕熠,她要怎么说呢?
——“你要去杜桑街上,怎么,你那里有朋友吗?”
听到司机用英语问她,缨宁慢慢地转过头,敷衍,“是啊,我是有朋友在那里住!”
缨宁没有敢说自己要去见总统。
但是,司机还是在心里啧啧地称赞,“那你可了不起了,杜桑街上住着的都是部长级以上的官员,总统府也在那里,你能有这样的朋友,运气可真好!”
运气好吗?
缨宁在心里假设了许多种情况,她甚至想,今天可能根本见不到滕熠。
因为,n国的总统制由王国制沿袭而来,总统和国王是一样的,国家的权力都在总统手中。总统为什么要见她这样一个小姑娘呢?
下了车,缨宁站在街口,望着整肃的街道,心里油然泛起一阵冷意。
她裹着一件白色的披肩,里面是淡粉色,接近樱花粉的那种颜色的裙子,裙长及膝,漂亮的小腿下是一双精巧的软皮鞋。
这样的装束,去见总统,还算合适吧?!
缨宁一路走到总统府,在距离总统府还有二十几米远的时候,被巡查的警员拦住了。
缨宁连忙把自己在n国的证件拿了出来,递了过去,“我是良好公民,我有事要见总统阁下。”
“总统阁下岂是你能见的?”警员仔细核对了她的证件,然后,丢给她,并驱逐她走。
缨宁不肯就这样走,“我见总统阁下有重要的事,我……”
就在这里,警员的手机突然响了。
警员拿着手机,转过身,躲开缨宁有四五米远,接通了电话,“特助。”
吉斯在电话里示意警员放缨宁进来,“找个理由,让这位客人进来吧!”
警员惶恐地点了点头。
总统特助说的话,那就是总统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警员踏步走到缨宁面前,想了想说道,“刚才接到重要通知,召见日从今天恢复,您可以去见总统阁下。但是,要经过检查才准许进去。”
缨宁将证件放进了米白色的小包里,心里还有些不适应,“好的,谢谢。”
在总统府门口,戴着椭圆形军帽的女警员拿着电子仪器在缨宁的身上扫过,仔细检查。缨宁闭紧了双眼,不想看。若不是为了外公,她怎么会来这里?更不会被别人查来查去地难堪!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总统府一眼看不到头,地势极为开阔。
“跟我来。”吉斯到门口接了缨宁,然后,请缨宁和他一起坐上了总统府内的专用代步车。代步车越过宽阔的大路,转到了后院一幢红色的小楼前。缨宁看这,这楼一共有五层,样式并不算新。跟前面金碧辉煌的大楼相比,这里实在幽静。
徐楼里没有电梯,缨宁跟着吉斯走了两层台阶,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前。房门是暗红木色的,样式典雅。
吉斯慢慢地推开门,请缨宁进去,然后,吉斯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是滕熠。
房间里,明亮的窗户前,一个坚实的背影正对着门口。
身材高大,灰色的制服显得极为整齐,黑发浓密,背部的轮廓更是十分地强健。
他果真是完全好了。
——“你只有十分钟时间,而且,已经被你浪费掉了两分钟。”滕熠面朝着窗户,声音浑厚有力。
缨宁微微一怔,连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总统阁下,我是您的臣民,我过来,是为着我外公姚启元相见树林的事。昨天,市长先生递过来一个协议书,要求我们接受开矿的协议。可是,那片树林是我外公祖传的,有他大半辈子的心血,而且,这……”
“这样的事,你可以找市长,我的召见,不会为了这样的事而浪费掉。十分钟的召见时间到了,你走吧!“
“不,时间还没有到。我必须说。那片相见树林,在n国是独有的一份。我觉得,它完全可以做为濒危的稀有木种保护起来……那些树……”
——“请你回避吧!”
吉斯从外面进来,示意缨宁离开。
缨宁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好,就这样走,实在是难受。但是,这里是总统府,由不得她多说话。只好低下头离开。
*
——“先生!”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高风倍感亲切。这三天不到的时间里,两次来香港,实在是少有的事。
冷木阳在前面健步如飞,高风快跑了两步,跟上,并且,早冷木阳一步来到了十九号铺子。
鱼腥味和吵架声一起扑过来。
高风微微蹙眉。
原来是胖鱼婆和她老公在吵架。男的说鱼婆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打了通宵的麻将,回家来还什么都不管,“你把孩子送到寄宿学校,自己去打麻将,输了钱还不顾家,鱼店也关着门,你这像什么话?”
鱼婆叉着腰,指着自己的老公骂,说他没良心。
“我自己支撑着鱼店,整天累得半死,我去玩一会儿,怎么了?”
“哪里是一会儿,是一宿!”
“我没有,你污蔑我!”
“我回家时,店里就锁着门,你还说……”
“没有回家的人是你,是你……”
“我在外面打渔,我在工作,我有什么错?”
在两夫妻吵得不可开交时,高风挤到了两人的中间——“停一下!拜托,我……我买鱼!”
鱼婆认出了高风,眼神发虚,假装不认识,躲到了一边。
她拿了高风的钱,没有给疯婆子买肉吃,而是拿去打了麻将。
“你买什么鱼?”长脸的男人问。
高风想了想,拿出了一张名片给男人看,“哦,我……一会儿再买鱼,我是大新侦探事务所的林大新,我受了当事人委托,帮他寻找亲人。我们知道你这里有一个叫谢雨婷的,想再和她见一面。因为,她似乎就是我当事人要找的人。”
“你是侦探?”男人接过名片,仔细地看,看了正面,又看了看反面。
冷木阳站在门口,墨镜下,是一张毫无波澜的俊脸。
“走吧,我带你们去。”
长脸男人愤懑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老婆,然后带着高风和冷木阳去了后院。
——“不给我吃肉,不给我吃肉……”
喑哑的声音在大声地喊着。
三人走到挂着珠帘的门边时,突然从房间里直冲冲地扔出来一件不锈钢盆。
“小心!”
冷木阳躲开,高风闻声也躲开了。
最后,那个明晃晃的小钢盆砸到了长脸男的右臂上。但是,他毫不介意,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