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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压的屋子里众人喘不过气来。
猫在角落里的时迁,不知死活的迸出一句,“把赈灾银子抢回来!”
“你要去送死吗?”韩五鄙视道:“你连我们都打不过!”
“当我啥都没!”时迁摸着鼻子,缩回了角落,偷偷嘀嘀咕咕,“要不是大意了,你们也抓不住我!”
“怎么想练练?单挑还是群殴?”韩五摩拳擦掌的问道。
“不敢,不敢,时迁哪里是各位镖头的对手。”时迁讪笑着,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你真的要劫镖?”张平安好奇的看着时迁,他刚才的神态可不是随便。
“我想找人劫了这生辰纲,总不能让这银子,白白便宜了这群狗官!”
“就凭你?”韩五鄙视的看了过去。
“我可以找帮手的,就是......。”道后半句,时迁吞吞吐吐,半不出话来。
“就是什么?有话直!”张平安催促道。
“就是......就是我没啥江湖地位,就算劫了生辰纲,银子也不一定能到灾民手里。”时迁完,又垂头丧气的缩回了角落里。
哪怕时迁能随便进出知府衙门,可在开山立柜的好汉们眼里,偷摸的,就是个毛贼,又算得了什么。
张平安本来还有三分期望,只盼着时迁能够成事儿,救救这万千灾民,顿时都落了个空。
“要不自己出手,劫了这生辰纲?”张平安内心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时迁没人手,可他张平安有人啊!应该靠的住吧......
姓梁的狗官上任不久,根基必定不稳,贪得又是赈灾银子,就算劫了,量他也不敢声张!
越想,张平安越发觉得此事可行,只是......
“行了,别嚷嚷了,骂能骂死那群狗官吗?韩五,你们几个先去找程先生,安排下住宿。平安,你留下和我柴进的事情。”
总镖头周复开了,哪怕再不情愿,韩五几个还是拖拖拉拉的出去了。
等韩五几个都走了后,周复开口道:“平安,你对生辰纲有想法?”
“总镖头,你怎么知道?”张平安大吃一惊。
“人老了,白活了大半辈子了,没啥本事,就这对招子比较亮。”
“哪能呢,周总镖头您要是白活了,这世上其他人算个啥?您可是威震八方,义盖中原,您是这个!”时迁讨好的,竖着大拇哥道。
“行了,别奉承了,人老了,可经不起夸,时迁,你和我们镖局的梁子就这么了了。”
“当真?”时迁惊喜道。
“既然总镖头开了口,那就算了,你走吧。”张平安也无意难为时迁,再留他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多谢周老英雄,多谢这位兄弟,时某告辞了。”
时迁连连抱拳,他正巴不得赶紧开溜呢,张平安这话,正和他的心意。
时迁飞也似的跑了,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张平安和周复两人。
见没了外人,张平安此时方敢出心里话来,“总镖头,我是想劫了这生辰纲!就是担心......”
“担心给镖局惹麻烦?”周复反问道。
“是,我还担心会给七、八惹麻烦!”
“平安啊,人这大半辈子,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浑浑噩噩的,过着过着,这辈子就过去了,别想的太多了,没哈意义。”
“可总镖头,那不是一个两个人,那可是千千万万条人命啊,只要这雪一下来,他们就没活路了!”
“赈灾银子送到了,镖队的活已经干完了,剩下是官府的事!”
“可......”张平安还待些什么,周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平安,不这个了,镖队在大名府也呆不了几,你和五他们,这一路辛苦了,没事就出去逛逛,休息几,大名府虽然没有开封繁华,但也是个好去处。”
周复真的很看好张平安,得罪高俅没事,再位高权重,高俅也就是个武夫。
高俅再嚣张跋扈,可他动过一个文官?穿了,也不过是个奴颜婢膝的人而已。
但梁中书不一样,他是个文官,背靠着蔡京一系,大宋除了官家,无让罪的起!
张平安失落的往屋外走去。
冬在张平安的印象里,一直很冷,很可怕,的时候,每到过冬,他都担心熬不过去,寒冷,饥饿,疾病......哪一样,都能轻轻松松要了他们的命。
忍啊,熬啊,总算把两个弟弟拉扯大了。
等到张平安去李员外家里放牛,有了进项,这日子才算真真正正的踏实了下来。
正因为这些经历,张平安才能感同身受。
张平安不是什么大圣人,只是这事,直娘贼的,爷爷真的看不顺眼,爷管定了!
反正已经得罪了高俅,再得罪个蔡京又能怎样?
就连后路,张平安都想好了,大不了劫了这生辰纲后,让镖队对外自己已经死了,从此离开镖队,隐姓埋名好了。
临出门前,张平安想明白了一切,下定了决心道:“我要去劫生辰纲!”
“决定了?不后悔?”周复好似对这话,一点儿都不吃惊。
“爷们儿干事,干就干了,怕他个锤子!”张平安恶狠狠的道。
“有你老子的作风!去吧!”出乎张平安意料的,周复竟然没有阻拦。
“这些时日,给总镖头添麻烦了,干完这件事,我就离开镖队,绝不让总镖头难做!”
张平安郑重的向周复行礼后,转身就走。
“回来!谁要赶你出镖队了。大的事,我担着,做事手脚麻利点,别留后患,懂?”
周复起身,从屋内拿出个包袱递给了张平安。
“总镖头,这是?”张平安疑惑的问道。
“你爹当年用过的面甲"面!你现在够资格用它!”
顿了顿,周复又道:“安心去,我会和镖队的人,你去给我老朋友送点东西了,不日就会回来。”
张平安身后的门关上了,总镖头周复递出了东西之后,不太想多什么话了,直接闭门谢客。
张平安此时打开包袱,仔细看去,面甲保养的很好,一看就是精工打制,虎面栩栩如生,面貌狰狞,好似猛虎欲择人而噬。
面甲上还有不少的划痕,好像是后来修补过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原本的主人是位真正的猛士,敢直面任何对手。
虎面吗?
张平安握着它,沉甸甸的,冰凉冰凉的,那瞬间,他好像懂了些什么。
父亲吗?
男人总是这样,开始百般讨厌自己的父亲,直到经历的越来越多,才会越来越能懂得,父亲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