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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刺史府邸,刘海城擦拭着手中的宝剑,脸上挂着的浓浓的笑意,呛啷一声剑身归鞘,随手放在刀架之上。踱着步转过身,望着眼前的黑纱斗笠人儿,眸子里精光转眼即逝,笑着伸手相邀:“凤姑,你终于肯见我啦!”
斗笠下的面孔不曾被刘海城见得,她身着一身淡紫色轻装,一掌宽的腰带束于腰间,双腕袖口各缀着三颗秘银扣,将腕袖扎紧,脚踩一双白丝绣制的紫面登云长靴,外披一间半透明的丝帛纱衣。身子单薄,更不足七尺,露出的两只纤手细腻轻柔,可又让人不敢有半分冒犯之意。
顺了他的相邀,紫衣人儿坐在了刘海城左手位。
“来,这是上好的香芸,应了你的喜好,这可是我派人寻了许久才得来的,你且尝尝味道如何。”刘海城亲自为她倒了茶水,余光不时往她斗笠薄纱下瞟过,自己与凤姑已有十多年不见,虽说不能完全记得她身段的每一细处,可是这股气息却与当年的她并不完全相像。
“刘海城,你直言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凤姑捻了茶盏背过身放于面纱下轻抿了一口,这茶入口带着些苦涩,虽说茶香沁入肺腑,可是却缺了一丝甜味。放下茶盏,淡淡的又说:“你此番又要取谁的性命?”
刘海城眼角线往后眯了眯,朗声轻笑:“凤姑啊,你还是这般急性子。难道我派人请你来,就只是谈论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吗?这么多年不见,我心里时常念着你。”一张老脸不带半点红,竟然开口向她诉了一句情话。
“哼,念我做什么,我一介江湖野妇人,如何能蒙大人的挂念,此话不必再说了,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答应见你,往后不必再派人来寻我。”紫衣女子掐着嗓音,多了些苍老的味道,与她白暂的肤色全然不相符。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是修仙之人,寿元远比我长久,你看你还是这般好肤色,可我呢?我却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我不想留你一人在这世间,既然是要与你厮守,我自然是要许你更久的时光。”刘海城一改往日的狠辣无情,此时一双老眼中居然泛起了淡淡的泪水,痴痴的温柔的念着,颤抖着双手就要去捉住凤姑的小手。
凤姑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避开,起身离了坐,与刘海城隔了五步之遥,淡然的轻叹一声:“多余的话不必再说了。”
刘海城见他避开了自己,面色哀伤着沉了沉,喃喃的低声问她:“我们的女儿还好吗?”
凤姑单薄的身子狠狠一抖,随即定了定神色,冷哼道:“这件事不劳你操心,她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旋即催促问:“若是无它事,我现在便要回去了。”
“等等,我这次除了想要见你之外,确实还有别的事情想要托你去办。”刘海城见她无动于衷,也放弃了让她早已死掉的心对他再怀有什么感情,脸上洋溢着悲怆之色,良久方才轻唤了一句。
此时,上官府内。
陈峰用银针试了毒,又亲自尝了一口黄褐色的汤药,不见有不妥后才轻轻扶着玲儿靠坐在胸口,温柔的吹凉了些汤匙里的药汤,一点一点的给她喂了下去。又过了一阵,玲儿方才虚弱的睁开了眸子,望着他神色紧张的模样,苍白的小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意。小嘴微微张开一口一口的将他递来的药咽入腹中,两只大大的眼睛斜向上柔柔的望着他的脸颊。
药碗内的汤药饮完,玲儿扭动着小脑袋往他怀里钻去,像极了一只黏人的小猫。陈峰将药碗递给了侍女,吩咐她们照看好公主,欲要起身离开。谁知就在他欲要转身之际,李玲儿探出双臂紧紧的了搂住了他的后腰,小脸可怜兮兮的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撅着嘴,哀声道:“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陪陪我。”
“……,你们先退下吧,我在这儿照看些时候,待会儿再唤你们。”陈峰本是想到外探探外头的情况,可是看她虚弱,又实在不忍心,更是放心不下,微微想了想,只得让两侍女先行退去。
“我昏迷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李玲儿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身,生怕他下一刻溜走,侧脸藏在陈峰的臂弯里,话里带着许娇羞,低声质问道。
陈峰一愣神,随即嘴角缓缓咧了开来:“我说的哪一句?说了那么多,我实在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故作糊涂的眼睛往上瞟了瞟,努力回想着。
“就是,就是……你说回京后要与我完婚。”李玲儿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是眼下却显得羞答答的,两腮像极了熟透的苹果,话音又压低了几分。
“嗯?完婚?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不记得?”陈峰故作诧异,怔怔的疑惑道。玲儿方才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这家伙居然驳她的面子,顿时羞色一脸,张着小嘴巴一口朝着陈峰咬了下去。
“哎哟,小祖宗哟,你轻点儿轻点。”陈峰哪里想得到这么两句话便让她羞恼成这般,手臂吃痛惊呼一声。赶忙求饶,李玲儿这一口丝毫没有留情,隔着衣服硬生生在他胳膊上咬出两排整齐的牙印,呈现黑青之色。
陈峰强忍着小臂传来的刺痛,倒吸一口凉气。李玲儿抬起眸子望他羞恼着娇哼道:“让你消遣我,不让你长长记性,等过了门还不得成天被你欺负。”
上官府门外,上官云鹤冷着脸堵在门前,望着门下的带刀侍卫,身上气势浑然,即便他只是一介文官,可是自带的威严之气让那人不敢直接带兵闯进府内。
“吕耿,回去告诉刘大人,要是想搜查我府,就让他亲自来。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
吕耿便是此次带兵闯府的头子,来之前刘海城特别交代过的,若是这老东西刻意阻挠,他便直接带了兵往里头闯就行了,完全不用顾忌上官云鹤的官威,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只香囊找出来。
“上官大人,今天我是奉了刘大人的命令前来搜查的,若是您的府中真的没有此物,公主也并未遇害,那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吕耿轻笑着,脸上却带着不恭和讽刺。说罢,干脆一挥手,朗声下令:“给我冲进去,搜……。”
“我看谁敢!”上官云鹤勃然大怒,他为官这么多年,何曾被这么一个小喽啰这般不放在眼里。气的胡子打颤,上官秋月横眉瞪着那人,急忙扶住了父亲的身子,冷喝一声:“吕耿,你竟敢对朝廷要员这么不敬?我看你时活腻歪了。”
“呵呵,上官公子,你莫不是弄错了?陛下的掌上明珠及准驸马爷被您的夫人黄氏毒杀在府上,这件事就是你们府上死光了都无法平息盛怒,你说我活腻歪了?”吕耿底气十足,冷笑着扫过二人,眼中的疯狂之色毫不掩饰。
吕耿带了三十多名带刀守卫推开阻拦的人群,大步冲入府内,命人挨着各个厢房搜寻,特别嘱咐要找到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并带到他面前来。
霜儿刚好从厨房亲自盛了一碗燕窝,端着朝公主修养的房间送去,穿过屋檐下,来到门外,轻轻敲了敲嫩声唤道:“陈叔叔,我给玲儿姐姐送来了燕窝。”
不一会儿,陈峰走到门前开了房门,望着双目中着霜儿战战兢兢的神色,脸上多了几分柔和之意:“你且进来吧。”
就在此时,忽然一小队官兵朝他这边巡了过来,看到那小姑娘的背影,与吕侍卫所交代的人有七分相似,顿时面色大喜,带着身后四人迅速跑到门外,看门关紧闭,直接抬脚将房门踹开。
“你们是何人?”陈峰正与霜儿低声询问孝清几人路过此地时候发生过的事情,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踹断门关,两扇门往内大开来。玲儿好不容易才被他哄着睡下,这一惊顿时让他一把火蹿上了头,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闪到门前右脚狠狠将那为首的官兵踹飞了出了房内。反手关上房门,嘴角泛着浓浓的寒意,冷着眼喝问。
那守卫胸口被方才那一脚踢断了数根肋骨,眼里惊惧的狂吐两口鲜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愚蠢的托大差点丢了这条性命。另外四名守卫只道是他不备才被人偷袭,脸上却并无惧色,纷纷拔刀朝着陈峰扑身过去。
“叮、叮、叮、叮。”四声钢铁断裂的声响,又紧随着一声呛啷,剑出又归鞘。陈峰右手扶着剑柄,神色没有丝毫变换,那四人手中的官刀纷纷被斩断。
望着手里的断刀,四名守卫冷的打了一个哆嗦,方才的变了脸色,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名青年。如今刀断,更没了安全保障,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定了良久,为首的那人才咬牙撑着身子站起身,被人扶着,干笑道:“公子息怒,我们是来捉拿要犯的,本无意冒犯,方才若有得罪,我们在这里赔罪了。”
“嗯?要犯?我这房间没有什么要犯,你们走吧。”陈峰懒得跟他们费什么口舌,转身就要回屋去。
守卫头不敢再冒失,讪笑着呼道:“公子莫急,方才我见得一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进了您的屋子,特来带她回去受审的。”
“胡说,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从何处犯事?还需你们特地差人来上官府上抓人,难道你们不知道那姑娘是上官云鹤的亲孙女吗?谁给你们的胆子与他作对?”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上头的大人得了消息说在上官府大小姐霜儿身上藏了金丝御制之物,我们特来奉命将她带走。”
陈峰一怔,他自然知道那金丝绣品是何物,更知道皇室的严令,非皇亲贵族不得佩戴此物,否则将会被视为藐视皇族有谋反的之心,斩首之刑是坐实的。可是他是万万不能相信上官家会有这般胆子,更何况即便佩了此物也定不干宣扬出去。陈峰脸上神色不定,若此事是真的,连他都保不了霜儿,唯一能保住她性命的只有李玲儿。
想到这里,陈峰甩手关了门,留下一句:“在外面候着,我这便带她出来。”
霜儿正坐在床边陪李玲儿谈笑,见陈峰进了屋,脸上笑容慌忙敛了敛,低着头退到了一边。陈峰知道她是在害怕自己,拧着眉头把她拉到身前,低声质问:“你身上有没有用金丝刺绣之物?”
霜儿看他脸色阴沉,顿时小脸白了白,连着摇着小脑袋,低低的回着:“没有,霜儿没有。”陈峰自然不相信那守卫的话是空穴来风,否则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到上官家来放肆,盯着霜儿,脸色又黑了些,带了几分恼意:“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就连我都没有办法救你。”
李玲儿方才与霜儿聊得正到兴处,却被陈峰打断,而今这可怜的小家伙又被陈峰这般喝问,她也看着心疼,在一旁劝道:“霜儿,你的这位叔父虽然脸黑了些,又时常凶巴巴的,但是他心不坏的,你把实情说出来,若真是蒙了冤,尽管把那物什交给姐姐,他们不敢对姐姐怎么样。”
霜儿急着师父临走时候交代的话,紧咬着嘴唇,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红彤彤的,使劲摇着小脑袋,抽泣着低声说:“我真的没有什么金丝绣品,叔父、姐姐,你们要相信我。”
那只香囊早已被雪儿带走扔到了荒野中的河道内,如今即便旁人来搜寻,也定然在她身上找不到的。
陈峰见她这般模样,也不由松了松语气,心想难道真是那守卫弄错了?低声嘱咐了几句,带着霜儿走出屋外。
待陈峰与霜儿离开,送到院内。吕耿望着上官雪儿果然被寻了出来,顿时脸上喜色大盛。就要让人去把她绑了带回刺史大人府中。
陈峰意识到了不对,一把将霜儿拽到身后,神色冰冷:“你们既然不能确认,不妨各派一侍女到霜儿闺房去为她验身即可,又不是图了她的人,何必要押到刘海城府上再查呢?”
吕耿神色一僵,他并未见过陈峰,尚不知眼前这年轻人的身份,不过他的话说的不错,碍于上官云鹤吃人的目光,他也不敢做的太过火,连忙找了一名侍女,同上官家的侍女一同带霜儿到闺房查验。
几人守在院内等候消息,忽然一队人马跑了过来,附耳在吕耿耳边低语一番。吕耿神色骤然大变,惊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脸上掩着惊慌,故作镇定的等着霜儿的验身结果。
……
池风县内,在那使者逃去之后,李孝清命殷飞率衙役将曹仁德绑了带回了大牢,此次并没有再将他带会柴房,而是关入了地下深处的二层监牢内,这处秘密监牢是用来关押一些特殊要犯使用的,就在书房地下一丈处。
曹沐在牢里呆了六七天,除了拿梁氏泄欲之外,每天只能啃着粗糠,连个别的让他打骂的衙役都没有,整个人精神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梁氏经过这些天,也慢慢接受了这里的环境,从原先的排斥到主动迎合,再到索求。二人每天都扒着牢房的木门嘶嚎着,哪怕有一个人进来给他二人处刑也是好过这般折磨。
呆坐在牢房内,梁氏早已心如死灰,面色苍白,饿的脸上的皮肤松垮着贴在骨头上,连着六七天啃食曹沐吃剩的残渣,早已浑身无力只能吃力的朝曹沐挪去。曹沐见她如骷髅一般丑陋的模样,也对她没有了丝毫的欲望,厌烦的抬手将她摔在一旁。
直到第八天的时候,牢门外终于传来了响动,两名衙役扔进来两套囚犯衣服站在一旁让两人换上,丝毫不顾及牢里的女眷,或者说他们已经对那个女人的品行知根知底,没有避让的必要了。
大堂之上,明镜高德前,县令大人正襟危坐,案桌上摆着两本整理出来的卷宗。曹沐与梁氏跪倒在堂前,二人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飞扬跋扈。
孝清瞥了一样堂下二人,朗声喝问:“你们二人八年间借曹仁德之势,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真当能凭着他的羽翼逍遥一辈子?”
“曹沐,三年前你为了夺张家庄侯氏妻杨氏,先将侯氏在野外残忍杀害,又将其妻占为己有罢至今日;……五年前你在城中富贵酒楼打断王掌柜右腿,霸占他半数家产……你可知罪?”孝清面色越发阴寒,语气带着浓浓的怒意。待罪状念罢,曹沐终于意识到自己要活到头了,他犯下的种种罪行加起来足够让他掉几十次脑袋。
“曹仁德之妻梁氏,在八年前逼死县南冯老汉的女儿,并用白绫将她悬于梁上吊尸三日,还胁迫周边街坊去观望,……前年,你与梁宽私通,只因他不愿与你行苟且之事,你便派人将他囚禁在地牢之中折磨致死,最终割下阴物后埋尸竹林……。你身为人妇不守妇道,更是丧尽天良淫荡至极,你又可知罪?”孝清在查到她这些罪行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他如何能想到她能做出这等肮脏龌龊之事。
事已至此,曹沐忽然跌坐在地上,癫狂的抬起头,嘴里呵呵的笑着:“呵呵……呵呵,死吧,都死吧……。”梁氏跪在一旁,因为身上没有力气,连挺起腰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嘴角带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谁也想不明白她为何发笑。
李孝清面如铁硬,目似雄鹰,对这二人的罪行定罪不是什么难事,值得他在意的是终于将为祸此地百姓的两颗毒瘤摘掉了。低喝一声:“曹沐与梁珍的罪行滔天,现本官判处他们二人拉出衙门到市中即刻斩首示众,以正风气。”
两旁的衙役不敢怠慢,虽然各自没有做过这等杀人毁尸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是小罪行也还是有许多的,只能百般讨好,若是这县令也只是个面子上的清正廉洁,惹到了他保不准会借机生事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李孝清自然看出了他们的担忧之色,趁着众人都在堂前,目光望他们一一扫过,面带严肃,厉声道:“你们犯下的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们要好自为之,若是再被我查到行恶风做恶事,本官绝对不轻饶。”
时辰已经过了巳时三刻,曹沐、梁珍被一路驱赶至闹市口,县令李孝清随即赶来,坐于断案椅上,周围纷纷扰扰围来众多百姓,见到被行刑之人时,纷纷取了手里的物什劈头盖脸的朝他们二人头上脸上身上砸去,手里的东西砸完了,又向他们吐口水咒骂。县令李孝清在后头见得这般情况,并未讶异,心里不由感叹:能激起如此多的民愤,二人就这般死了也是得了便宜。
……
望了望日头,烈日悬空,正是阳气最重的时候,曹沐、梁珍伸手各站一名刽子手,抱刀站立,目光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至阳之气。
“大人,午时三刻已到。”修竹居士看过时辰,低声望李孝清禀到。李孝清回过神,抬眼望了一眼跪伏在地上地上的二人,低了低眉,冷声喝道:“时辰已到,即可开斩。”
两颗人头几乎同时间滚落到了地上,血涌而出,可是并没有预料中的喷射三尺。众人厌恶的唾弃着人头落地的两人,这二人即便是死了,也不能洗刷尽犯下的罪行,甚至在时间的长河中也不会轻易被冲淡。
晚上,孝清负手而立在窗前,今夜的月亮比往常明亮。小雪趴在他肩头,这段时间孝清命人在集市上订做了一只精致的兔笼子,结果买回来不到两天时间就被它啃烂,孝清无奈,只能任由她趴在肩头。
今夜风儿轻,取出玉箫望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映着月色缓缓吹奏着曾经她奏过的那首曲子,明明不曾多见过几面,可是她的身姿颜容在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尤其是在着月明之夜。
循着月下屋头飞檐,眼前幻想着那道倩影凌风而立的画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觉,看着拿道熟悉的倩影竟然那么真实。小雪儿趴在他肩膀上眯着眼沉睡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在一曲吹奏罢了,孝清揉了揉眼睛,再往屋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倩影,自嘲一声:这些天不多睡竟然出现了幻觉。捏了捏眉心,关上窗,熄了烛,将小雪轻放在枕边也沉沉的睡去,睡梦中她的身影越发的清晰。
殊不知,月下屋檐下,正有一道倩影靠坐在飞檐另一侧,紫色的轻纱随风飘动,静静望方才曲子传来的方向,良久,微微抬起斗笠望了一眼,转而纵深跃入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