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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尔吉在旁哈哈大笑,马鞭指着她:“我们坝上的女人没一个像你这样的废物。“
棠梨没有力气去跟他争辩她到底是不是废物,擦掉嘴边的秽物,她看向远处,视线内有连绵的山脉起伏,这是什么山?
道尔吉见她看着远处的仑都山发呆,没好气道:“真是土包,仑都山都不认识,这是我们鞑靼人的圣山。”
陈舟此时也到了这里,他在马上看到棠梨眺望远处的脸,那目光神色让他心头有些疑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道尔吉在远处大声喊他,他回神下了马。
道尔吉抱着胳膊打量棠梨,他刚才骑马很急,头上的小辫甩在肩上,辫尾的绿松石在阳光下发亮,他觉得这女人穿的衣服很有趣,穿着滇国女人常穿的旋袄,下面是绢缎的褶裙,被拴了几天湖蓝的缎裙已经揉成一团,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看了会道尔吉下了评论,他嘲笑棠梨:“跟个乞丐似的。”将马鞭递给仆人,扬声道,“栓在外面,不然我大哥看不见。”
道尔吉的毡房比之前那个富丽多了,里面还有织花的地毯,他进去坐在垫子上大口喝着马奶,看到外面的女人可怜兮兮的被拴在木桩上,他就觉得很满意,那木桩原先是栓他的枣红马,现在拴着滇国太子的女人。
陈舟在他对面坐下:“晚上要让她住进来,弄死了就没办法去跟滇国太子谈条件了。”
“我知道,这女人太瘦了。”道尔吉砸砸嘴,以示对滇国女人的鄙夷。
陈舟瞄了眼外面的人:“她是滇国南方人,那里的女人都生的娇小。”
仆人送进大盘的牛羊肉跟热烫烫的牛奶,里面的人吃喝大声说话,棠梨在外面吃着冷风,看着太阳一点点从仑都山上掉下去,食物的香气时不时的传来,她吞了口唾沫忍不住朝里面看,她好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饼子并不合她胃口。
三王子在里面哈哈大笑,满是鞑靼人的粗狂,她皱皱眉,不喜欢这样粗犷的男人。
赵元初在做什么?他收到鞑靼人给他的信,会作何打算?他肯定不会交出解药的,来边境就是为了完成他的基业,他是要做皇帝的人。
一个根基薄弱的太子,需要用赫赫的战功为自己的前程做壁垒,赵元初的艰难,他不说,她也能猜上一些。
清艳的面庞浮上淡淡的苦笑,这三王子是抓错了人,高估了她的价值。
“你在笑什么?”
陈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毡房里出来,草原上暮色低垂,湛蓝的颜色浸满天幕将阿勒斯草原包围,草原空旷毫无阻挡,星子格外的清晰,低垂的好像伸手就能碰到。
这样绮丽的傍晚,她却一身狼狈牲口一样。
“没什么。”
陈舟垂首看她,眸光冷淡不知在想什么,棠梨看了他眼,就移开了目光,在她看来,陈舟的这种行为,就是数祖忘典,是滇国的叛徒,她不屑跟这样的人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陈舟冷不丁的问。
棠梨微有些惊诧,她被抓来第六天,第一次有人问她的名字,她抿了唇目光望向南方,那是真定城的方向。
陈舟见她不说,也没什么表示,面无表情的又进去了,过了会又出来了,手上端着盆,盆里是羊肉。
他把饭盆放在地上进去了,棠梨听到道尔吉在问,你怎么给她吃的了。
陈舟淡淡的回答,饿死了就换不到解药了。
敢情她就是换解药的,棠梨呵了声,端起地上的盆,不客气的大吃大嚼起来,将在宫中学的用膳的礼仪丢的一干二净。
人到了这个地步,活下去才是真的,而且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三王子要是知道她并不会换来解药,按他那样蛮野的性子,会一弯刀割掉她的脑袋。
里面的人吃完东西,又过了会有几个高大的鞑靼男人进了毡房,看样子是要商量事情,棠梨猜想这几个人应该是三王子的拥趸,里面的人商议事情也是吵吵闹闹,说的鞑靼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皮打架抱着腿在犯困,毡房打开,里面的光泄了出来,棠梨被惊醒,道尔吉走了出来,他喝了酒,到了跟前棠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有些害怕的往后缩。
道尔吉看破她的惊恐哼笑了声,解开铁链:“瘦不拉几的滇国女人,我才没有兴趣。”
他拉着棠梨进了毡房,链子往地毯上一丢:“你就睡在那吧。”
毡房里暖烘烘的,毡房里面有火灶,烧的旺旺的。
道尔吉往床上一趟,翘着腿道:“你还是第一个在我毡房留宿的女人,你应该感到荣幸。”
棠梨反唇相讥:“这种荣幸我宁愿不要。”
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道尔吉听了这话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过他也就盯着她,没有别的动作,看了会觉得没意思又躺下了。
棠梨松了口气,在心底告诫自己万万不要跟这个喜怒无常的蛮子斗嘴。
毡房内温暖舒适,虽然没有个像样的床躺着,毡房里的地毯坐着也舒服,她这没有挨冻的一夜睡的很快,也很沉,把之前不能好眠的欠缺都要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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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陈姑娘……”
“不用理会。”
鞑靼人带来的信笺静静躺在案牍上,曹路担忧道:“如果不给解毒的药物,他们会不会真的杀了姑娘。”
赵元初眉宇间晦暗无光,他低头看着兵法书,半饷道:“下去吧。”
曹路不敢再说,应了是退行出去,卧房里静下来,灰尘在阳光里舞动,他搁下笔望着那道光束,突然猛的一拳砸在案牍上,砚台震的翻到在地,霎时墨汁横流乱七八糟。
门外守卫听得里面动静,忙出声询问殿下怎么了。
赵元初静默了瞬,低声道:“无事。”
卷了袖子歪在圈椅内,他头疼的几欲开裂,节骨眼上出了这样大的岔子!他没有回头路!也不能回头!那天要是他跟着一道去买花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可心底也明白,对方存了心思要捉人,不是那日也会发生在别的时候。
枯坐在房内直到太阳西垂,火烧云的霞光落在窗棂上,窗扉染了一层金边,他失魂荡魄看着那一圈金边,渐渐的这圈金光泯灭下去,无尽的黑暗爬上窗,屋内漆黑一团,他躲在黑暗中,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