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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降纱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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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下令命袁宏沉带着十人即刻回都城,皇帝的旨意到了真定,袁宏沉心知要坏事,心底暗暗思量,这十人当初随他来真定,谁也不曾盯着看,紧要的,这十人都死在了仑都山下,哪里去寻的来?可不带不行,太子在真定数月,见过这十人,崔定也见过。

要是陛下见不到这十人,接下来的会是什么?袁宏沉当机立断,这十个人跟他来真定的时候年纪不大,这些年过去,人的相貌会有轻微变化,暗地里让人在军中另找了十个身形外貌相似的,动身出发回都城。

可惜他千算万算,算错一招,他带着这十人一路疾驰回了都城,却不是家中人来迎他,而是御史台的中丞在北水门等着他,见了也不多言,态度恭谨的先是让袁将军不要动怒,带着那十人去了御史台。

先是将十人的名讳登记在册,又盘问一番,再去将袁宏沉喊来见面,这次却不是中丞官来见他,换了个五品的小官来见他,袁宏沉为官几十年,哪里受过这样的怠慢,气的胡子直翘,忍着没有当场发作,心底也知道这是陛下给他的杀威棒,忍着气去了御史台。

这一去就没能出来,他带回的十人有名有姓不假,可城中有一人跟这十人中的一人同名同姓,籍贯家人都能对上,且在两个月前就随太子的军队回了都城,眼下就在家中养伤,御史台不敢隐瞒,回禀给了刑部,刑部又将此事上报给了大理寺。

大理寺徐少卿,是个白面虎,越了袁宏沉将这同名同姓的二人关了起来,流水一样的酷刑用下来,铁人也能开口说话,当晚的审词就到了垂拱殿,天色擦黑袁弘沉人在御史台没能出去,他的心腹亲兵被拦在城外,想救他也来不及。

这都城的大姓,前有张太师一门因为龙袍一案,满门皆下大狱,后不过数月,机缘巧合发现太子身上的旧伤,查到了袁宏沉的头上,皇帝手段雷霆容不得半点沙子,袁氏步了张家的后路。

袁宏沉的几个儿子也在朝中做官,这几天过的是无比丧气,早在袁宏沉接到垂拱殿发出的旨意,没等袁宏沉回到都城车马还在半路上,袁府里外就被御林军围的跟铁桶似的,苍蝇都进不去。

袁老夫人主持中馈,长孙被皇帝下旨让回家歇着的时候,就暗觉不妙,早几日半夜让人带着家中的几个孙子孙女悄悄出了城,家中速速递了笺子出去,袁宏沉在半道上接到家人的消息,仰头痛呼,不该听从皇后的游说,搭上全家的性命前程。

赵元初倚在塌上卷了本杂记在看,外头热气烘烤,屋内半人高的铜鼎内凉气喷薄,丝毫不见室外的暑气,宝来立在凉榻下低声回话,说陛下半点情分也不留,袁宏沉在御史台先是伸冤,后又恳求陛下饶了他的家人。

赵元初微勾了唇角:“父皇怎么说?”

“陛下根本不理会,还将带话的内侍给打了一通。”

“这是多嘴了。”

宝来一听这话,反应过来,讪笑的自己抽了自己两耳光:“小的也多嘴,小的自己打,自己打。”

赵元初好笑的看他,抚了扇子上的吊坠,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宝来见他似有话要说,等了半天又不见太子开口,眨眨眼道:“殿下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嗯?没有,凌都护今天当值,这会还没下值,去宣他来见我。”

宝来却行出去,不多时凌尔庭进了庆宁殿,赵元初见他到了,就从榻上起来,又亲自给他倒了茶推过去。

“天热的厉害,梅子汤解暑气。”

凌尔庭接来喝,酸甜凉爽,很是可口,见他喝完搁下翡翠碗,赵元初笑晏晏的问:“我方才听说了父皇处置袁将军的事,父皇对袁家半点情面也不留,尔庭如何想?”

一时间摸不透太子的意思,凌尔庭思索了会,谨慎的道:“袁宏沉此人从前在都城,性子颇为傲冷,我是个晚辈与他打交道不多,并不清楚他的为人,只是听说过一些。”

赵元初笑笑,自斟了一杯,半是打趣的道:“尔庭是武官,在宫中当值是埋没了你的本事,日后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我第一个就给你。”

凌尔庭面色一凛,登时琢磨出太子话中的意思,这是警告他以后不要走袁弘沉居功自傲的路,他撩袍就要跪下,太子一把搀住他:“我们自小就认识,我最信任的人就你了,咱们俩说话就不要藏掖着了,有话直说。”

天气本来就热,这屋中放了铜鼎里面是满满的冰块,应该是凉爽通透的很,凌尔庭这会背上出了一层细毛汗,额上也是汗珠点点,太子递给他自用的帕子让他擦汗,细菱花绢帕迦南香气幽幽,凌尔庭哪里敢,用袖子随意擦了,又在脑中思诌了片刻,才说出他的想法。

“陛下…其实就是趁机想除掉袁家吧?袁宏沉镇守边境十几年,我朝初始以来还不曾有功劳这样大的武将,要是袁宏沉不握着兵权也没事,且就他握着兵权,狂傲到敢刺杀殿下您,这才是压倒陛下心底最后的东西。”

赵元初投给凌尔庭赞赏的眼神:“尔庭果真是我好友,孤就需要敢说真话的人。”他轻笑声,给凌尔庭的翡翠碗倒的半满,“你说的没错,我父皇就是这样想的,他早就想除掉袁家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凌尔庭点点头,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这难道不是赵家父子联手玩的苦肉计?

赵元初继续道:“可惜了我大哥,这才新婚,老丈人家就出了事,不过也无妨,他们离开都城去封地,都城的这乱七八糟烦不到他们。”他语带可惜,眸光却露了一丝隐晦的愉悦。

两人又聊了些,赵元初提议去荷花池子那,他好久没钓鱼,如今手臂上的伤好了,手就开始痒痒了,凌尔庭说声好,两人缓缓踱步到了池子边,内侍已将鱼竿鱼食篓子等物件都摆好。

太子将鱼线抛的远远的,微虚了视线看着水面,突然道:“你昨日去了大理寺,她怎么样了?在牢中可还好?”

凌尔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赵元初见他愕然,又轻叹了声,转过脸对着他:“我眼下不方便去瞧她,你代我好好照顾她,牢中潮湿,另换个好点的地方,还有吃食,天热,叫厨子现做了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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