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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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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这一幕,韩元恺更觉后怕,若是今日齐不厉没有让自己回来,若是自己没有发现那处脚印,若是自己再迟来一步,岂不是……

韩元恺越想越怕,双目似欲喷火的盯着地上那截断指,连握着刀的手都微微颤栗起来,他没有再开口,而是用袖子把门板上的血迹擦了擦,见血迹有些凝固,他又反身走出几步来到外边路上,弯下腰抓起一团还没化掉的雪,又走回门前把雪往门板上一抹,将上边的血迹仔细擦去。

然后,捡起地上那截断指拿布包了放入怀中,又看了眼面前的屋子一眼,这才走到外边的阶梯上。

夜空阴沉,寒风阵阵,好像又要下雪了。夜色已深,他得在明日凌晨之前赶回永昌卫中,否则不止齐老大,就是陆陆大虎也会有麻烦,刘泰那人是绝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的!

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他也离开不得,那祸害了不知多少女子的淫贼下落不明,还不定去了哪,或许就在山上等着也不无可能,他的手指断了,能跑得了多远,更何况他还是这金家沟的人。

韩元恺迈步走到墙边,将在那躲避寒风的马拴好,然后在旁边挑了个地,将地上的积雪扫开,然后把刀在墙上一搁盘膝坐下。

屋子里,江翠翠手臂上已经扎了五六只银针,虽然她脸上神情决然,紧紧咬着那截剪下的断袖不敢松上分毫,可也遮掩不住她那双本就好看如今更是泛着水雾的眼睛,加上脸颊那两抹诱人之极的红晕,端的是媚态尽显。

身子里那股躁动虽然暂时压抑住了,可终究一时之间也去不了,门外已经没了动静,韩大哥他已经走了么?是不是自己没有开门,他误会了?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不敢见他,是已经……“江翠翠一急,就要解释,可她这一开口,竟然又是不由发出一声诱人的低吟,幸好口中咬着一团断袖,不然叫人听了去不免便要想入非非,她又急又羞,竟是眼泪直流,只是怔怔的望着门外,再没有动作。

身子又软了几分,燥热袭来,仿佛置身在酷热的夏日一般,江翠翠又摸起一阵,这次却是扎在了手指头上。

寒风又起,这一次还夹挟着如柳絮一般的雪花,韩元恺脸色凝重,夜色看上去,该有二更天了,也就是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了。

“她把名节看得那般重的人,若是得知自己已经知晓她中了媚药,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我也只做不知便是,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我不告而别,不过又再来一次罢了,可是那叫金壮的淫贼不知道身在何处,还会不会回来,我这一走,她该怎么办?

罢了,走之前拜托村中那老里长帮忙照看一下,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只要不叫他瞧清了面容便是,之后的事等押粮回来再说吧。”

只能苦了马儿你了,好好歇着,待会可就全靠你了,只要回了永昌卫,我就给你奉上上好的草料,你可不能尥蹶子啊,不然你的主人可就麻烦了。

要是那匹白马在,倒是用不着担心,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

山上的一片林子里,终于跑不动的金壮直接往地上一坐,躺靠在一棵灌木的树干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扭头往身后看去,愤怒和惶恐在脸上交织着。

“我的手指!啊!我恨啊!”金壮在心中无声的呐喊道,他的脸上青筋暴露,狠厉的神情犹如一头饿狼,简直是要将那个坏了自己好事、还削去自己小指的人给活活的一口口吞吃掉。

金壮低吼着将握得紧紧的拳头往雪地里一砸,雪花飞溅着扑倒他的面上,而他的另一只手却小心的抬起着,这一用力,钻心般的痛疼又一阵阵的袭来,他只得又赶忙用手摁住了,口中还在不停的倒吸凉气。

金壮慌忙用牙齿咬着衣摆上的一角布料,狠狠用力一扯,扯下一角碎步来,包缠在断指处,就只是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松了这么一会手,那布竟就被鲜血浸红!

金壮不由更是惊怒,官差既然已经追到金家沟,定是早已知道自己的底细了,金家沟是绝不能再待了!

“可是又能去哪儿呢,没有路引谁会收留,更何况如今灾年,谁又会收留一个生人?”金壮越想越恼,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折在那小娘们手里。

既然已经是死路一条,得趁着天还没亮,离开这里出了关去,出了关官府又还能奈我金壮如何?听说关外有一伙占山为王的流寇,那死东西,给老子等着,还有那小娘们,终有一日老子定叫你生不如死!

金壮挣扎着站起身来,又回身朝山下金家沟的方向,又是愤恨又是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迈着沉重的双腿迎着寒风去了。

永昌卫中,安置着赵志用一营官兵的驿站外头,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待避过那队巡夜的士兵,他们这才悄然从门边闪过,窜进旁边的一条巷子,到了尽头又往左边一拐,走了一段路后,又打开留着的后门,进了院子,又把门栓上,这才松了紧绷的身子,朝前进院里去了。

殊不知,这二人刚走进了院子,巷子拐角又现出一道黑影,那黑影跟着贴着墙细细一听,待那二人脚步声走远了,他才退后两步,警惕的往左右一扫后,就飞跑几步一个箭步窜上了院墙。

这是一间客栈的后院,那两人已经走到房间前头,却又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那黑影像是早知道一半,一翻上来他就一动不动的趴着,待到听到轻轻的吱呀声,他这才悄悄的翻下了院墙,踮着脚尖悄悄摸摸的来到二进院的门边。

那两个人已经回了屋子,屋子里还有一人,瞧见二人回来当即从床上翻起身来,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与回来的这二人差不多。

但二人却是一脸恭敬的口称哨长,接着将方才所见悉数禀报,其中一人犹豫一阵,终于又支支吾吾的道:“哨长,咱们到底为什么要这般跟着这群新兵,若是他们撞上鞑靼人,咱们只有三人也无能无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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