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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默存把手机高高举起,紧紧斜视那张被水舟摇放大的照片,他瞧着季豪杰的眼神,刚刚在楼上开窗子透气积攒的冷静,瞬间被抽光。
水舟摇扑在他身上去抢,压低声音喊道,“你还给我,干嘛抢我手机。”
他又瞧了一会儿,把手机颓然扔在沙发上,只身走到季豪杰呼呼大睡的房间,手扶门把站着。
终究没推门进去,一个人沉默着上了楼。
“这人有毛病吧。”水舟摇捡起手机,气愤不已。可是怎么说,这也是在人家家里,她也就气了一会儿,又窝在沙发上玩起手机来。
关于同学们说她跟季豪杰的事儿,她想狡辩也没用,索性就不理。四点半,那俩人还没醒,水舟摇不能再等了,就拍起周闲心。
“我得走了,”她悄悄说,指指楼上,“他可能也睡着了,咱们小心点儿。”
没想到周闲心死活不走,说是怕季豪杰一会儿会呛死。
一个半小时都没事儿,这会儿就能呛死?她盯着这贼兮兮的姑娘,毫不留情道,“是为了上面的人吧?”
闲心嘿嘿直笑,“姑姑,求你了,拜托拜托。”
她无奈叹口气,“我可提醒你,他今天心情不太好。”说完就出了院子,为避免麻烦,还是从后墙翻梯子出去。
周闲心自然知道她急着做什么去,不是洪兴就是山田奶奶,这大概真是个菩萨转世。
她慢悠悠走到东侧房门前,听着季豪杰匀称的呼噜声,应该呛不死,又来到扶梯口,抬头瞧瞧楼上,万般寂静。
难道睡着了?她惦着脚瞧瞧挪上去。
记得他刚搬来时,周闲心也来过这二楼,只是现在再次站在这里,竟完、完全不似上次的模样。
怎么说呢,这次,死气沉沉的,是拉着窗帘的过?
她环视着四周严严实实遮盖的窗帘,这个人好像跟阳光有仇。
正这么想着,忽见一个人影立在第二间房门前,把她吓了一跳,“曾叔叔?”
曾默存已经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他还满心欢喜,以为她来了。
周闲心屁颠颠跟过来,“曾叔叔,我姑姑走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他转身进了书房,把窗帘大敞开,房间瞬间明亮起来,“坐。”他说。
“你在练毛笔字?”她惊呼一声,站在书桌前细细端详,虽然她压根儿也不懂,但是真心觉得很好,“我们村,山明他爸最喜欢毛笔字了,没想到你也会。”
她捡起地上一团废弃的,“这不是挺好的嘛,不要了?”
他没答话,转身出去端了一杯水进来,递给她。
“谢谢叔叔。”她热络道,环顾着琳琅满目的书籍,“你还喜欢看书?”
“随便看点儿。”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哇~”她端着水杯到处乱逛,她一直觉得这人叔叔是个有钱人,土豪性质的,没想到居然还带点儿文化人属性,这更在她心里增添一丝好感,她忽然扭过头,“曾叔叔,你是打算在这常驻?”
有些失望,他居然点了点头。
“这个,”她喝一口水,“这里有什么好,就连我们村子的年轻人大多都走了。”
“人好。”他简要回答。
人好?周闲心狐疑瞧着他,一时想到老妖婆的侄女,该不会真看对眼儿了吧。
“听说你还喜欢下棋?”她又问道,忙把水舟摇推出来,“我姑姑也会,她虽然不是很精通,但是胜在聪明,一学就会,要是没人,”她心里嘀咕,没人你就找她,千万别去理什么芳什么书的,“你可以找她,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曾默存摸了摸鼻子,她聪明,她简直要笨死了,想当初李子安就说过,千万不要教水舟摇下棋,他曾经试过,缓了四五天气都没顺。
周闲心探究着他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摸不透在想什么,她在书房的一角发现了一把琴,“这是古筝吗?”
“古琴。”
“你居然也会弹这个?”天啊,这是个什么人间宝藏,居然什么都会,“您要是再会画画,琴棋书画算是让您一个人占全了。”
他弯起嘴角笑了笑,说起画画,他真是好久都没拿过画笔了。
“您能给我弹一首吗?”她眼巴巴瞧着他,“我还从来没有听过男人弹琴呢,听我奶奶说,哦,就是上次去我姑姑奶奶家时说起的李子安,他也有一把琴,我奶奶说谈的可难听了。”
正说着,季豪杰站在了门口,他原本打了发胶的头发直愣愣竖着,像一根根钢筋。
“实在不好意思,曾大哥,喝多了,实在喝多了。”他一边致歉,一边围着屋子看,“水舟摇呢?”
“当菩萨去了。”周闲心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打扰她的好事。
“这丫头,这什么眼神儿。”他伸个懒腰,“对了,小曾总让我给您买的东西还在车上。”说着咚咚下楼去。
曾默存也起身,周闲心依依不舍的离开这间书房。
原来是曾子辉让他按照尺码买的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整整一后备箱,把周闲心看呆了,这也太多了吧。
“小曾总说您来的时候只带了长袖,天儿热了,怕您没时间买去。”
这也忒贴心了吧,周闲心看着两个大男人往下搬东西。
“要不你试试吧,尺码不对的话,我再去换。”
“不用了,子辉给的尺码没问题。”
周闲心远远打量着这俩人,一时腐眼看人,心里乐开了花,他俩倒挺般配的。
“晚上在我这儿吃吧。”他对季豪杰说。
季豪杰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开车回。”
闲心立马道,“你喝酒了还怎么回,我举报你。”
“这点儿酒还想影响我开车,”他满不在乎,“再说都睡了一下午了,不要紧。”
“在这吃吧。”曾默存盯着他用毋庸置疑的口气。
刚刚还信誓旦旦要回的人,此时竟有些底气不足,季豪杰在心里打着鼓,听着不像客套话,竟是命令。
“那就吃了再回,我可不喝酒了啊。”
他转身去了厨房,季豪杰忙跟进来,“哥,我来吧。”
周闲心在心里美滋滋,看来晚上又可以在这儿蹭饭了,她也瞅准时机往厨房里扎堆。
“你怎么还不走?”季豪杰问她,“曾大哥只说让我在这儿,可没说你。”
事实确实是这样,周闲心毕竟不是水舟摇,她只好装出一副要帮忙的姿态,“我这不是看你们俩不会做饭嘛。”
“那你会做吗?”
“......不会。”
季豪杰放下切菜的刀,“不会你在这儿捣什么乱。”
她被他说的脸红起来,“我是来替我姑姑做饭的,她忙不过来,叫我帮忙。”
正说着,水舟摇从院墙外跳进来,拍着手上的灰尘进来洗手,“都醒了?”
“姑姑~”周闲心连忙告状,“你这什么女婿呀,就知道欺负我。”
水舟摇瞥见一旁的曾默存垂着头连瞧她一眼也没有,刚刚的愉悦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她蔫蔫道,“去打他。”
周闲心得令便跳上去扑打他。
打得季豪杰直叫唤,“哎你干什么,刀,小心刀。”
这边俩人打得热火朝天,那边俩人冷若冰霜。
水舟摇时不时偷看他一眼,呵,真的仿佛当她是空气,不理我算了,她在心里想,也没惹着你呀,抢我手机我还没生气呢......
人多力量大,一桌菜很快就做好。
周闲心故意说道,“饭做好了,我们走了。”她以为,多少,季豪杰是要留一留水舟摇的,或者潜意识里她总觉得曾默存是会留姑姑的。
可谁知,那俩人谁也没吭气,就连水舟摇也自觉拿起外套出了门。
“不是,”周闲心出来扯住她,“咱们真回呀?”
水舟摇忙着往大门走,“当然回了,我奶奶晚上包混沌。”主要是曾默存莫名其妙的,她可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周闲心无奈只得跟出来,“那我也要去你家吃混沌。”她气愤地说。
此时他家门口依然聚集着村中的老少妇孺,见她俩从这家门内出来,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摇摇啊,听说豪杰在呢?”
水舟摇便走到公园中略坐坐,解释一下她俩为什么在,反正全推给季豪杰就行了。
八卦完了这边,又开始说山明的婚礼,“明儿个山明结婚,你也去?”
“她给山明押车去呢。”周闲心瞪着不远处的凯凯娘没好气地说。
大家伙儿笑起来,“都多大了还押车,这可不是姑娘该干的活儿。”
水舟摇便揍她便拖着她离开公园,俩人嘻嘻哈哈刚走远。
公园里立马就炸了。
“没见她俩怎么进去的,你瞧见了?”
大家都摇头,也都只瞧见季豪杰的车在里面,要不然凯凯娘早就领着侄女上门去了。
水舟摇去他家还能理解,可是这个周闲心为啥也在呢?
人们又开始议论起这个虎子的小妹,听说今儿中午在山明家,喝酒把季豪杰放倒了,姑娘家家的,能耐啥?
还不是被水舟摇教坏了,成天跟着她能学什么好?
好不好的,人家俩不都上了大学?
上大学管什么用,瞧,还不是回村子里混着?
明天的戏才好看呢,又是山明又是表姐的,她还上赶着凑热闹,真是个憨憨。
大家抿嘴笑着,纷纷期待起来。
这边水舟摇拽着闲心进了家门,因着香梅住在娘家,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奶奶这儿吃。
谁知刚进院子,周闲心撒手就往外跑。
水舟摇边吆喝,“你跑什么,见鬼了?”
才不是见鬼呢,周闲心哈哈大笑,“我可不是你,脸皮没那么厚,我回家吃呀!”
也不待得去追,任由她回家去,水舟摇抬腿进了厨房,“饿死了,奶奶!”
彩云正在烟雾缭绕里拉着风箱,她早听见那俩人进了院子,心里嘀咕着,又来一个吃白饭的。
“端碗来!”一声吆喝,屋里咚咚跑来四五个人。
水舟摇一抬头,便一声惊叫,“小哥?你也回来啦!”不管不顾就跳到他身上去。
“哎呀,碗碗碗!小心烫着,勒死我你。”
这家热热闹闹在吃饭,好不热闹!
曾默存这边却刚好相反。
季豪杰端着碗,出溜喝一口粥,这个声音在诺大的客厅中回荡,还有筷子触碰碗的声音也清晰可辩。
他拿眼快速瞥一下对面的人,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留他吃饭的原因,到现在他什么话也没说。
真就是单纯的吃顿饭?
从没有吃过这么折磨人的饭。他在心里暗叹,思忖着,要不找个话题聊聊?
“曾大哥,”他装作不经意说起,“你雇了她做饭?”
他点点头,抬眼瞧着他,“吃饱了吗?”
他连忙放下筷子,“饱了。”
“那就谈正事吧。”
季豪杰愣愣点头,没听小曾总说又要加什么项目,他下意识往院子里瞧,该不会又要折腾吧。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曾默存往椅背上一倚,双手包臂道,“说说你跟水舟摇吧。”
“水舟摇?”他吃了一惊,“我,我女朋友嘛。”
却见他眉目逐渐拧在一起,脸色又沉了沉。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哥,不是,您什么意思?”
曾默存把手放到桌上来,“我要听实话。”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使得季豪杰心头一震,这感觉......是在威胁他?
“如你所见,她是我女朋友,世交,不久会订婚,要结婚的。”
没说一句,就看到对面的人青筋暴跳一缕,可是季豪杰也不是被吓大的,这么多年风雨也闯过来了,他现在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是对水舟摇有了想法。
也把拳头放在桌上,狠盯着他,“曾大哥,从前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会来这儿,现在,再不能说瞎选得了吧。”
曾默存笑了一声,点头道,“当然。”
他逼问,“那是,为了什么?”
他又挪回到椅背上,面无表情道,“水舟摇。”
“为了水舟摇?”虽然已经料想到,但是他居然在自己面前这么坦然承认,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为什么,难道你以前认识她?”
“十年前,”他神色渐渐平稳下来,不急不缓地说道,“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儿。”
季豪杰的脑袋“嗡”的一声,他下意识站起身,椅子重重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