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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微凉脑海里翻涌着前世的记忆,却依旧能平静面对如今的刘初夏。
她听到刘初夏的宣言,还能笑一笑,举杯祝愿她:“但愿将来你也能不悔。”
刘初夏问她:“县主为何对我这么好?”
她思考了一会儿:“大概是,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吧。”
“县主想要问什么?初夏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浅浅笑着,专注而又好奇地看着她:“你说,倘若你有一个仇人,恨不得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你已经报复过她了,再见到她,你还会恨她,还会再报复一次吗?”
刘初夏没想到她会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她皱着眉:“是仇怨很深的仇人吗?”
“非常深呢。”
“报复过了,但是那个仇人还活着吗?”
“报复过了,还活着。”
“活得很好吗?”
陌微凉看着她:“大概还不错?”
刘初夏很纠结:“那,那个仇人有悔改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刘初夏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她纠结了半天,犹犹豫豫地答道:“要不,先看看那个仇人有没有悔改?倘若悔改了,或许,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倘若没有悔改呢?”
刘初夏想着,陌微凉的性子并不是那么善良大度的,睚眦必报才是她会做的事情。
她到了嘴边的话又转了一圈,变成:“倘若没有悔改,那就不原谅了吧。”
陌微凉笑弯了眉眼:“好,那就不原谅了。”
陌微凉身子不好,并没有久留,刘初夏亲自送着她坐上马车,缓缓离去。
丫鬟艳羡地看着镇国公府的马车:“孝安县主出身高贵,却在小姐面前这般亲和,真是难得。”
刘初夏也有些出神:“是啊,县主对我真好。”
就因为一面之缘,知道她心悦诚王,就帮着她拿到了嘉平帝的指婚。
便是她生身父母都没有这么为她筹划过。
毕竟她家中还有别的姐妹,父母不可能在她身上孤注一掷。
可是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真的只是为了问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正出神,一个侍卫突然走到她面前,拱手道:“刘小姐,王爷有请。”
刘初夏重新进了茶楼,隐没在暗处的人便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有月收到暗线传来的消息,转头就告诉了陌微凉:“主子,诚王方才也在茶楼。主子走了以后,他派人去请刘小姐了。”
陌微凉只“嗯”了一声。
有月担心:“主子,诚王会不会发现他的婚事,有主子您插手的痕迹。”
“他当然会发现。”
而且也早就发现了。
不管怎么说,娴妃也是他那边的人。
娴妃在嘉平帝指婚之后,就马上反应了过来,自然也会跟他提醒一下。
“那他会不会对主子下手?”
陌微凉笑了笑:“他今日找刘初夏,不就是为了对我下手吗?”
刘初夏被指婚给他那么久了,也没见他去过刘家,表示表示。
甚至为了躲开刘初夏,连上巳节都不出门。
今天反倒主动邀请刘初夏茶楼一叙。
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臻娘一早就提点过有月,告诉她,陌微凉如今,是嘉平帝那些未婚的皇子皇孙们眼里的香饽饽。
但凡是个有野心的,都想染指她。
有月是怎么看诚王怎么不顺眼,听到他还想对主子下手,顿时火冒三丈:“主子,让属下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再也不敢打主子的主意!”
“你现在去教训他,还真的只能给他一个教训,有什么用?”
陌微凉嫣红的唇瓣勾起一弯浅笑,眸中墨色涌动:“我要的,是将他打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嘉平帝病倒之后,皇宫的布防变得更加严密,导致镇国公府如今对宫里的消息都不太灵通。
还是乔英借着给陌微凉问诊的机会,带进来几个消息。
但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陛下的脉案送到太医院了,我看了一眼,就是年老体衰,精神不济,只能滋养着。”乔英摇头。
这样的老铲本宣告无药可救了。
只能慢慢熬着时间,等待他终有一日熬不住了,一命呜呼。
陌微凉一点儿也不信,上辈子嘉平帝也是这样的病症,病歪歪的熬了两年,大家都等着他大行了,又出幺蛾子。
她没有直说,将来有一天你自己去给他诊脉,你就知道了。
她只是模棱两可地提点:“如今只有陈老院士一人能够近陛下的身,脉案也是他一人写的。”
乔英从不是笨人:“不是吧,陈老院士连陛下的脉案都敢作假?”
她没有说话。
上辈子她过得浑浑噩噩,光知道嘉平帝病了,然后周王事发,嘉平帝又被治好了,在皇位上又生龙活虎地当了好几年的皇帝。
她一直以为,真的是周王心中不满,实在等不及了,真的对嘉平帝下毒,好让他赶紧将皇位传给他。
现在她脑子清醒了,再想一想这些事情,觉得当初她真的简直是被鬼蒙了眼!
周王怕是嘉平帝五个儿子当中,最不愿意见到他出事的人了!
乔英瞧着她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沉稳冷漠地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年纪不过十三的小女孩。
她对世事没有好奇,对人性没有期望。
若不是他见过她在福宁郡主面前,也曾笑靥如花,满眼孺慕,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如同一只小兽。
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天生冷心冷肺的人。
如同陌惊弦。
乔英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因为他早就习惯了陌惊弦的早熟老成,所以才会不奇怪于她表现出来的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看了看有月,这个丫头也就比陌微凉大一岁,啥也不懂,略过。
再看看陌十九,这个永远一脸冷硬的男人也对她惟命是从,没有参考价值。
再看别人。
秀嬷嬷,有晴有雪,有雨有霞……
算了,一屋子人都听她指令行事,他也比较不出个什么来。
陌微凉不知道他心里都胡思乱想了什么,提醒他:“最近不要往宫里凑,什么消息都不要打听。”
乔英点头应了。
但是他想静观其变,有人却不让他独善其身。
乔英刚回到府里,就收到了诚王要见他的消息。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如今的身份好像是诚王的人啊?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以至于他见到了诚王,还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讪讪地道歉:“对不住,王爷。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繁忙,但是,王爷吩咐在下的事情,在下并没有忘记。”
诚王当初将他弄进太医院,除了想让他成为嘉平帝身边值得信任的太医之外,还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追寻当年的一件密事。
但是乔英一来就赶上了陌微凉突发怪病,大半时间都耗在给她治病之上了。
剩下的时间,都被他用在翻阅典籍库里浩如烟海的古籍之上了。
要不是这次诚王召见他,他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任务要做。
寂竞彦对待手下的能人异士,态度是十分温和的。
闻言还安慰他:“此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查探起来十分有难度。乔太医不必自责,本王等了这么多年,再等几年也无妨。”
乔英装模作样的露出一脸愧疚:“是在下办事不力,王爷交给在下的两个任务,在下都没能完成,枉费了王爷一番苦心。”
“乔太医无需自责,那两个任务乔太医虽然没有寸进,但是殊途同归。乔太医如今在太医院的地位,宛如定海神针一般,意义也是一样的。更何况……”
寂竞彦顿了一下。
乔英心想,来了,戏肉来了!
他笑了笑,接着道:“更何况,如今乔太医深得镇国公府那位小主子的信任,这对本王来说,比乔太医完成那两件事还要重要。”
呸!你个觊觎我未来主母的登徒子!
乔英心里大骂,面上却露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王爷这是?”
寂竞彦面露哀戚:“父皇病重,本王作为人子,恨不能以身替之。只可惜,本王年幼,没办法帮父皇分忧。只能眼睁睁看着父皇拖着病体,也要忧心国事,实在是不孝。”
乔英斟酌着:“王爷虽然年幼,但王爷几位兄长……”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果然,寂竞彦听他这样说,面上的哀戚便转为恍然:“对,本王还有几位兄长!想必皇兄他们一定也如本王这般,想要为父皇分忧吧!”
寂竞彦叹了一口气:“可是父皇自来爱民如子,怕是不肯抛下国事好生养病。皇兄他们虽然有心帮父皇分忧,却也不好主动请缨,毕竟此事说来不大合规矩。”
乔英心跳急如擂鼓:这登徒子心都脏透了!他想干什么?!
寂竞彦看着他,慢慢道:“父皇素来最是疼爱孝安县主,要是她进宫去劝说父皇安心休养,父皇一定会答应她的。不知道乔太医,能不能劝得动县主,走这一趟?”
“请孝安县主向父皇进言,以周王代天子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