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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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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已经基本过去,春寒尚且料峭,桃花却已经开的灿烂,千娇百媚的粉红映了一点未化尽的冬雪,灼灼其华。

我和云端背着药篓到小镇边界的山上去寻找春日新生的药材,我沿着新发的灌木丛往里走去,稀稀疏疏的枝桠已经有嫩绿的芽发出来。却突然瞥见一双黑色的云靴和一片滚了玄云图案的玄色衣角,已经被大片的血渍染透,空气里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一惊,拨开遮挡着的灌木,看见一个玄衣的男子躺在血泊中,一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也被血渍覆盖看不清容貌,旁边一把血迹斑斑的宝剑却已经缺了口破损的厉害。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这人气息微弱却还一息尚存。

我连忙大声将不远处的云端唤过来,云端看见这人似乎愣了愣,好看的眉头蹙起来,大概是这人伤的太重。我将他扶到云端背上背回了医馆。我们将他身上的伤口血渍清洗了一遍,才发现他身上的伤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有的已经干涸结痂,有的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幸亏现在天气寒冷,不然伤口感染了就更麻烦,有两道最严重的伤口,一道贯穿了他的右肩,一道斜着贯穿了整个腹部,这伤像是几天前受的,看样子他已经这样子在那躺了三天左右,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没有及时医治,居然还捡回了一条命,这人也真是命大。

大概花了两个半时辰我们才将他身上的伤口缝合处理完毕,虽然伤的重,但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我捏着鼻子坐在矮凳上拿蒲扇扇着火煎药,天啊,为什么同样是做妖精,别人都是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抛一个媚眼就有一大堆人心甘情愿做牛做马伺候着,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我却在一家医馆每天熬药看病照顾人,出去采个药还能捡回个伤残人士来,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不行,等他醒来我一定要狠狠的敲上一笔以补偿我的损失。这么想着我觉得心里好受了多,于是哼着小曲煎完了药给他灌下去。

已经喝了三天的药,那人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不像那日捡他回来的时候面如金纸像个死人,浓黑的眉笔挺的鼻,长得倒是好看的。想来再喝上几服药也该醒了。

我端着药到他房里,推开门却见他已经自己坐起来,修长手臂撑着床沿,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见我拿着药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好看的眉微微上挑,失了血色的唇角扬起,笑的轻佻又温柔,如春风拂面,“在下木离,多谢姑娘相救。”声音温润如玉。

我手里的药咚的一下掉在地上,黑色的药汁随着碎裂的青瓷碗在地上溅开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这声音,这声音,我在梦里听了两百年,那个看不清容貌的青衫男子,他在梦里说,“丫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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