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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障丹此药研制虽是个寻常丹方,以御史府的势力,寻找个把能守住秘密的药师炼制个害人的丹药,是为鸡毛般的一件小事。
再说,御史府这位千金小姐杜银盏在行事上历来与旁的大家闺秀有些区别,风闻似乎平日里颇喜欢研究药理,府里上下老小均受过她施医的恩德,也未可知那糜障丹不是出自她手,既秘密炼制了此药,又有个行医的正经名目,入宫一趟名义上倒也合理。
但绫泉与白仙柠坦白的那番话却没拿出个真心。
绫泉肯与她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掐头去尾泪述一番是为脱罪,却觉是个有恃无恐的态度。
毕竟银盏小姐还未曾揭下皇榜来,未有公然入宫帮皇帝瞧病一说,白仙柠一介平民,便是想将听来的这番话状告出去,也是件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事,最多连累的对方不得不取消计划,压根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当然她也并不准备闹出什么动静来。
但绫泉说糜障丹有解药,又说宫内有接应的密使,却是个糊弄话,糊弄别人可行,偏生她是个真正的修医人。若真有旁的人被绫泉施了药,这一趟入宫是个必死的局面。
首先糜障丹没有解药是肯定的,其次闰帝赏识不赏识一个哑女未可知,毕竟他自个也有些不能论的禁忌,也许能在她面前找回些自信来,但后宫佳丽三千,个个生的貌美多姿如花似玉,他凭什么格外器重一个哑女?
即便这位哑女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也不是百分百保命的算计,除非这位哑女真有传闻中的本事,但这厢预谋显然以近身接近闰帝为企图,是以,闰帝喜不喜欢她并不重要,既不重要,试问,她既不能长久色诱闰帝,手里又没有让人生白骨孵新肉的本事,不刺杀是个死,刺杀成功是个死,刺杀不成功更是个死,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刺杀成功,也从宫中侥幸逃了出来,糜障丹压根没有解药,她说不得话,御史府便百分百安全无忧,再退一万步讲,她以笔录签字画押为供,状告御史府,单她冒名顶替银盏小姐揭榜入宫这项罪名便足以让对方成功开脱,且届时皇帝已死,就算银盏小姐没有让人断臂重生的本事,也不会被坐累。这位银盏兄妹可谓谋划的滴水不漏,委实聪明。
这事若绫泉绑的是除白仙柠以外的任意一位女子,都是在作孽,杜银盏利用无辜人的性命为她老子报仇,本不值得同情。
白仙柠执杯饮尽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我并非是个追根究底的性子,原则上,你们并未对我造成伤害,我亦可大度放你们一马,但我以为,闰帝的残臂,我不得不去医治一趟!”
绫泉闻言蓦然抬头,泪痕斑驳并惊恐的望着她道:“你想到闰帝面前告发我们小姐?”
稍顿试图劝解道:“这件事还望姑娘三思,你若没个正当入宫理由,即便闰帝信了你的话,对御史府生了质疑,但无凭无据却也奈何不得,而你造下此番谣言诽谤皇廷重臣,却未必能活着走出宫来,姑娘何必自绝后路?”
再继续为自家主子开解道:“姑娘你也看到了,枫玥皇城短短数月变作一派荒凉死城,由得闰帝经营朝政是为动摇国本,若激得九州民怨沸腾,相信他的帝王梦很快就会破碎,姑娘你又何必做被人唾骂千古的罪人?”
白仙柠有些意外,眼底生出抹光泽,这个绫泉倒是精明能干,说出的话有几分唬人的排场,想必平日里被她家主子调教的不错,茶杯掷放在桌面上,轻笑道:“你说的对,不过,我看起来像是个让自己吃亏的人吗?”
绫泉愣愣望着她,不知何故。
白仙柠站起身,整整衣袖道:“这身打扮我挺满意,走吧,带我去御史府”。
绫泉觉得白仙柠此举既是个找茬的节奏,也是个找死的节奏。
这件事一旦败露,甭管她有多大能耐,绝免不了被追杀的下场,若是个聪明的,能多活一日不少活一日,定要乘口风没传开前逃之夭夭。
这位姑娘倒好,非但不逃,却还准备登门拜访,这回倒是省心,直接引她去御史府,来个瓮中捉鳖,无声无息就能将这件事掩盖下去,想到此处,她非但是带了路,且还带的分外殷勤。
御史府邸是处游山玩水的好地方,假山碧池游鱼绿景,一众丫鬟簇拥着一位形体偏瘦的红衣美人坐在池边赏鱼,阔地里凭空刮起一股怪风,吹乱了美人的发饰与衣裳,美人凝眉轻咳几声,抬起头时正对上白仙柠泛着玻璃晶光般的眼神,颇有些吃惊道:“绫泉,怎么回事?”
绫泉从后面疾跑几步跪上前来,惊慌失色道:“小,小姐,不好了,府里的护卫都中毒昏迷了,您,您快跑!”
方才照绫泉想象中,白仙柠踏进御史府的门槛时就会顷刻被拿下,她已提前偷偷释放了暗号,以为事情安排的隐秘稳妥,哪知大门才关闭,门栓拉了一半,一排持剑等候的府兵便中了毒,前后不过几秒钟,她怔神的功夫,所有后备力量已被对方干净利落的瓦解掉了,人已奔往后院碧池,她大为惊骇,火急火燎跟着跑了过来。
这位银盏小姐听得这番变故倒勉强还算镇静,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慢吞吞走近几步,离近了,这才瞧出个眉山柔水的神态来,意外却是副倾国倾城貌,多愁多病身,一张脸色苍白的似抹了层墙灰,神情倒是淡定,柔柔一笑,施礼道:“这位姑娘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白仙柠手上化出玄幽扇来,白衣飘飘仪态万千,譬如画中山水画中人,身姿灼灼立于碧池旁,洒脱一笑道:“医者难自医,看来银盏小姐擅研医理是有缘由的,不过用药不对症,却是治出个顽疾来”。
杜银盏喘了几喘,脸色更白了几分道:“此事是银盏唐突了,姑娘快里面请”。
白仙柠颔首,杜银盏是个明白人,此番行事倒省去她不少麻烦。
她特地来一趟并非是个打着个寻事挑衅的态度,实则却是另有安排。
若说绫泉讲述的故事中唯一打动她的地方,便是素贵妃背后消失的家族。
九州之地,人既不能飞天,也不能遁地,偏能藏匿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若消失的瑞少帝与萧忆二人能很好的掩藏形迹,毕竟寻人如同大海捞针,难免疏忽一二,但素贵妃一家百十口人同时消失,便消失的有点邪乎。
素贵妃是瑞少帝的妃子,皇帝易主,后宫美人们大多遭遇凄惨。
据说闰帝亲自为瑞少帝铭刻了碑文,做出副衣冠冢并数千嫔妃陪葬于皇陵中,因素贵妃生的美貌漂亮,深得闰帝欢喜,这才破例留她一命。
她直觉萧忆盗取镇魔珠与瑞少帝携寰宇神鼎消失一事有所关联,若瑞少帝念及夫妻旧情,背后救下素贵妃的宗亲家族也不是不可能。
这件事墨蓝查探几月未果,唯有皇宫不曾走访过,她以为既得来这个顺遂的时机,有必要入宫一趟,看能不能寻到什么其他线索。
至于为什么要来御史府走一趟,历来凡欲做事都要讲求个主动,她绝不希望自己前脚刚踏入宫中,后脚御史府就为自保出卖她。因而行动前,还是要做些算计比较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