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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遇并不讨厌吃方便面,但在国外的求学时吃了太多,导致他闻到方便面味道就没胃口。
勉强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筷子,剩下的大半锅方便面,全被江郅吃完了。
要不是两人吃的是从同一个锅里挑出来的面,时遇都要怀疑江郅吃的是不是比他的味道要好。
吃完饭,江郅回到书房继续忙,时遇无所事事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斜对面的壁钟指向4点。
他愣了下神,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阿郅?”
书房里,坐在书桌后面的江郅抬眸朝他看来,“什么事?”
见塑料兄弟好端端的坐着,时遇一下子松了气,“没,我以为你出去了。”
江郅垂眸看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那你忙吧,我去客厅。”
时遇挠挠头,转身离开。.c
等书房的门被关上后,江郅把笔记本屏幕切换到另一个用户页面。
干净莹白的wrd页面上,标题赫然两个粗体大字:遗书。
“致所有人:我死后,将我、以及我和林浅笑夫妻名义下的全部财产成立‘浅笑慈善基
金’,用于帮助山区贫困儿童的学习和生活……”
傍晚时分,江郅从书房出来。
时遇立刻关掉电视起身,“要出去?”
“嗯,去看笑笑。”
“晚上还回来吗?”时遇下意识看了看天色,“最近晚上比较冷,带件厚一点的外套去,别冻感冒了。”
“不用。”
江郅边说边朝公寓门走,时遇连忙跟上。
到了灵堂,江郅依旧进去内室,默默看着躺在水晶冰棺里的女孩,眸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
得知王连脑死亡的好消息,康泰高兴得立刻去酒吧开了一家豪华vip大包,叫来了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玩乐,大肆庆祝。
康泰心情好,出手比平时更加阔绰,钞票一个劲的往外撒。
这些钱原本是用来收买王连的,结果上天都在帮他,王连竟然脑死亡醒不过来了,简直是做梦都会笑醒的大喜事!
他随便拿了5万打发走王连的女人,剩下的几十万足够他今晚尽情的挥霍。
一沓又一沓的红色钞票被他扔出去,雪花般在包厢里飘洒。
被叫来暖场的网红嫩模抢钱都抢疯了,就连那群不缺钱的狐朋狗友都抢得不亦乐乎。
虽然不知道康泰为何心情好,但不妨碍有人趁机上前讨好结交,“康总,趁着今天高兴,不如出去玩两把?”
一口气撒了十几万,康泰手酸的瘫在沙发上,一边得意的欣赏众人趴在地上捡钱的疯狂,一边张嘴叼过对方双手递上的烟。
那人见康泰接了烟,连忙殷勤的点火。
康泰吸了口烟,透过烟雾打量了对方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一个局长的儿子,经常跟其他人过来他的酒吧玩,虽然不熟,但也算是信得过。
“玩什么?”
那人连忙说道:“前段时间从澳城那边过来了几个赌客,您知道的,咱们s市不像澳城,遍地都是赌场,那几个赌客是过来做投资的,每天晚上都会叫几个信得过的当地老板在住所赌钱。
一开始,大家担心对方是借投资之名,实际上过来骗钱的,都只敢小打小闹的玩一玩。
好家伙,那几个赌客就跟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似的,天天晚上输,还天天晚上玩,听人说,这几人最近一个星期加起来就输了三四个亿。”
康泰本来就好赌,一听就来了兴趣。
“什么时候的事了?”
“这个不太清楚,差不多有半个月吧?主要那几个赌客不跟固定的老板玩,今天跟这个玩,明天跟那个玩。
他们赌瘾大,又怕被人设局,所以每天都换不同的老板。
我是前两天晚上被人拉过去玩了一个晚上,嘿嘿,我手气不错,赢了两千多万。”
一个晚上就赢了两千多万,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简直就是豪赌!
康泰心里一下子就火热起来,“钱拿到手了?”
“拿到了,每一局都是当场转帐,结清了帐才继续玩下一把。”
康泰把手里的烟掐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s市离港城和澳城都近,经常也会有那边的老板和赌客来s市玩,但大多都是随便玩玩,一个晚上输赢五百万顶天,像这么大手笔的非常少。
毕竟,s市不像澳城,澳城赌场是合法经营,s市却是禁赌的,一旦被抓,拘留罚款还是小事,搞不好还要坐牢。
刚刚才从王连这个“定时炸弹”的威胁中解脱出来,康泰格外的谨慎敏感。
那人连忙说道:“绝对安全,康总,您知道带我去的人是谁吗?”
“谁啊?”
“傅公子。”
康泰愣了下,“哪个傅?”
那个小心的笑道:“康总,咱们s市除了那位,谁敢还称傅公子啊?”
傅家在司法界的地位,跟他的母亲刘女士在政界的地位倒是差不多,连傅承皓都敢去的地方,那他也没什么不敢去的。
见康泰意动,那人立刻掏出手机,“康总若是有兴趣,我帮您问问今晚有没有局?”
康泰虽然已经心动了,但并没有立刻答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事让他变得敏感多疑,心里总存着那么一丝疑影。
有时候,天上掉馅饼的可不一定都是好事。
实在那几个赌客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行为也很诡异,就好像专门过来s市扔钱似的。
见康泰不吭声,那人讪讪的收起手机,“康总今晚没兴致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康总,来,我敬您一杯。”
康泰接过对方递的,一口饮下。
是平时他最喜欢的路易十三,香味和口感奇妙到极致的贸易中心酒,今天喝着却没滋没味的。
几杯酒下肚,心腹手下忽然进了包厢,一脸喜色的附在他耳边说道:“康总,明总刚才派人过来传话,愿意出让手上的江氏股份,但有一个条件,他想要城东皇岗大道的3号地皮。”
最近江氏的股票持续下跌,背后之手就是康泰。
他一开始向江氏下手并不是为了利益,而是单纯想想用江氏的股价来牵制住江郅。
但他没料到,林浅笑的死对江郅的杀伤力如此之大,江郅居然对公司不闻不问,整天就跪在灵堂替自己太太守灵。
早知道江郅如此不堪一击,他就该早点动手的。
康泰全然将母亲刘女士的警告抛在脑后,贪心的想要将江氏集团收入囊中。
他花钱雇佣专业的金融团队,暗中做低江氏的股价,趁机吸纳散股。
几天下来,他手上掌握了超过2%的江氏股份,想吞下江氏,这点份额远远不够,他又把目光瞄准了持有江氏股份的股东。
康泰当然不会光明正大的找上对方谈收购,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他手上并没有足够的现金大量收购江氏的股票。
他利用刘女士的人脉关系网,拿到对方的把柄,威迫利诱的迫使对方同意。
通过这样的手段,%。
昨天,他利用同样的手段,%的大股东。
对方迫于被他掌握了把柄,不敢拒绝,但也没轻易同意,只说要考虑考虑。
康泰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狠,同意给对方两天时间。
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对方就服软了。
不过,对方提出的条件也让他大感意外。
皇岗大道要出售地皮的事,他也是通过刘女士才提前知道的。
那一片是旧城贫民区,政府打算重建,整个项目非常大,到目前为止还处于保密阶段,对方只比他晚几天收到消息,想来身后也是有人的。
以刘女士的背景和人脉,拿两块地皮还不简单,康泰当即痛快的答应下来,让对方明天过来签合同。
明天合同一签,他凭借手上10%的江氏股份,一跃成为江氏的第二大股东。
到时,他有的是办法联合其他董事成员,把江郅拉下董事长兼总裁的位置。
只要没了江郅,江氏还不落入他的口袋?
康泰越想越美,胜券在握的得意,以及酒精的兴奋,冲淡了他本就不多的理智和警惕,他觉得自己正鸿运当头,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身手。
他主动让刚才那人帮忙牵线搭桥,“打个电话,问有没有位置。”
那人立刻照办。
三分钟后。
那人面带愁色的告诉康泰,“今天晚上不行,那边已经开始了,没有位置了。”
人都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越是骚动。
如果一开始主动邀请,他不一定有兴趣,甚至还会疑神疑鬼。
此时,他已经被完全挑起了兴趣。
“跟对方说,我跟他们玩两把大的。”
那人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解释道:“那几个澳城人一直玩得挺大的,我那天晚上赢了两千多万纯属是运气,我本来就是一陪衬,占着位置而已。
傅公子那晚刚开始输了八千万,后来又给倒赢了回来,走的时候,帐上多了五千万。”
康泰越听越是心痒难耐。
不过,他如今手上并没有什么现金,都拿去收购江氏股票了。
千把万他倒是也能凑出来,但别说对方看不上,就是他自己都觉得没劲。
那人见康泰沉思,也不打扰,只不停的帮康泰倒酒。
半瓶路易十三很快见了底,在酒精的催动下,康泰下定决心般,让那人打电话过去,“问问他们,价值20亿的江氏股票感不感兴趣。”
那个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康总,这,这是不是太大了?大家素不相识的,拿几千万出来玩玩,输了也无伤大雅。
虽然我知道康总您不差钱儿,可一出手就是20亿也太冒险了。”
那人一番明劝实捧的话,听得康泰浑身舒畅极了。
他一把拍到对方肩膀上,“让你打电话就打,废什么话!20亿算个屁!”
很快他就能掌握整个江氏,到时别说20亿,就是200亿也不过小意思。
那人不敢不听,连忙去包厢外面打电话。
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半。
宁雨走进灵堂的内室,看到一动不动的跪在冰棺前的男人,身形微顿了顿才走上前,“江总,都已经安排好了。”
闻言,原本如石像一般的江郅动了,黑眸中飞快的掠过一抹异色。
“我知道了。”
江郅扶着冰棺慢慢的站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膝盖非常的僵硬,宁雨伸手想搀扶,江郅不动声色的避开。
“宁雨,明天早上你去找秦恒,蓉我之前存放在他那的件。”
“好的,江总。”
“你回去吧,今晚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与你无关,如果有什么痕迹,你趁早处理干净。”
宁雨脸上浮起惊色,“江总……”
对上男人沉寂冰冷的黑眸,他喉头一哽,“您保重。”
宁雨刚离开,时遇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饭盒,“都这么晚了宁雨还过来找你,公司有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
时遇也没多想,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江郅,“吃点吧,给你点的素菜饺子,你晚饭都没有吃。”
目光在白色饭盒上停驻片刻,江郅黑眸移到时遇脸上,“出去喝一杯吧。”
时遇愣愣的,“去哪喝?”
“随便,地方你选。”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清吧。
江郅要了一瓶红酒,时遇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吃点东西再喝吧,小心犯胃病。”
说着,时遇抬手示意服务生,点了一些素菜小吃。
等服务生离开后,江郅问他,“有烟吗?”
时遇下意识摸了摸身上,随即想到什么,“你不是不抽烟吗?”
“心烦,想抽了。”
时遇没脾气的点点头,抬手示意服务生,“有什么烟?”
服务生一连报了几种烟名,时遇转头问江郅,“你想抽什么烟?”
江郅抬眸看向服务生,“有苏烟沉香吗?”
服务生歉然的摇头。
“那算了。”
服务生走后,时遇盯着他看了一会,出声:“非抽这个牌子不可?”
“这个烟比较柔和,不呛喉。”
“……”
沉默了两秒,时遇起身,“等着,我去旁边的超市看看。”
十分钟后,时遇将一包苏烟扔江郅面前,“给你,少抽点。”
江郅撕开烟盒包装,拿出一支递给时遇。
时遇接过,熟谂的点燃,吞云吐雾了一番,点点头,“是挺特别的。”
江郅端起已经倒好的红酒,敬时遇。
时遇喝下杯中红酒,目光落到江郅夹在指间却没有点燃的香烟上,“你不是说想抽吗?好不容易给你买来的。”
苏烟是江浙那边的名品,s市并不多见,就连超市都没有,他还是跑到对面的烟酒行才买到的。
江郅的视线落到纤细雪白的烟支上,“笑笑不喜欢我抽烟。”
“……”
时遇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呵欠,想吸口烟提提神,手才刚抬起来,一阵扑天盖地的眩晕袭来,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重影。
“阿郅,我头好……”
话还没说完,时遇整个人就软绵绵的趴在了桌上。
江郅伸手捡起掉落在桌面上的香烟,熄灭进烟灰缸中。
阿遇,对不起。
江郅抬手叫来服务生,结了帐,又多付了500元小费,然后把时彦的号码写下来。
“半个小时后,打这个电话,让对方过来接人。”
“好的。”
离开清吧后,江郅回停车场取车。
车上,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方很快接起,“江先生,已经差不多了。”
“我三十分钟后到。”
“ok。”
……
城北郊外,一座巨大的现代田园别墅。
别墅的客厅里,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实木圆桌,圆桌前坐着四个人。
圆桌周围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五六个人,正紧张的看着圆桌上的人。
康泰坐在圆桌的正下方,面色潮红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喧须男人,“再来!”
喧须呵呵一笑,“康总,%的江氏股份给我,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到这吧,以后有机会再玩。”
说着,喧须起身准备走,康泰猛的一拍桌子怒喝:“站住!”
喧须并不受康泰的威胁,脸上露出一抹不解,“康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康泰冷笑:“在s市,没有赢了钱就走的规矩!”
喧须有些惊讶,“康老板误会了,我们并不会马上离开,如果康老板有兴趣,明晚我们可以再继续。”
刚输了一大笔钱的康泰并不信任对方。
同为赌徒的他显然非常了解赌徒的心理,赢了这么一大笔钱还不走,除非是傻子!
他目光阴鸷的盯着对方,“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向来当日事当日毕!今天,我不喊停,这赌局就得继续下去!”
喧须脸上露出一抹为难和犹豫,“康老板,换作平时我一定奉陪,实不相瞒,我昨晚一夜没睡,今天白天又有事,现在站在这儿跟您说话,完全都是靠咖啡和雪茄在提着神。”
对方越是推拒,康泰越是不甘心。
他咬了咬牙根,狠下心道:“%的江氏股份跟你赌!”
话落,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冷气,原本围观的几人也无法保持安静,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些人原本被邀请来玩牌的,但康泰的赌注太大,这些人玩不起,按着赌局的规矩也不能提前离开,只能作壁上观。
这种大场面的豪赌,对这些好赌成瘾的赌客们来说,既新奇又刺激,就算可以离开,他们也舍不得。
几十亿的赌注,喧须没办法不心动。
他看向另外两人,“你们怎么说?”
那两人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笑了笑,“我真的不行了,脑袋里就像在跑火车一样。这样吧,我提供一部分赌资,你跟康老板玩。
赢了我们按比例分,输了,呵,就当财运不佳。钱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有进有出,我无所谓的。”
另一人附和的点头,“我跟阿东也是一个想法,你手上的钱还差多少?”
喧须迅速盘算了一下手上的钱,“%的江氏股份做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好了。我手上的股份和现金加起来,还差10亿。”
那两人二话不说各自从海外帐户转了5亿给喧须。
这种跨国际的巨额转帐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等待的过程中,喧须让另外两人给围观的赌客倒了一些红酒。
为了不影响赌局,对方并没有给康泰倒酒。
康泰主动要了一杯,喧须见状,也端起一杯走到康泰面前,“敬康老板,您是我见过的赌友当中,最有魄力的一个。
说实话,我挺紧张的,这是我有生以来赌注最大的一次赌博。”
康泰嘲讽的嗤道:“不就几十亿,随便搞两个项目就回来了。”
“康老板实力雄厚,我自愧不如,能与您结识,是我的荣幸。”
康泰原本还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有些太冲动了,但被对方这么一吹捧,顿时把顾虑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之前是太轻敌了,才会输!
这一次,他一定可以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十分钟后,赌局正式开始。
巨大的圆桌前,康泰和喧须男人左右对立。
他们玩的是最简单也是最刺激的21点。
为了避免动手脚,每一局的扑克牌都是新拆开,并且经过双方亲自检查。
趁康泰检查扑克牌的时候,喧须忽然提议:“两个人你来我往左手进右手出的没什么意思,不如玩点刺激的?”
康泰不甘示弱的迎视对方,“你想怎么样?”
“哈哈,康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喧须用拇指刮了刮胡须,眼底闪动着兴奋的光,“不如,一局定输赢?”
一局?!
%的江氏股份,%的江氏股份加14亿现金。
如果赢了,那就是整整70亿!
康泰心头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好!”
一切准备就绪,荷官正要发牌,康泰忽然出声:“先等一下。”
喧须疑惑挑眉,“康老板?”
康泰目光不善的扫了荷官一眼,随手指了一个围观的赌客,“让他过来发牌。”
那人手忙脚乱的放下红酒杯,愣愣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神情透着迷茫和紧张。
喧须淡淡一笑,“没问题,听康老板的。”
荷官礼貌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被康泰选中的是个年轻男人,26、7岁,皮肤白净,身材瘦小,看起来比较老实。
他忐忑不安的走到圆桌前,“那我现在开始发牌?”
“发!”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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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泰和喧须同时出声。
小个子给两人各发了两张牌,因为过于紧张,差点就把喧须的第二张暗牌翻成明牌。
“对,对不起!”
小个子吓得脸都白了,
能来这儿的人,没有哪个是胆子小的,可想到他手上发出去的牌关系着70亿的赌注,他没办法不紧张。
喧须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
对面的康泰脸色绷得很紧,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左眼眼皮在轻微抽搐。
此刻,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亢奋和激动。
虽然喧须及时制止了小个子把暗牌翻成明牌,可坐在对面的他,因为角度的问题,好巧不巧的看到了牌面的花色。
牌的边沿有三朵梅花。
所以,这张暗牌可能是6-10之间点数的任意牌。
喧须的明牌是k,k是10点,由此推算出喧须的牌在16-20点之间。
牌面大的人先说话。
喧须看了自己的暗牌,面带微笑的摇头,“我不要。”
喧须一脸自信毫不犹豫的模样让康泰心里微微一紧,他猜测对方很可能是接近20点,甚至就是20点!
康泰毫不犹豫的要了一张。
方块a。
现在,他手上三张牌加起来是12点。
“还要吗?”小个子问。
康泰考虑了半分钟,“要。”
黑桃5。
他手上四张牌加起来是17点。
康泰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其实正常到这个点数,都不会再继续往下要牌,爆牌的机率很大。
但对上喧须从容镇定带着笑意的脸,康泰内心不断挣扎。
要,还是不要?
17点的赢面实在太小了,因为对方很可能是1点或者20点!
短短一分钟的考虑时间,对于康泰来说仿佛一个世纪一般难熬。
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额头滑落脖颈,他双拳紧握,咬牙道:“要!”
梅花5。
围观的人忍不住发出惊叹。
他明面上的牌加起来一共是14点,只要他的底牌小于或等于7点,那他的赢面就非常大。
可惜,他的底牌不多不少刚好是8点。
他的牌爆了!
康泰瞪着红通通的眼睛,死盯着梅花5,恨不得把它盯出一个洞,变成4!
小个子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紧张的不停擦汗,“还,还要吗?”
康泰猛的看向小个子。
情绪的过于激动令他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看着凶神恶煞的,把小个子吓得腿都软了。
对面的喧须笑着出声:“时间不早了,康老板要是打算停牌,那咱们就直接开了?”
康泰阴狠的瞪着对方。
可惜喧须不是没经历过场面的人,对康泰恨不得吃人的目光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直接掀开自己的底牌。
梅花6!
康泰瞳孔骤然一缩,随即又猛的瞪大。
对方居然只有16点!
如果他刚才不继续要牌就能稳赢对方!
康泰气得吐血,可输赢已定。
他简直不敢相信,%的江氏股份,他竟然一个晚上不到就输光了!
这可是整整50多亿,不是5000万,也不是5亿!
面对周围好几双充满同情和唏嘘的眼神,康泰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猛拍桌子,“你们串通好了设局骗我?!”
喧须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围观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迫不及待的解释。
“康总,我今天晚上才第一次过来玩,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们!”
“我也是第一次来,我还输了一千多万呢!不信你可以看我帐户的转帐记录。”
“康总,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设局骗您,我可以发誓,要是今晚的事与我有关,我出门被车撞死!”
康泰内心其实并不觉得是对方设局骗他。
毕竟人家一开始都不想他来,是他非要来,甚至为了参局,%的江氏股份来赌。
一开始他连赢三局,赢了对方近1亿,其实那个时候他可以收手的,可他被赢的快感冲昏了头脑。
后来,他开始输,连输了五把,不仅把赢的1亿输完了,%的江氏股份也输了。
对方见好就收,想结束赌局,是他硬拉着对方继续往下赌。
他内心很清楚,这事怪不到别人。
可一下子输了这么多,不光是面子的问题,他根本没办法跟母亲刘女士交待!
跟喧须一起的两人,把早就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合同拿到康泰面前,“康老板,这是股份转让合同,您只需要在最后一页签上名字,按下指印就可以了。”
康泰拿起合同,一把撕成碎片。
喧须也不生气,看着满桌的碎纸屑,微微笑道:“康老板这是想赖帐?”
“是又怎么样?”
康泰此时也豁出去了。
丢脸固然难堪,可跟几十亿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而且,现场除了喧须三人,其他都是s市本地的小老板和富二代。
这些人,他有的方法让对方闭上嘴,不敢把今晚的事往外传。
至于这三个澳城人,识趣还好,要是不识抬举敢跟他做对,他就让对方彻底消失在世上!
喧须笑着摇摇头,“康老板想知道在我们澳城,输家赖帐会受到什么处置吗?”
康泰笑得十分阴险,“可惜这里不是澳城,不妨告诉你们,敢算计我康泰的人,没一个人有好果子吃!
%的股份交出来,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以后,你们在s市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管。”
喧须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康老板,你想好了?”
康泰敢撕破脸并不是毫无准备的,他在来之前,就吩咐心腹带着不少手下埋伏在附近。
他倒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赖帐,而是以防万一,怕被人算计。
号码拨出去半天都没反应,仔细一看,手机没信号!
喧须不慌不忙的起身解释:“s市的法制与澳城不同,这里赌博被抓可是要坐牢的,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安装了信号屏蔽设备。”
康泰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朝门口方向跑。
跑到一半,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从楼上跑下,将他团团包围住。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其他人瞠目结舌,大气也不敢出。
喧须面带微笑的安抚其他人,“放心,我们没有恶意,请大家到楼上稍做休息,等我们和康老板的事情解决完,一定会让大家安然无恙的离开。”
他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除了康泰和喧须三人,其他人都被带去了二楼。
一直以来,康泰仗着身后有刘女士撑腰,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可此时,面对喧须三人,他是真的有点怕了。
喧须不是内陆人,甚至以后都可能不会再踏入s市半步,根本不惧刘女士的权势。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喧须走到康泰面前,微微一笑,“我觉得,愿赌服输是一个成熟男人应该有的品质,康老板觉得呢?”
康泰脸色难看的咬着牙不吭声。
表情看起来依然嚣张,但气势已经比刚才弱了不少。
喧须用眼神示意同伴重新打印一份合同,自己则拿了两只干净的高脚杯,倒了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康泰。
“康老板,敬我们相识一场,欢迎你以后到澳城来做客。”
康泰明白,对方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接过这杯酒,先前的不愉快就算揭过了。
康泰没有选择。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
他面色阴鸷的喝下红酒,泄愤似的把空酒杯砸墙上,“今天算我认栽,合同拿来!”
话落,一份刚打用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合同递到他面前。
他潦草的签好名字,按上指印,把合同扔给对方,转身就走。
喧须笑着接过合同确认没问题,递给身边的同伴收好。
”康老板,请留步。”
康泰并不打算理会对方,可脑海中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愤怒的转身瞪着喧须,还没来得及质问出声,整个人如同木桩般栽倒在地上。
……
一桶冰水浇在康泰身上,惊得他一下子醒来。
他睁大眼睛,茫然无措的瞪着漆黑的夜空,好半天才回过神。
转过头,看到站在离他不远处的黑影,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
“谁?”
“啪”的一声,一束光从不远处的地上投射而来。
忽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刺得康泰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两三秒后,他终于看清了站在他前方的人。
“江郅!是你?!”
江郅眉眼沉沉的盯着他,唇角勾起嘲讽,“很意外吗?早在你伤害她们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康泰气极大笑,“江郅,你活该!要不是你非要跟我作对,你妈,还有你老婆就都不会死!她们是因为你而死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江郅眉宇间弥漫出浓厚的戾气,“你说得没错,我母亲和我太太的死,你和我都有罪。所以,我们都该死。”
江郅的话,让康泰浑身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寻找逃跑的路,一边大声怒斥:“江郅,就算我真的有罪,那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我!你今天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你也逃脱不了罪责,你想坐牢吗?”
察觉到康泰想逃,江郅二话不说,上前狠狠踹到对方肚子上。
康泰平时声色犬马的早被掏空了身体,哪受得住江郅全力一脚,身体当场飞出数米远,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
江郅一步一步朝对方逼近,眼神透着无尽的绝望和哀伤,“你想要江氏,你说啊,我可以给你,可你为什么要伤害她?你不该伤她,你该死!”
江郅一边说着,一边发狠的踢踹对方。
康泰毫无还击之力,身体像沙包一样在满是尘土的地面翻滚,嘴里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他后悔了,后悔招惹江郅,可浑身骨骼仿佛被碾碎般的剧痛,让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对不起,我,我错,错了,江郅,你,你放过我,你要,要什么,我都,都可以,给,给你……”
江郅神情悲凄,黑眸尽是嗜血的寒意,“我要你死,你给吗?”
康泰满是灰尘和鲜血的脸上浮起一抹恐惧,拼命摇头,“不,我,我不想死,江郅,你饶了我。”
江郅唇角勾起冷嘲,“知道吗?我想过一千种折磨你的办法。
死对于你而言,还是太轻松了,你该生不如死,为你所犯的罪恶赎罪一辈子,可惜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康泰,下地狱吧!”
此时的康泰已经被逼到楼顶的边沿,再往前一步就是百米高楼。
康泰显然也意识到了,匍匐的跪在地上,“江郅,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什么都听你的……”
康泰一边求饶,一边朝江郅脚下爬去。
他把脸笼罩在江郅的身影下,眼底浮起愤恨和恶意。
说时迟那时快,趁江郅不备,康泰猛然抱住江郅双腿,用力往后一推。
然后,他自以为出其不意,却不想一举一动早被江郅尽收眼底。
在江郅的身体被康泰推向百米高楼之外时,他闪电般掐住了康泰脖颈。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两道身影同时从楼顶坠落。
……
仙气飘渺的云雾山上,静静矗立着一座华美的七色宫殿,那是仙界唯一的小公主琉璃公主的宫殿——无忧宫。
此时,寝殿的门外,两名穿着青纱宫裙的仙婢坐在殿外台阶上闲聊。
“唉,公主怎么还不醒,不会一直这么睡下去,永远都不醒了吧?”
“呸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来听听?”
“好好好,那我就说公主立刻就醒,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看着头顶上方熟悉的烟紫色宫纱床幔,听着殿门外仙婢的说话声,林浅笑久久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