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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大小孟氏出手狠绝,已经行了险招,若事成,韩墨儿遭妓院男倌儿奸污,还要背上淫荡寡廉的罪名,有众人指正,她百口莫辩,那个视礼义廉耻大于天的刻板父亲一定不会细究事情原委,会带着对她深深的失望躲入自己的方寸之中,全权让大小孟氏处理此事。韩墨儿若想活着,只能选个老弱病残远嫁他乡,若寻死,在皇室选妃之前大小孟氏也多得是手段留她一命,选妃之后,韩墨儿是死是活,就要看大小孟氏的心思喜好了。
思及此,韩墨儿心中怒意翻滚,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占了种种先机,原本的那个韩墨儿可能就被这样的阴私、龌龊的手段毁了一生,身边皆魑魅魍魉,冤屈诉说无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独自以弱小心灵承受世间所有的丑陋与肮脏,只能孤弱无依的哭泣,在混沌与黑暗中看不到一点光亮!
韩墨儿用力攥紧拳头,顷刻,又缓缓松开,她压下心中盛极的怒意,眼中深寒退了几分,换上了几分清明:“你可知他们让你与私会的女子是谁?什么府邸?”
“啊?不知,我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他们说事成之后给我赎身,他们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其他的,他们没与我说过。小姐,小姐,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吧。”
韩墨儿看着地上涕泪交加,连声恳求的男子,淡然道:“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若能让他二人认下你所说的是事实,我就放了你,他们许你什么,我分毫不差的都给你。但,若他们不认,我便再废你双腿,然后将你送官、下狱,哦,你还不知他是谁吧?”韩墨儿指着齐子睿,“柳州第一首富齐子睿你可听说过?你下狱之后,他动动小指头就可以让你在狱中生不如死,让你后悔今日没有全力以赴,没有让他们认罪!”韩墨儿愈说话愈寒,最后还带上几分笑意,寒森森地入骨,让地上的男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一定让他们认罪,让他们认罪!”男子反复保证,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韩墨儿垂下眼帘,静默了片刻,手指在腿侧一下下的轻点,这是她思考时特有的小动作。片刻后,她与齐子睿、翠枝低语了几句,随即吩咐护卫“将他二人弄醒吧。”
两桶冰水兜头浇下,车夫与妇人一个激灵转醒过来。
“谁指使的?”韩墨儿简明直白,不绕弯子。
被困的两人看了一圈院中站的护卫和地上以奇异姿势躺倒的白面男子,面上均显惧色,车夫颠三倒四地说:“大小姐,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啊,大小姐,我家中今天有事,这婆娘病了,邻居,邻居给我带话,让我回家看看,我,我心中着急,这不,驾车途中绕个道,回家中看看,看看就走,不能耽误大小姐入宫的,大小姐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对对对,我今天病了,肚子,肚子疼,疼得厉害,让他给我买点药回来,大小姐,大小姐我们错了,您心善就饶了我们一回吧。”妇人马上接口,膝行着向韩墨儿身边靠去,被齐子睿一脚踹倒。
“你们这黑心烂肺的,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个时候了还敢狡辩脱罪,说,是谁指使你们的,是不是......”
“舅舅!”齐子睿的话被韩墨儿打断,车夫与妇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到借口,看来是事先早就商量好,对过口供的,万一事败,以此脱罪。此事是何走向尚未明朗,现在就在众人面前猜疑到大小孟氏身上去,恐事后让她们拿了把柄,借此生事。
韩墨儿嘴角擒上一抹笑,让车夫打了一个寒颤。在车夫眼中,现在的韩墨儿是陌生的,那个愚蠢又自大、狂妄又懦弱,听不出真言假语,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女孩,被眼前这个气势凌人、睥睨无双、掌握乾坤的女孩所代替,令他生畏。
“可是这男倌儿已经全招了,对口供的时候怎么把他忘了?”韩墨儿擒笑温言,似一点也没有动怒。
“啊?他,他,他说的都是假的,他是,他是,对,他是我们的仇家,他说的都是陷害我们的!”车夫还算有几分急智,立时找到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你胡说,我不是你们的仇家,是你们找到我,说让我污了一个女子的身子,再跟你们做一出戏,你们答应我事后就给我赎身,还给我一千两银子,让我回乡,现在,现在你们怎么能矢口否认!”男子急了,费力得偏过头去,向车夫大喊。
“我没胡说,小姐,我没有胡说,他与我家婆娘有旧仇,就是来陷害我们的!”车夫扯着脖子大声地向韩墨儿解释,一副委屈模样。
“对对对,对对对,他是来陷害我们的。”妇人也连声附和,一时间院子中吵闹异常。
齐子睿被吵得心烦意乱,大声喝了一声:“住嘴!都他妈给我住嘴!”随着他的声音,护卫们上前扼住了几人的脖子,顿时院子中清净下来。
“你们别吵,谁说得是真,谁说的是假一会自然分晓。”韩墨儿走到伏在地上的男子面前蹲下,“你说一会会有人来撞破你我奸情?那你可愿与我演场戏,证明一下你说的是真的,顺道也给他们定定罪?”
“愿意,我愿意,小姐,你让我怎么演,我就怎么演。”男子似抓住救命稻草,连声应诺。
听到韩墨儿的话,车夫和妇人瞪圆双眼、面露慌张,他们对视了一下,觉得大事不妙,刚要说话,就又被双双劈晕,丢到了后面的柴草房中。
“将他的手臂扶正吧。”
黑衣护卫应声拽起地上的男子,两下便扶正了他卸掉的手臂,在男子的痛呼声中,“嗤”的一声表示嘲讽。
男子洗过脸,理过头发,又恢复了唇红齿白的样子,他畏畏缩缩的弓着身子,低着头不敢与韩墨儿对视。
“吱呀”木门再次开启,一个与刚才被绑妇人身形有几分相似的女人由翠柳陪着进到院中。
女人见到院中形势,怔愣一下,随即还算镇定的给齐子睿福了个礼,又向锦衣加身的韩墨儿屈身福了一福。
“这是善掌柜家中的管事王婶,小姐你看可还行?”翠柳问向韩墨儿。
韩墨儿点头:“今日要麻烦王婶与我演场戏了。”
王婶没有见过韩墨儿,不敢随意答应,她转头去看齐子睿。
“你就按小姐说的办,她说怎么演,你就怎么演,要好好演,演好了重重有赏。”齐子睿给了明确答复。
王婶是个精明的,随即利落地应下:“小姐言重了,什么麻不麻烦得,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小姐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韩墨儿温和的对王婶笑笑,转头问齐子睿:“舅舅,我们请的人也快到了吧?”
未时刚过,这个僻静巷子中的小院内空无一人,地上零零落落的几束新草与荒枝交杂,偶尔传出几声蛐蛐的叫声,昭示着这是一个难耐的午后。
“咚咚咚”紧闭的红漆木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打破了巷子中的寂静。一个凌乱的脚步声在院子中响起,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旁,“吱呀”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露出脸来。
她贼头贼脑的向左右张望了一番后,拉了立在门外的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嬷嬷进了院子。
“成事了吗?”老嬷嬷进门第一句话便问。
“成了,成了,我们办事嬷嬷您放心。”妇人连忙答复,对老嬷嬷有几分恭敬。
她引着老嬷嬷往院子中心走,老嬷嬷忽的止住了脚步,目光犀利地看向妇人:“你是钱三的媳妇?钱三呢?”
“啊,我是钱三的媳妇,几年前在街上咱们还远远的见过一面呢,呦,当时您那气派,就像哪位府上的老夫人一样,啧啧啧。”
“废话少说,钱三呢?”
“茅房呢,完蛋东西,一紧张就往茅房跑,马上就过来了。”妇人提起钱三撇撇嘴,看到老嬷嬷斜睨着她,马上又换上了恭敬的嘴脸,“咱们到屋里去看看?”
老嬷嬷心中一直挂念屋内情形,并未与她过多纠缠,推门进了主屋。
屋内窗户紧闭,稍有昏暗。左侧一张简易木床上,一个女子面向里躺在那里,被子拉在脸上,只漏出散乱的墨发。
屋内站着一个白面男子,头发、衣饰都有些凌乱,见老嬷嬷进来局促地搓了搓手。
“还没醒?”老嬷嬷压低了声音。
“没醒。”男子也低声回到。
“破了身子了?”老嬷嬷又问,声音稍扬。
“是。”男子边答边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帕子上沾了几块暗红色的血迹。
老嬷嬷接过,看了一眼便揣在了怀里:“可以知道一会怎么说?”
“啊,钱婶教了,一会我就说与这女子已经偷偷苟合了三月有余,我并不知他是未出阁的小姐,只当她是浪荡的恩客,每次接我来此偷欢。”
“恩,好,一会等她醒了,你就照这么说。钱家媳妇,把大小姐弄醒吧。”
“嬷嬷!”白面男子急切的道,“嬷嬷,我作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只为了离开妓院,回返家乡。你们当真不会食言,此事之后给我赎身,并给我一千两白银?”
老嬷嬷面上已显出不耐之色:“那是自然,我们高门大户,不差你那点银子,再说,五百两银子不是已经揣进你兜里了,赶紧做好你自己的事,我们定不会食言。快点,把大小姐给我弄醒了!”
她话音刚落,屋子右侧一张很隐蔽的屏风后面发出了一声爆喝,随即屏风被踢到,光线打了过去,两个带着满脸恨意的男人的漏了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快步走了出来,一巴掌砸在老嬷嬷脸上,老嬷嬷捂着脸震惊地叫了声:“老爷?”
与此同时,床上的女子掀开被子蹦了起来,老嬷嬷定睛一看,这哪里是韩府大小姐韩墨儿,分明是她的丫鬟翠柳。翠柳腰间足足缠了十几圈棉布,只为了躺在床上显得滚圆,与韩墨儿更加贴合。
老嬷嬷已完全被现在的场面惊呆,脑中只有反反复复出现的“完了!”二字。还没等她回神,屏风后的另一个男子风一般的旋来,一脚将她掀翻,这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老嬷嬷一口血吐了出来,疼得面色灰白,手脚打颤。
打人的是韩志清,踹人的是齐子睿。
当韩墨儿从白面男子口中得知会有人上门捉奸,便将计就计设了此局。她让翠柳去找善掌柜寻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妥帖妇人扮演钱三的媳妇,她赌钱三的媳妇与来捉奸的人不甚相熟,可以含混过关,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韩墨儿还让舅舅齐子睿派人去韩府请她的父亲韩志清,韩志清被稀里糊涂的请来,齐子睿将事情向他七七八八的讲了个大概,将韩墨儿的谋划都安到自己身上,只说韩墨儿被他救下,正歇在耳房中。
韩志清听后,哪里肯信,直呼荒唐,见齐子睿明显不悦,又改口一定是误会。
可他被架着坐到屏风后,听到了那个老嬷嬷与白面男子的对话,还哪里容得他不信+志清一辈子活得简单,一心钻在文献部头中,从未与人勾心斗角,就算被动裹挟其中,也是纠不到本,溯不到源,吃亏也好,受益也罢,均糊里糊涂。
今天,他近距离的目睹了一场如此卑鄙的构陷,自己的女儿险些遭人奸污陷害,人心能如此险恶,灵魂会如此肮脏,他在屏风后的手一直是抖得,他第一次生出将人剥皮抽筋的恨意,扒开骨肉看看他们的心是不是腐败恶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