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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未成年人请在成人指导下阅读。)
这时,不了了之大师体内的菩萨像突然全身放光,强烈耀眼,光芒万丈,瞬间穿透石坚的身体,不,石坚的身体已经不存在,准确地说是穿透了石坚的灵魂、石坚的生命——一扇大门訇然开启,石坚膨胀的充实感鼓动、撑饱了整个身躯,不由自主仰天狂叫:
“啊……”
光芒耀眼,斗转星移。莲花遍野,清香满溢。
如此地温暖,如此地甜蜜,如此地安全,观音菩萨是那样的让石坚感到熟悉,像儿时母亲的怀抱,环绕、包裹着自己脆弱的生命,而自己已无需再戒备什么,无需再对付什么,生命由此完全置于无为的境界。
魂魄门户大开,风任意穿透自己的身体,又悄悄滑过,不带走一丝热气。月光照见身体,如入无物之境,不留下一片阴影。呼吸不再依靠肺部的运行,而是整个身体与天地交流,“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彭雨斋念过的那些话在石坚脑子里响起。我们真的是虚构的吗?石坚想。
突然,观想中的观音菩萨似乎越发变得立体起来,翩然挥动手中的拂尘,说道:
“西南方一个叫馒头山的地方出了个虎妖,正祸害苍生呢。”
随着声音寻去,石坚在自身场能里出现一个小村子。
石坚吃惊地看出,这个村子分明就是他跟刘国柱去碧河纺织厂考察时工厂所在的地方。
“你拿着这座石塔。”观音菩萨掌心幻现出一尊石塔,“派你和慧净去帮着关索去镇了那妖孽吧。对了!你还有一段尘缘未了,顺便一起了了吧……”
“这个我倒是在梦里梦过,还是肖萍跟我说的,哦!也是在梦里。”石坚尽管很吃惊,但还是姑且应答,“不过您说的尘缘未了,可不可以请菩萨明示?”
菩萨微微一笑,用无名指优雅地蘸了蘸宝瓶中的圣水,轻轻一弹,落在石坚头顶“胎光”处,一股无以言表的清凉甘醇遍布全身。
石坚仿如置身高空,俯瞰大地,一座大山尽收眼底。云开雾散,那山状如鸡爪,鬼斧神工。
“这是摩诃迦叶修成正果的道场,当地唤作‘鸡足山’。”观音菩萨解释。
石坚继续俯视,见山路上一个小沙弥屁颠屁颠往山下赶。
“当年这小沙弥法号唤作‘消平’,随迦叶修行。”
石坚见沙弥来到一个集镇,敲开一扇门,门里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看身上的衣服,却是像民间花灯戏里的打扮,也分不清年代。
“小沙弥常往镇上化缘,这人家姑娘一心向佛,乐善好施,也起了个法名叫‘出世间’,寓意脱离红尘,求无上道。”
石坚见沙弥在这户人家歇息,接过姑娘递上的水,一饮而尽。姑娘脉脉含情,乖巧地坐在沙弥身边听法。
“阎浮提众生五蕴俱炽,六根不净,这俩人来往多日,渐生情窦,哎!”
石坚见二人眉眼传情,情不自禁,一阵慌乱,破了淫戒。
“破僧侣戒,本是堕地狱重罪。但我念沙弥戒行难得,姑娘又一心向善,网开一面,把他们捞了出来,重新了断这份孽缘。”
石坚突然若有所悟:“您是说,我在某一个轮回里曾经就是那个出家人?”
“不!你是那姑娘。”
“啊?!”
“俩人从阿鼻恶道再次投生为人,无奈执迷不悟,再缠前缘。”观音菩萨顺手一指。
石坚俯视大地,眼前两道巍峨山脉横亘其中。
“这是王屋山和太行山。”菩萨解释。
石坚见一个白头老翁率众人正挥汗如雨,挖掘山脚。掉头看山脉这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也正挥汗如雨,开山挖路。“愚公移山?!”石坚惊呼。
这时耳边听得老太婆轻轻抚琴,幽幽念道: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愚公的愚,并不在于蚍蜉撼树,而在于执着痴迷,不能自拔。”菩萨道。
“两个人永远隔着两座山?永远无法在一起?”石坚领悟。
“对!我本意是把他们隔开,独自忏罪,再证菩提。无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对方。”
“哦!真个凄美!”石坚被老太婆念的词打动得热泪盈眶。
“哎!执迷不悟,执迷不悟!”菩萨叹息,不知叹得是现世的石坚,还是那一世愚公身份的石坚。
“后来我见他们凄楚,请得土地山神移开王屋与太行。不过移开的时候,正是他们元寿已到的时候。”
“……”石坚泪流满面。
“无量无央数劫以来,众生在六道轮回里苦苦挣扎……”观音菩萨挥手在石坚“胎光”处一晃。
江南水乡小镇。雨雾茫茫,书声朗朗。两间教室分别坐着个男学生和女学生。石坚认出这是民国时期的打扮了。
“这一轮我是这男学生了吧?”石坚问。
“哎!”菩萨并不正面回答,“苦海再翻爱浪……”顺手一指。
石坚见男学生手托下巴望着窗外害相思,而女学生从教室窗前频频经过,回首张望,星眸含情;男学生伏案写求爱信,女学生伏案回信,而两封信都分别寄错了地方;俩人约会在街口见面,却等了半天不见人影,而其实他们只是分别站在街口处呈90度角的两面墙的墙角边,近在咫尺,远在天边;俩人再约在池塘边的“歪脖子树”下见,偏偏他们心目中的“歪脖子树”不是同一棵;男学生和女学生都结婚了,而新郎新娘不是对方……有些瞬间的错过,就是一生;有些不经意的盲视,就是一世……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梦寒……”
石坚被这飘渺的歌声勾得泪眼迷蒙。
“这种无形的山,比起王屋与太行,来得更凄美,是吧?”菩萨见状,适时引导,“故说一切无常,色即是空。”
“要看破这个‘空’,可是真难!”石坚无奈叹息。
“当然!要不怎么说大道难求呢?幸得你无量无数劫以来积累了无量慧根。”菩萨又顺手一指。
这次石坚见到的却是古印度打扮的一个长者正在屋中焦躁踱步,忽听一声婴儿啼哭,家中地下金银涌现,仆人奔走呼喊:“不得了啦!园里的枣树结出纯金枣子啦!”
这时,门外忽然来一位婆罗门占卜大师,双手合十对老者说:“恭喜长者!这婴儿的福德深厚,为您带来了财宝,应该取名‘善财’。”
不等菩萨提醒,石坚突然想起梦里肖萍说过的自己是善财童子转世,不由得越加关注。
善财转眼长大,生性聪明,善解人意,深得长者欢心。但唯有一事令长者担忧,就是善财并不喜欢听关于“发财”的事,一心追求宇宙人生真理。
就这样,善财遍寻高人,在文殊菩萨处受得指示参访之道,并预言善财将被人美称为永久的童子。善财告别了文殊菩萨,开始游历参访、寻求真理的道路。
“善财最初受文殊教,往胜乐国妙峰山,参德云比丘。时德云比丘为说忆念一切诸佛境界,智慧光明普见法门。这是第一参。”观音菩萨指着妙峰山上的童子说。
石坚忽见大海渺渺,浮出一块陆地。
“善财承教,向海门国,参海云比丘。为说诸佛菩萨行光明普眼法门。这是第二参。”
石坚又见茫茫海滩,惊涛拍岸。
“善财承教,至楞伽道边海岸聚落,参善住比丘。为说普速疾供养诸佛、成就众生无碍解脱门。这是第三参。”
石坚看的眼花缭乱,菩萨所言十有八九听不懂。
观音菩萨倒是极尽耐心,不厌其烦,一一道来,如数家珍。分别把善财参访弥伽大士、解脱长者、海幢比丘、休舍优婆夷、毗目瞿沙仙人、胜热婆罗门等过程娓娓道来。
“善财承教,至师子奋迅城,参慈行童女。为说般若波罗蜜普庄严门。”
石坚听言,看那慈行童女十分眼熟,但又完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是莫名其妙从心底涌出一头热浪,温暖、亲切,同时又让人感到遥远、荒凉、不食人间烟火。石坚心头一尘不染……
“对!慈行童女后来也随我修得正果,法名唤作慧净。”
石坚想起梦里肖萍提及的慧净童女,想必在这一轮回里就与自己结了缘了。
接下来,观音菩萨接着向石坚示现善财参访善见比丘、自在主童子、具足优婆夷、明智居士、法宝髻长者、普眼长者等尊者后,回到观音菩萨座前,得三昧已,普摄诸根。
忽见普贤菩萨全身毛孔放光炽烈,光明遍照法界虚空,即伸右手,摩善财头顶。善财自觉己身和菩萨融为一体,得一切不可思议的解脱自在。
自此与观音菩萨一同在十方世界中教化众生。
“菩萨慈悲!这是我生生世世里和肖萍的孽缘吗?”石坚问。
“倒不全是,有些是别人。”
“您能告诉我吗?”石坚心跳加速,等待答案揭晓。
“这个要靠你自己找答案了……”菩萨说完,忽地消失在虚空中。
“等等!等等!”石坚大失所望。
正自嗟叹,忽觉身体一轻,坠入云层。
“大师?大师!”石坚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呼喊不了了之大师。
无人应声。
“啊?”石坚睁开眼,对面早已不见人影,四周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估计刚才被吓走的兔们、鼠们、鸟们早已回家睡觉了。
蛙声悠扬,月光朗照。
石坚茫然四顾,他知道这个如此熟悉而又如此陌生的神秘的不了了之大师从来都是来去无踪,他这样不打招呼就走的习惯自己早已不陌生了。
石坚本能地侧身用手撑地,“呼!”手撑空了,石坚大吃一惊,低头细看,自己的手掌已经“陷进”山土里!
石坚紧张地使劲儿一抽,“呼!”又是一下,手掌完好无缺。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石坚又往地上再撑,巴掌又陷进去。往复几次,都是如此。
一阵恐惧袭上心头,我死了吗?我变成鬼了吗?我成了影子了吗?
“石坚!你怎么样了?”不知什么时候,肖萍、普桂芝、路生三人已经站在自己身旁,估计她们并没有真正回家,而是躲在附近呢。此时见不了了之大师已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石坚迷茫地说。
“这个怪和尚也是,帮人帮到底嘛,白B剌剌的整个半天也不有见他为你纠偏,算整哪样嘛?”普桂芝边发牢骚边上前准备拉石坚起身,但她愣住了,“咦?你全身的三魂七魄呢?”
“等等!”肖萍抬手制止普桂芝,“石坚,你试试把全身的散气重新归归位?”
石坚明白肖萍的意思,凝神聚拢能量,分别回归“幽精”、“爽灵”、“胎光”,三个光球旋转片刻,光芒轰然四射,撑出七魄和周身穴位。
“啊!顺了!石坚!气顺了!”普桂芝高兴地叫。
“石坚,你试试脚听使唤了吗?”肖萍说。
石坚再次双手杵地,这次山地不再下陷。石坚就势敏捷地一跃,从地上站了起来。
“啊!太好啦!太好啦!”普桂芝像个孩子似的流出泪来。
“大师呢?”石坚问。
“走了。”三人异口同声答。
石坚知道多问无益,叹了口气,问:“几点了?”
“3点。”
“不可能,我刚才也就5、6分钟的时间。”
“屁!我们刚才都快要看得睡着了。”普桂芝说。
石坚抬手看表,确实不错。“天上一日,人间10年”?
“路生、桂芝,你俩没事吧?那些伤。”石坚心疼地看着这对鼻青脸肿的苦命鸳鸯问。
“没事儿厂长,就皮外伤。”路生答。
“那好,大家回吧,有哪样事明天再说。”石坚道。
一行人散去,但石坚并不忙着回家,因为他满腹的疑问在脑中盘亘萦绕,挥之不去,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他故意放慢脚步,边走边想接踵而至的怪现象:刚才自己明明已经撑不着地面了,或者说自己的手掌已经变成一种非粒子的物质了,可为什么能量回归经络后,就又可以恢复本来的触觉和力量呢?不了了之大师之所以能隐身,会是这个原因吗?
另外,自己刚才明明只感觉打坐了5、6分钟,而真正进入完全忘我的状态也才10来秒钟,可事实上真的却是过了近两个小时。难道真的像路天权讲过的,当运动接近或者超光速时,时间会变慢然后倒转?那么,自己刚才的身体(而不仅是意识)已经接近或者达到了光速了?不不,自己刚才的身体根本就没动。
还有,不了了之大师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呢?不了了之大师的每次出现,都是在自己生死关头的时候……等等,等等,不了了之大师是冲自己来的吗?不见得。
突然,石坚脑海里猛地闪出一丝凉飕飕的念头:是普桂芝!其实他出现的时候都有普桂芝在场并处于生死关头!尽管第一次在风不过谷结识不了了之大师时石坚不知道普桂芝就在附近,但事实上现在回想起来不了了之大师不正是从当时普桂芝所在的国境线“那边”过来的吗?那么,为什么?又一个凉飕飕的念头闪出来:不了了之大师也相信普桂芝拿着《大空幻化》?
石坚越想越心乱如麻,越想越不着边际,迷乱而茫然。
经过厂区隔壁小村时,石坚耳朵里突然传来“嗞啦!嗞啦!”的声音,循声望去,却是牵牛花沿路边篱笆缓缓上攀。几株野桃花在清水河两岸墨绿的背景映衬下,妖妖艳艳反射着月光。远村一两声犬吠,振得花瓣儿“噼啪”裂开,携带者丝丝光束,飘落水中,轰隆隆远去。河埂边野菊花骨朵伸张,兹兹然争先恐后。荆棘丛餐风饮露,树干爆裂渴望生长。
远眺小村,见水牛哞然过桥,划破一轮残阳。村中四方井上有妇人三五,或汲水,或洗衣,或择菜,议论东家长西家短,大声而快活讲话。有农夫荷锄,家狗追路,农夫呵斥,夹着尾巴逃跑了。有母鸡抱窝,引领众小鸡刨土觅食,咯咯欢叫。有猪拱食槽,吧嗒有声。有炊烟袅袅,暮鼓晨钟。
忽而又听见妇人临盆,凄厉呼号,呱呱坠地,一屋相贺。又有铁匠打铁,叮当作响,火星四溅,斧镰已成……
恍惚间,石坚恍入异境,忽然惊觉,拼命晃头,眼前恢复正常,那些声音逐渐消失。
眼见回到厂区,耳朵里又忽然传来声音:“老三!作业都还没做完呢!”石坚扭头看,正路过张师傅家的窗口,心想这张师傅怎么这么心急,都凌晨3点了,还在教训孩子。
近得前来,那里却黑灯瞎火。哦……对了,那是在讲梦话吧!石坚自嘲地摇摇头。
可是,接下来的事更让石坚吓了一跳,因为他每走过一家人家的窗口,就能听到里面在说“梦话”。
凝神静听,无数人的“梦话”飞进耳朵里,或远或近,或急或缓,内容庞杂,渐渐汇拢,占据了自己的所有听觉空间。
石坚吓得浑身冒汗,回到家后静坐了半天,这些声音才逐渐消失。
石坚蹑手蹑脚走近床前,轻轻脱了衣服,背靠着刘援越悄悄躺下。
刚睡下,忽觉后脑勺一凉,一个冰凉的声音说:
“你跟她在一起,是吗?”
“哦!你吓我一跳。”石坚惊得起一身鸡皮疙瘩,知道刘援越说的这个“她”是指肖萍。
“你的心里一点也装不进我吗?”这句话比刚才那句还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