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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希进山必须打清河过,黄冒财说的这些话她站在人群外围也听得见,原本她是不打算管这件事情,田卖不卖、卖什么样的价这都是村民自己的事情,但黄冒财步步紧逼,如此过分地欺负人,目的也不仅仅是想低价买村民的地,这是打算进一步激化她和村民的矛盾,够不要脸的!
“这地卖谁不是卖,干嘛要低价卖给你!”楚寒希突然出声说道,“一亩地三两银子,一年租子五五分成,清河边这五百亩地我要了!”楚寒希背着背篓从人群里走出来,扫了一眼黄冒财,对楚家庄要卖地的村民朗声说道。
“什么?!”人群立即炸开了锅。
这希丫头莫不是疯了,这时候和黄冒财较什么劲,她这话怕只怕更会激怒黄冒财,到时候村民卖地就更困难了。
“希姐儿,快回家去,这里的事情有三爷爷在呢!”楚有三冲着楚寒希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快走。
“是呀,希姐儿你回家吧,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楚有川见楚寒希站出来后,黄冒财那双贼眼就一直盯着她不放,一个箭步挡在了楚寒希面前,也挡住了黄冒财觊觎的目光。
这时候跟着的山杏也一脸惊吓地拉住了楚寒希的胳膊,她真没想到楚寒希竟然这时候站出来,还说出那样的话来,“小妹,咱们走吧!”山杏都要急出眼泪了。
楚寒希笑着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一脸坚定地看着楚有三说道:“三爷爷,这事情本来就和我有关系,我不能眼看着黄冒财如此欺负人,而且我也不是在瞎胡说,我是真的打算买地,既然卖谁都是卖,为什么不卖给我,我愿意出三两银子一亩地,一年租子五五分成,现在就可以把协议写下来到县衙备案。”
“希丫头,你说什么傻话,你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楚有三觉得楚寒希自打这次中毒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他快不认识了,莫不是给毒傻了。
围观的村民也觉得楚有三说得对,楚家庄谁家里什么情况他们这些左邻右舍会不清楚,这些年为了给楚寒墨抓药治腿疾,也为了供他读书,楚老三一家都是在勒紧裤腰带生活,哪有什么余钱,更别说是这么一大笔银子了,希丫头这话是说破天了,她也真是敢说!
“好你个黄毛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一亩地三两银子,这五百亩地你要是能现在出这个价买下来,我黄冒财再送你五百亩地,要是你空口说白话,就要甘愿进我黄家的门!”看着楚寒希那张倾世容颜,黄冒财心痒痒极了,这小娘子不弄到手,他寝食难安。
“你说的话我可不敢信,万一到时候你翻脸不认账,那五百亩地我找谁要去!”楚寒希一脸嘲弄地看向黄冒财说道。
“臭丫头,老爷我就陪你玩一玩,咱们去县衙立下字据,让县老爷给咱们做个见证人,谁都不能反悔!”黄冒财拿他阴险的小眼睛瞅了瞅楚寒希,真是不自量力,敢拿银子和他黄财主斗,送上门的肉他是吃定了。
“希丫头,不能答应!”楚有川及时出声制止道,又对黄冒财说,“她是不懂事的丫头,这事不算数!”
“好,一言为定,现在就去县衙立字据!”楚寒希却出声拆了楚有川的台,她不是在故意置气,也不是头脑一热下的决定,她的确是有买地的想法,只不过是提前罢了。
“小妹,你哪有那么多银子?”山杏这次是真的哭了,楚寒希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攥着她的胳膊。
“我没有,可以借呀!”楚寒希这话说的小声,但不少人都听到了,借?这年月几文钱都难借到,她要借一千五百两银子,谁会借给她,谁又敢借给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乡野丫头,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老爷我就陪你去县衙走一趟,臭丫头,你可别半路反悔,要是敢耍我,那就别怪我了!”黄冒财阴笑着一张脸看向楚寒希,仿佛她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肉,任他为所欲为。
楚寒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反悔?她怕到时候反悔的那个人是他!
“县衙就不必去了,本官现在就给你们做个见证!”没想到彭纪去而复返,还赶上这样一出“好戏”,他当即就站出来说道。
黄冒财此人为富不仁,只不过是最近县衙事多他又生病,才没有抽出时间来惩治他,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这银子楚寒希没有他来借便是。
黄冒财一见彭纪,打心里不知为何就有些怵,但他此时心思转了转,听说彭纪的裁像是这姓楚的丫头给看好的,现在他站出来明显是在给楚寒希撑腰,这买地的银子楚寒希没有,难保彭纪没有,毕竟他曾经也是京官。
不过,他也让人查过彭纪,自己也曾用银子试探过他,是个性子倔又不贪银子的,而且是寒门子弟出身,家里无权无势,妻族家也早已经没落,手里应该没什么银子。
“好,既然县老爷在,那就说好了,天黑之前只要这丫头拿出一千五百两银子,我就再送给她五百亩地,不然她就要跟着我回黄家。”黄冒财多了一个心眼,不给楚寒希太多时间去筹备银子。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眉头都有些皱起来,就连楚寒希也是如此,她手里是有银子,但是不太够,哪怕多给她一天,这银子她也能想办法凑出来,但现在——不过她说出口的话从来都不会反悔。
“天黑之前我会把一千五百两银子拿出来,不过我不要五百亩地,我要一千五百两银子,还有,你要是输了,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晖县境内,答应的话,当着县老爷的面就写字据吧。”楚寒希毫不迟疑地说道。
村民们听到楚寒希真敢说,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很复杂,都不明白这孩子是怎么啦,为了给黄冒财置气把自己搭上值得吗?楚老三和席氏他们怎么也不来劝一下。
黄冒财此时心里却有些犹疑了,为了一个野丫头他值得冒这个险吗?再说那丫头说的如此坚决,会不会有诈?可转念一想,就楚家庄这穷山沟里,半天时间怎么也凑不齐一千多两,再看楚寒希脸上的讽刺神情,似是看穿他不敢写一样,当即咬咬牙就决定写下字据。
而等到楚老三和席氏听说此事赶来的时候,楚寒希和黄冒财已经当着彭纪的面写好了字据,今天戌时之前在村中祠堂,村民们拿田契,楚寒希拿银子,黄冒财准备好赌金,三方在彭纪和楚氏族人面前来见个输赢。
楚寒希写完字据就转身回家了,她也没有给楚老三和席氏多做解释,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人借到银子。
而她选的第一个人就是徐诺,谁让人家给她包药材的纸都是银票呢!
“徐诺,你手里现在有没有银子?”楚寒希一回到家就把正在外边给人诊病的徐诺拉进了房里问道。
“银子?什么银子?”徐诺一脸单纯模样,听得楚寒希脑门一行黑线。
“还能什么银子,就是银子呀,当然你要有金子也行,先借给我,过了今天戌时我就能还给你!”楚寒希打算借钱套白狼。
“师父,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什么银子什么金子,我不知道呀!”徐诺奇怪不解的样子看得楚寒希是一愣,这是给她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能呀,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怎么会连金子银子都不知道。
“你平时吃的花的用的都是怎么来的?那些不都是用银子金子买的吗?”楚寒希看着他问道。
却见徐诺一脸认真地回道:“不是呀,都是谷里的人给我准备的,师父,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银子和金子是什么!”
徐诺神情不似作假,楚寒希却有些泄气了,看来这真是个自小就被他人照顾得过好的少谷主,连钱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还带着一丝希望地问道:“那你上次在烈北王府外边给我包药材的那个花花的纸还有吗?”
徐诺摇摇头,这让楚寒希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徐诺这个少谷主手里会有银子呢,毕竟上次他随意扔给自己的纸包就是一千两。
“我知道谁有!”徐诺见楚寒希满脸失落立即说道,“那是霍维给我的,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他去要几张。”
霍维?!楚寒希也是想到了他这尊大佛,如果能在徐诺这里借到银子,她是不愿意去对霍维张口的,现在也只能去求他帮忙了。
深吸一口气,楚寒希抬脚出门,却和正打算进屋的霍维撞个正着。
“没事吧?”霍维虚扶了她一下,而楚寒希赶紧后退一步,摇摇头表示没事。
“你上次给我包香血灵芝的纸还有吗?我师父想要几张!”没等楚寒希张口借银子,徐诺先对霍维说了出来。
刚才清河边发生赌约的事情,霍维虽没在现场,但不妨碍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楚寒希找的第一个借钱的人不是他,而是徐诺,这让他心里略有小小的不快。
“你要纸?写字吗?”霍维满是正经的语气却听得楚寒希脸上有一些热,这人不会不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普通的纸,分明是故意知道事情原委还来取笑自己罢了。
“不是写字!”好在楚寒希不是皮薄之人,既然打算张口找人借银子,也就顾不得其他,“不知霍公子现在手头方不方便,我想借一些银子,六百两就行,今日戌时过后我就会把银子还给你。”
上次徐诺给的一千两银子,现在还有九百多两呢,只要再借六百两,就凑够一千五百两了。
“庭空!”霍维别有深意地看了楚寒希一眼,这丫头对自己还是很见外,便对着屋外喊了一声,庭空立即就走了进来,然后恭敬地将两张银票纸双手递给了楚寒希,“楚姑娘,我家主子早为您准备好了!”
早为她准备好了?楚寒希一脸狐疑地看向霍维,却发现他微瞪了一眼庭空,口气有些冷地训斥道:“多话!”
庭空立即头低的更低了,但双手还举着,楚寒希赶紧接过来,一脸感激地看向霍维:“霍公子,谢谢你,这银子戌时过后我就还给你!”
“不用客气,一点儿小忙罢了,且不说我和敬之已经是好友,你还是我的主治大夫,不过是银两暂用罢了!”霍维不甚在意地说道,然后又直直看向楚寒希,“不过,小妹,你不是该叫我一声‘之安哥哥’吗,太见外了可不好!”
楚寒希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一笑,她倒是不觉得不好,对孔远诚她能很自然地喊出“谕知哥哥”,但是对着霍维她真喊不出那声“之安哥哥”,总觉得极其地别扭。
手里的银票一张是一千两,一张是五百两,刚好够她需要的数,她只是暂用,等到黄冒财输了这场赌约,他的那一千五百两就能拿来还给霍维,这次怪就怪黄冒财太贪心,想害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寒希这边已经借到了银子,但是其他人却不知道,尤其是楚老三和席氏,早就着急上火起来,这字据都立下了,希丫头这回真是太莽撞了。
此时此刻村民们也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原本是都攒着心劲卖地呢,这回倒好地还没卖成,楚家庄估计又一次要在这十里八乡出名了。
“你们说这希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咋就把话说那么大,还立下了字据?”太多村民不解楚寒希的所作所为。
“你们可别小看那丫头,长得一副狐媚样,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要和黄老爷打赌!”一个挤在人群中的村中妇人斜着眼睛一脸看穿楚寒希把戏地笑道,“这打赌要是赢了,她可是白得一千五百两的银子,要是输了,那也是稳当地进去黄家享福,横竖她都不吃亏,真精!”
别说,这话还真让不少人觉得说得对,不过大多数人倒是私心里希望楚寒希打赌能赢,这样他们一亩地可就卖三两银子了,不过那只是奢望,他们更确定这次楚寒希是输定了!
“翠花婶就是个碎嘴子,小妹才不是那样的人!”柳枝、山杏和山桃此时也在人群中,听到村里的妇人刘翠花这样背后污蔑楚寒希,当即就气愤地冲她瞪了好几眼。
随后三人就凑到一块去商量该怎么想办法给楚寒希凑银子,可即便是把自己攒的私房钱都算上,也只不过有三十个铜板罢了。
“小妹,你别嫌少,这是我们三个能拿出来的全部了!”柳枝和山杏、山桃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三十个铜板递到楚寒希的面前,对于楚寒希需要的一千五百两来说,她们这三十个铜板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但不拿出来她们又于心不安,自小的姐妹情谊让她们必须要这样做。
“柳枝姐、山杏姐、山桃姐,谢谢你们,这银子我先收下了,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加倍还的!”楚寒希伸手接过三十个铜板,礼轻情意重,这份雪中送炭她绝对不会忘。
楚寒希借到银子的事情如今只有徐诺和霍维主仆知道,而她也让三人暂时保密,免得黄冒财得到风声到时候反悔变卦,所以现在她还必须佯装为银子着急。
结果这一诈,倒是一下子帮她看清了不少人心,家人自不必说,无论是楚老三、席氏还是楚寒墨、楚寒衣都把身上仅有的银子拿了出来,楚寒墨甚至当即表示要去追已经离开晖县的孔家父子去借银子,但是被楚寒希给劝阻了下来。
接着竟是县令彭纪和梁主簿让人送来了九十七两银子,并且还说在给她想其他的办法,然后就是族里平时和楚老三家关系比较亲近的左邻右舍,无论多少都想办法拿出了一些银子,但加起来也不足一两,实在是杯水车薪。
至于楚老三家这一门的另外两房都凑在人堆里幸灾乐祸,巴不得楚寒希倒霉,也算替他们出了口气。
“希丫头,不然你先逃走吧,拿不出银子,黄冒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楚有川也送来了五百文,这也是他如今能拿出的全部了。
“川爷爷,我字据都写过了还能逃到哪里去,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不会有事的!”楚寒希自然也接过了这些银子,今日收到的每一文钱她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她这个人最是恩怨分明,你敬我一尺,他日我便还你一丈。
楚有川却只当是楚寒希安慰他的话,眼看这时辰越来越近,别说是一千五百两,就是一百五十两楚寒希也凑不齐呀。
都说有热闹瞧,时间就过得特别快,转眼便已经到了酉时末,原本因夏季日长这个时辰天色应还未完全见黑,但下半天突然不知哪里起了一大块浓黑的云彩,接着乌云越聚越多,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到,空气也燥热气闷的异常。
这一次是全村人都聚在了祠堂内外,就连听到风声的黄家庄的人也有来凑热闹,而且黄家庄的族长黄生洪也暗中让人送来了十两银子,这可是楚寒希等人万万没想到的。
很快,黄冒财就一脸傲慢地带着几个家奴出现了,而彭纪和梁主簿也带着双方写好的字据来了。
黄冒财一直让人在暗中打听楚寒希这边的情况,知道她根本借不到什么银子,一想到待会儿就能美人在怀,他全身的肉都激动的要跳起来了,止不住地兴奋,看向楚寒希的目光就更加赤裸裸、色眯眯。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当他将猥亵的目光看向楚寒希的时候,有另外一道寒光盯得他头皮发麻,当他在围观的人群中寻找时却怎么也找不到是谁。
“臭丫头,一千五百两银子准备好了吗?”黄冒财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楚寒希这回可是输定了。
“你的一千五百两准备好了吗?”楚寒希反问他道。
黄冒财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还很嚣张地扬扬道:“你们这群贱民怕是几辈子也没瞧见这银票是什么样子吧,今日老爷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臭丫头,看到没!”
“看到了,只是——没见过这么臭的,不会是假的吧!”楚寒希嘲弄道,“那咱们就当着县老爷的面,验验银票吧,免得我花不出去!”
“哼,只会逞口舌之能,你的银子呢?”黄冒财压根不信楚寒希能拿出一千五百两。
这时,就见楚寒希走到彭纪和梁主簿面前,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放在了他们面前,然后转眼看向黄冒财说道:“愿赌服输,把银子拿来吧!”
“这不可能!”黄冒财直接叫起来,冲到彭纪面前,当看清那两张纸的确是银票,而且一张是一千两的,另外一张是五百两的,虽和他的两张面额一样,但楚寒希拿出来的这两张可是全大周朝通用的,他的这两张只能在译州境内使用,“这一定是假的,假的!”
也唯有是假的,楚寒希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来,也唯有是假的,他的银子才不会输掉。
“这是真的,本官可以带着你去票号验证!”彭纪也惊讶于楚寒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可一想到这是两张全国通用的巨额银票,就想到借银票给楚寒希的除了霍维似乎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不,不,不可能!”黄冒财此时有些傻眼了,这一个穷山沟里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的银子,“县老爷,这银票一定有问题,不是这丫头偷得就是她抢的,你可一定要查明真相,不能让坏人得逞!”
“你这是打算不认账?!”楚寒希早知他会这样,便接着说,“黄冒财,你可别忘了,咱们两个可是事先写了字据的,如今你输了,就要把一千五百两银子给我,然后永远不能再出现在晖县,否则可是违约依照我朝律例——”楚寒希又转向彭纪,“彭大人,像这种情况县衙要怎么判?”
“先打三十大板,大牢里关三年,家产充公!”大周朝的刑罚还是很严苛的,彭纪并不是在吓唬黄冒财,如果黄冒财在立下字据文书之后反悔,他依照律例就该这么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