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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安抚地顺了顺男人黑色的头发,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去其他地方再喝点别的吧。”千里的抱怨声音听起来有点孩子气的可爱:“白葡萄酒我喝不惯。”
“嗯。”姚远缩在千里怀中,脑袋抵在对方硬朗的肩头,像只可怜的羚羊。他对自己说:哪怕就试一下吧,不要紧的。
维加斯的酒店群通常都设计得异常人性化,吃住行集中于一体,如同个高级牧场从生养到屠宰直落。但出乎意料的是千里并未选择到酒店内的高级店畅饮,而是带着姚远穿过永远人满为患的酒店大厅,沿着大道下到旧城区的边缘。
这座城市白天与黑夜边际被无限量放送的灯光模糊,越往下城区走,沿路的卖弄风骚的咨客布料越少。
一双穿着镶嵌水钻比基尼的妖娆女郎远远的看到两个相貌出众男人过路,便大胆地迎上来:“玩四人行吗?看在你们这么帅的份上可以打个对折。”
“抱歉,我们是一对。”千里客气的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噢。”其中一个金发雪肤的女孩失望的嘟嘴,递了张卡片给姚远。“也许等下你们会改主意。”
姚远匆匆在女孩们高耸的胸脯上扫过一眼后十分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我只喜欢男生。”
“我也是百分百的同性恋,”千里毫不在意的说:“从未想过睡女人。”想了想,又顽笑补充道:“对着36D恐怕会阳痿。”
一旁姚远听到后半句不由愣了愣,千里以为又是他的东方传统在作祟,也没在意。短暂的插曲过后, 转进暗巷拾阶而下,他们来到一家难得没有招牌的俱乐部。
酒吧内别有洞天。穿过重重宛如雨幕的水晶帘走到尽头,昏暗的小天地里已先有来客。上头酥胸半露,裙摆流苏荡漾的trans、头顶礼帽却上身赤裸仅系着个领结的男孩、身着闪片晚装的变装皇后,在他们进入的那刻都不约而同投来挑逗的视线。让人觉得自己像走进盖茨比的晚宴,一切是如此荷里活般的戏剧化。
千里指点着姚远并排坐到角落的一桌,很快有侍应上来,为他们端上年份正好的波本与下酒小食。姚远轻啜了几口,才把酒杯放低。
经过刚才千里总觉得男人又开始变得有些拘谨。于是他挑开话匣:“我第一次合法光顾酒吧,就是在这里。廿一岁生日那天,兴奋得从天黑饮到天亮。”句末有意停顿了一下,“中途醉到不省人事,睡醒已是第三天的天亮。”
姚远给他逗笑了。跟千里相识的时间里,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他都在笑。姚远举杯跟千里的碰了碰:“我第一次喝酒,正好喝的也是波本。”
千里问:“当时是在庆祝,还是难过?”
姚远不自觉干掉一杯新的,“庆祝,我恋爱了。”
千里看穿他一样,说:“但你现在不开心。”
白橡木悠长的余味浸润着丰饶的回忆。酒精穿过肠肚,像勾过一趟疾驰的列车,玻璃外尽是一窗一窗往事。
年月太长,原以为点滴记忆整理起来也足够成册,未想旧日的事情其实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完毕。
除去天降梁谔说自己是姚远异母兄弟的密友,受他临终嘱托前来照顾姚远比较戏剧外,余下皆是些平常琐碎,同小报上梁谔与他人情史的精彩纷呈相去甚远。
可怜姚远素未谋面的异母哥哥,至今姚远仍不知晓对方是来自虚构抑或确实英年早逝。“我跟他提过想去祭拜,但总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一切过于复杂的状况都令姚远记起养父母临终前的叮咛:哪怕苟且,亦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故而再多干戈落到姚远身上都化为玉帛。愤怒都终将不了了之。
千里当然懂在姚远与死去男友的纠葛中,自己只能做个尽职尽责的看客。姚远亦不需要垂怜——对象是自己拣的,怪得谁呢?尽管青年竭力想扮演好听众的角色,但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你还爱着他吗,你去世的丈夫。”
“男友,我和他从未考虑过举行仪式。”姚远想不到自己还有余力纠正千里的口误,并自嘲道:“多年前有次见面,我见他颈上戴着枚从未见过的指环吊坠,到底是趁他不备偷看过,上头刻着我们名字,我原以为他是爱我的,还曾经期待过某天可以同他礼成。现在想想真的好蠢——如若是我,那戒指后来又怎会没见他在我面前戴过。”
半唐番青年精致的脸上两道长眉轻轻簇着,相当认真在听。
姚远见状反倒自责:“抱歉,酒精上头话变多了。好气氛都被我破坏掉。都过去啦,死者为大,惟愿他在天堂安息。”
千里展颜,同姚远碰杯:“敬逝者,惟愿他在天堂安息。”
一时静默,半晌姚远才隔空回道:“我常徒劳地想,要是一切没发生会是怎样。我在努力忘掉他。”
千里捧住姚远的脸呢喃:“我会帮你。”为着烘托他的蛊惑般,灯光恰如其分地暗下来。
热吻如期而至。暗红色的帷幕同时逐层向两边拉开,舞台升高。追光打到台中的落地钢琴上。等待一盏盏烛火燃起,灯光再次熄灭了。四围静谧。
千里将姚远拥入怀中,唇与唇密密贴合。他激烈地摩擦、舔舐对方的唇瓣。姚远启唇回应他的挑逗,双手自发环住千里的颈项,使得两人贴得更紧。唇舌间的距离亦缩短了。千里得逞的将姚远的软舌叼回口中忘情吸着,接吻的啧啧水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在此刻不令人羞耻反似鼓舞,好叫他们亲得更响亮些。
琴凳上端坐的燕尾服绅士起手,琴声随即浮起。台上身着性感舞衣的猫女郎跟随伴奏缓步跳起辣身舞。一件件闪闪发亮的布料被扔到地板上,等到几近赤裸便旋身投入饰演求偶角色的男性舞者怀内。
这边厢千里亦不甘示弱,一只手按着姚远的后脑不让他有片刻喘息。青年色情的吮含着男人的唇瓣,双方舌头不住在口中往来推挤搅动,亲密地交换着唾液。即使缠到舌根发麻也不愿停下。千里另一只手则手心贴到姚远的大腿上,倒未过分逾越,只是沿着身体的曲线在腿部不断游走。
琴声戛然而止。半唐番青年终于肯短暂放过年长一些的男人。他意犹未尽的捏了捏姚远羞红到透明的耳珠,示意他看向舞台:“宝贝,高潮来了。”
姚远眼内早已浮起薄雾,仿似被妖精抽干元阳般软弱无力,只得依偎在千里怀内,和他齐齐将视线转到舞台中央。
绅士与求偶者为争夺交配权厮打到一块,密集的鼓点引得两旁烛火摇曳,猫女郎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台上只剩下两个男人,从打斗撕扯慢慢变调成互相爱抚。两人模拟性交的动作起舞,舞姿淫靡香艳致使周围的呼吸都变浓重。
千里将所剩的波本酒含入口中,倾身去喂怀中的男人。来不及吞咽的酒液从姚远嘴角溢出,青年便沿着蜿蜒的曲线舔舐干净。
“千里——”这碗名叫千里的迷魂汤效力实在太猛烈,姚远的意识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