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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世情难作壁上观 城门火不免伤池鱼 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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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云惠是怎么想的,这些政事都与她无关,她是不可能左右这些事情的。然而查家的案子并不是到此为止!上谕发下去才几天,图里琛便于深夜觐见雍正密奏了关于查氏家族与隆科多有密文往来的消息。还说他已经查明隆科多近来忙于转移私产,其中大部分转移至查嗣庭在海宁的老家!

雍正当即命李卫等人将其在海宁的长兄一家也逮京问罪。并对其海宁的府邸进行了彻底缜密的搜查。并深切嘱咐将其家中所有文字、书信等物全部封固送部详查。为了这件事,李卫等人多次上密折请示相关事宜。每次雍正必认真的亲笔批示!

此后雍正一直在为此案忙碌,频繁的召见方老先生、张廷玉、图里琛等诸心腹之臣。每次议事都命云惠亲自守在门外,十分机密。

后查嗣庭之子查克上在监所病故,几天后查嗣庭在狱中自尽身亡。查嗣庭的继室史氏与儿媳(查克上之妻)浦氏相约在家中上吊自尽。其他儿子均不满十五岁同其余相关亲眷发予功臣之家为奴。

其二哥查嗣瑮一门被流放三千里。查嗣瑮是此案中受到牵连的官职最高的一位,此时已经七十六岁依然被流放三千里,最终客死异乡!

长兄查慎行一门,因雍正认为查慎行年事已高又远居海宁与京城中的查嗣庭交通不便,予以宽素原籍。

雍正五年夏初,时值芒种,云惠与汪锦等宫女在圆明园内为百花践行。云惠不禁想起,《红楼梦》中也有关于这个节日的描述。看来清朝时富庶人家的女眷们的确对这个节日很重视。

这些日子以来,查家案件的阴影在云惠的心中始终挥之不去!她无法理解雍正的残酷无情。更加觉得查氏一门的惨祸在《红楼梦》亦有影射。比如查家老大的名字叫:查嗣琏,而荣国府在书中在世的老大叫贾琏。查嗣庭的老婆(继室)姓史等等诸如此类的有很多!一想到这些,云惠心中对雍正的不解和愤恨便又加深几分。云惠是一个胸无城府的人,虽说进宫这四年来已经成长了不少,但她毕竟还是稍显稚嫩。因此不免在言行上有所表露。雍正早就查觉到了,只是他正忙于安排铲除隆科多及党羽的事情,没空理会云惠的想法。

就这样,云惠与雍正之间似乎产生一种无形的隔阂!但云惠并没有积极消除这种隔阂的想法。

天气开始缓缓的热起来了。然而关于查嗣庭一案雍正却始终没有对云惠过多的提及。这日气候有些燥热,雍正携云惠到小匡庐休闲游玩。

小匡庐是圆明园内的一处景点,有一组叠山,松峦峻峙,山涧之中瀑布飞流急下。在此近观仰视有如庐山的峻峙气势。坐在此处借着水气颇觉凉爽。

两人对座无语,气氛有些尴尬。这时雍正从袖内抽出一张花笺,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一首诗。雍正递与云惠道:“你念念。”

云惠接过来辨认了一番念道:“薄命飞花水上浮,翠蛾双锁对沙鸥。塞垣草没三秋路,野成风凄六月秋。渤海频潮思母泪,连山不断背乡愁。伤心漫谱琵琶怨,罗浮香消土满头。”念完用疑问的目光看着雍正。

雍正苦涩的一笑道:“你看得懂吗?”

云惠嘟着嘴说:“不太懂,只是觉得挺悲切的。”

雍正点头道:“能看出悲切来足矣。这是查嗣庭的一个女儿,在流放边塞的途中所做。”

云惠有点意外的看了看雍正没有说话。

雍正望着流水说:“朕知道,你对此事颇有些抵触。”

云惠忙跪下说:“奴婢不敢!奴婢连此事的始末都不曾知晓。”

雍正一笑说:“起来。云惠,你不必骗朕。你那双漂亮的眼睛把你的心思都告诉了朕!朕知道,你看到朕写密旨给邬先生,又传召方先生密议,所以你认为朕是给查氏一门罗织莫虚有的罪名,对吗?”

云惠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别处说:“奴婢有吗?奴婢的眼神里没有什么呀!”

雍正紧紧的盯着云惠那双灵动的双眸没有说话。

雍正的眼神总是有一种把人看穿的力量。这一次云惠又败下阵来:“唉呀C啦!我是这么觉得的!我记得从雍正四年七八月份的时候,奴婢就听到您与方老先生研究查嗣庭的诗作呀什么的。您早就开始有目的的搜集他的罪证!”

雍正坦然的说:“对!你说的很对。朕就是如此。”

云惠本以为雍正主动提及此事,是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什么,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样承认了:“您?其实,您一定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对吗?”

“查家与佟家几世相交,过从甚密。这也不能全怪罪在查嗣庭一人头上,查嗣庭对于隆科多也有很多无奈,但他毕竟还是佟氏一党!而且还为其转移罪产!”雍正愤恨的说。

云惠醒悟过来:隆科多是一位有着极强的政治敏感性的人物,他从雍正开始铲除年羹尧开始,就开始有计划的转移家产,安排子孙!

雍正站起身长叹一声:“唉!朕亦不想,然从政必得如此。年羹尧、老八、隆科多等人就是几颗毒瘤!不除之无法使政治清明,无法使吏制革新,无法使新政推广。查氏一门是隆党,不得不成为牺牲品。看看这篇诗作,如此才女竟遭此等悲惨之下场。朕亦为之扼腕!但这正是朕之无可奈何之处!”

云惠闭上眼叫道:“不要再说了J上,奴婢知道您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可是您这个样子,时而感性、时而严厉、时而愤怒、时而温柔……总之您处于每一种情绪之中时都会展现给奴婢以不同的神彩!奴婢已经很爱您了,您不能这样,奴婢承受不了您这种深沉的忧郁!奴婢已经太爱您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

雍正上前一步拉起坐着大叫的云惠,把他紧紧的拥入怀中,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云惠靠在雍正的怀中,雍正在云惠的耳边轻声问:“朕曾想过,朕,相貌不及老八,身姿不及十三,武功不及十四,才情不及三哥,风流不及老九,诙谐不及老十,脾气不及老五,年龄不及十七啊!那么朕还有什么能够为你所爱?”

云惠轻轻一笑说:“可他们都不是黄真!”

雍正沉默了很久才问:“查家的案子使你看到了朕的残酷,你对于朕是不是有些失望?”

云惠回过身,认真的看着雍正的眼睛说:“今天之前是的。现在已经不是了,政治斗争中必定会有牺牲。而这些对于奴婢与您的感情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奴婢刚刚才突然明白一件事,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包括他的优点和缺点。如果说查家的事让奴婢看到了您的缺点,那么这个缺点奴婢也爱。爱情有的时候就是毫无原则性可言的。这是爱情的魅力也是爱情的弊端!在爱情笼罩之下,谁有路可逃?不论是谁,哪怕您是皇上……”云惠的目光变得那么温柔而迷离!

看着云惠的目光,雍正终于明白,自己怀中的这个可人儿,已经经由自己的培养由一个女孩儿成长为一个女人!一个散发着迷人气息的女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雍正命图里琛与隆科多前往中俄边境,与俄国代表就边界问题展开谈判。其实雍正还有一层用意,那就是将隆科多调开,并让图里琛盯住隆科多。一旦时机成熟便在边境将隆科多逮捕,这样可以防止隆科多的党羽进行反抗。同时雍正正式拉开清除隆科多党羽的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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