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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克莱拉。”布兰庭轻轻地纠正,转身望着那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忽然有所领悟:无论从来此方式以及同样被雨淋湿获得的待遇的分别,这个男人所在意的,显然只有这个人类女孩儿;而他之前对自己说过的那句仿佛“告白”的话语,从他和那个血族公爵的态度来看,似乎也并不是为他自己所说,而是为了那只吸血鬼。
她又瞪了他半晌,直到地毯上被她打湿了直径近一米的范围,她才回身对女孩子说道:“那我先回去,奚琏还在等我。”
“你要不嫌弃,就跟他说一声,先在我家洗个澡吧!”歂瑞一边跟她道别,一边道。
“没关系,我回他家去洗,你的衣服我也不合身。”布兰庭说。
歂瑞吐了吐舌头,笑了:“也对。”
子雅带狼族女郎离开后,兴非一脸上的银质面具也随之消失,他淡淡地问道:“怎么跟狼族混到一起去了?”
“什么狼族?”歂瑞不明所以地反问。
兴非一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在意,既然小丫头不知道布兰庭的身份,他也无意为她扫盲,重问一遍:“怎么碰到布兰庭的?”
“对了,她救了我,我都忘记谢谢她了!”歂瑞不知道如果不是兴非一问到这里,她是不是压根儿就忘记布兰庭是她的救命恩人这回事儿了?
兴非一一下子坐直了,眉间开始产生低气压:“出什么事了?”
“啊……没有,没什么!”歂瑞此时察觉到说漏了嘴,但隐瞒也是没用的,所以她索性用平铺直述的方式来解释之前的事情经过,消除兴非一的担心,“我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学习计划,就奖励自己出去散散步。结果过一个路口时有个司机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竟然闯红灯,差点把我撞上。这时布……”想起“爱人”刚才的提醒,她改口道,“克莱拉正好骑着辆摩托车经过,救了我。”
“没事就好,以后小心点。”兴非一重新靠回椅背上,问,“吃饭了没有?”
“吃了,在布兰庭小姐的朋友那里吃的。”歂瑞一边回答,一边将手里的牛奶放在茶几上,抱起已经除去湿琴囊的电母送到兴非一的面前,“我一直都想把这张琴还给你,可是一直都忘记了。今天正好布兰庭要来,我才终于记得带上它。”
兴非一幽冷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她低着头看着琴上紧绷的琴弦,解释:“你这里根本没有一张中国古琴,却对我说这是被你淘汰了的。我非常感谢你送我这么好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是它放在我家真的太浪费了!我想,这也不是这张琴所希望的,所以,我觉得你收回来对它更好。”
“如果没有那个想来找茬的家伙就好了。”
“没有她也许我就已经死了。”听到兴非一低语的小丫头很不客气地指出症结所在。
“好好,”兴非一孩子般赌气地道,“你没去过那个路口就好了!”
是呀,如果自己当时左转回家,就不会差点被车撞,也许也遇不到布兰庭了。不,那是一个十字路口,有三个方向都不需要过那条马路……可她选了唯一一个需要过那条马路的方向。如果当时不多想,直接过马路,也不会遇到那辆车。如果……
看着忽然沉默的小丫头,尤其是她越来越严肃凝重的表情,兴非一有点莫名其妙。
“我本来四点的时候就打算出来散步的,可是没有出来。”歂瑞慢慢地开口,象是在跟他说,又象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在到那个路口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我当时想,是继续向前还是回家,最后决定再向前走一段。”她轻轻地咬住嘴唇,手指慢慢在琴弦上滑动,“听克莱拉说,她是为了帮她父亲送件东西给好友才到那个城市的。”
“你到底打算说什么?”兴非一眯着眼若有所思,壁炉里跳动的火光暖暖地染红小丫头半边脸,莹润如水蜜桃。
“命运……”歂瑞嘴唇翕动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但她抬起头来,注视着他,“早一步,晚一步,结果都会完全不同,这就是命运吧?”
这是人类很喜欢追寻的问题,从小丫头逐渐明朗的神色里、逐渐清澈的眼眸中——她,又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呢?兴非一等待着。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主宰,这可能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想到的吧?”歂瑞弯起了唇角,笑容中没有一丝勉强和其他杂质,纯净清亮,“今天我忽然懂了,命运其实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样被限制被固定好的东西,也并没有神在主宰,而是我们参与其中的每个人互相影响互相制约的结果。选择就是命运的标志,每个人都在选择,而这种种选择叠加在一起就是命运的走向,之所以我们会觉得冥冥之中有其他未知力量在主宰,也正是因为我们无法约束其他人的选择。”
兴非一的目光穿透天花板凝结在天空中翻滚的雨云上:“每个人的不同性格,决定了他们的选择。只要将他们看重的或完全不在乎的摆在他们的面前,人就会按神的旨意来行事。所以神如果想摆布人,没人能够逃出去。”
歂瑞循着他的视线也瞟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壁画,道:“除非承认神只是一种无聊的有控制欲的跟人类一样存在无法改变的缺陷的生命,才可以证明我们只是玩偶,反之亦然。”她低下头重新注视着他,眼神透彻而清冽,“我想并不是这样的,对吗?因此,命运从来都不是神设定好的过程和结局,而我们将自己选择的失误归咎于神的不公,是软弱不负责任的表现。因为,就算神给出了选择,可最终决定的并不是神,而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