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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啊……”李利翁眯着眼睛,表情上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大字。
只听他再一次地问道:“证人,你真的一直呆带空地上吗?还是说……你在说谎!”
吴晓宇显然吓了一跳,作伪证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他慌忙用蒂杜斥骂起了李利翁:“你、你这个狗屁律师,说什么废话,本大爷怎么可能说谎!你有什么证据!”
李利翁微微一笑,说道:“你刚才也说了,从头至尾就看到基伯菲尔一个人经过,那也就是说,你没有看见被害人经过!然而被害人经由这条路前往宿舍前的空地,以至被杀,是确确实实的。这样一来,结合前后,证人所作出的证言就有明显的矛盾了……”
不料眨眼间就上了李利翁的圈套,蒂杜兀自强辩道:“团、团长说不定早就在宿舍前的空地上了!再由基伯菲尔前去那里杀了他,这样不就说得通了么?”
李利翁摇了摇头,说道:“这还是矛盾,首先,基伯菲尔被叫到团长室中谈话,这是所有马戏团人员都看见,并且可以证言的。这样也就是说,被害人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在证人和小丑之前到达案发现场。而如证人的证言所述,在案发前后的十二分钟里,他一直扼守着通向现场的必经要道,却又什么会看不见被害人呢?”
吴晓宇顿时给他问住了,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房凌薇的脑袋里一时间闪过千念百策,她想要借题说被害人极有可能尚未与被告开始谈话,就因为某些原因前去了案发现场。但转念一想,房凌薇便察觉到自己险些就中了李利翁的诡计。
事实上,李利翁早已设下了思考陷阱。
如果房凌薇主张被害与被告虽然进入了团长室,但没有开始谈话,并赶在吴晓宇和托奇前到达宿舍前的空地。那李利翁就可以改变轮点,转而主张吴晓宇和托奇也具备行凶的可能性。
换言之,既然团长是赶在他俩之前到达案发现场,那他们完全可以先杀死团长,再建立不在场证明。
现下房凌薇将李利翁的陷阱识破个通透,粉背不由被冷汗打得湿透。如果真的让他这招计谋得逞,自己苦心经营起的战线将刹那间崩溃。
深思熟虑之后,房凌薇决定以退为进,暂时收缩战线。她说道:“辩护方的主张确实有些道理,但也只能证明吴先生在空地前因为思考问题而分神了一下,只凭这点,并不足以为被告人脱罪。而且,在案发前的数分钟内,被告人经由此地前往现场是既定事实,不容辩护律师狡辩。”
“分神了一下?”李利翁以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岂止一下?证人根本从头到尾就心不在焉!”
“异议!”房凌薇站起来,指着李利翁说道:“你凭什么这样说?证人分明目击到了被告,这点无庸质疑!”
李利翁也随即站起,针锋相对的指着房凌薇说道:“但证人却没有看见同样前往案发现场的被害者!并且,在证词中他说的很清楚,他在雪地里徘徊!这表示着,他不仅仅是在思考问题这么简单!”
房凌薇嘴角浮现出不屑的笑意,她反驳道:“那么,请问你知道、并且有证据说明证人当时在干什么吗?”
想了想,李利翁很快说道:“我当然知道证人想干什么。”
说着,他从示意夏蕾把那日在马戏团宿舍三楼发现的那枚戒指拿了出来。
看着李利翁脸上自信的笑容,房凌薇心里不住地发毛。
很快,一枚镶有闪耀水晶戒指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李利翁注意到了吴晓宇惊讶欲绝的表情,更加确立了心中的想法,他问道:“证人,请问你认识这样东西么?”
“那、那不是我东西吗!”蒂杜张牙舞爪的叫道:“快还来,你这个小偷!”
‘谁要偷你这破玩意儿啊。’夏蕾心里这样说道。
全畅然不止,所有人尽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各自议论纷纷。
“啪!啪!”审判长敲打木锤,示意肃静,等法庭上下安静如常了,才对着李利翁问道:“辩护律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利翁没有直接回答审判长的问题,而是说道:“据我调查,证人席上的蒂杜先生似乎对训兽师香香小姐有所好感,而在这枚戒指上,清楚的刻有‘D至X’的字样,很显然,这枚戒指就是蒂杜先生想送给香香小姐的定情信物!”
全场再一次哗然,不止如此,便连陪审团亦有些躁动起来,纷纷交头接耳。
审判长也为之目瞪口呆,喃喃说道:“这、这简直是胡闹……是笑话……”
确实,诚如审判长所言,一个人偶居然要送给一个人类定情信物,这简直是全天下最大,最荒缪的笑话。而蒂杜的行为,显然就是吴晓宇的行为,法庭上下所有的正常人都明白这一点。这样,所有人再看向证人席的眼神,就多了一丝讽刺意味。
这会,只听李利翁继续说道:“在案发当晚,蒂杜先生之所以会在雪地里徘徊,恐怕就是因为在寻找这枚戒指的缘故。然而在漆黑的雪地中寻找一枚戒指,这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证人当时的盲目状态。”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审判长,问道:“法官大人,当时处于如此状态下的证人,根本就不能清晰分辨周遭有什么人经过。或许,他看见我的当事人只是个侥幸,也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看见过。为什么?试想一个要杀人的杀人犯,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从别人面前经过,然后前去案发现场行凶呢?”
“反对!”房凌薇面容依旧冰冷,胸口却不断起伏着,态势颇为壮观,足见其慌乱。她说道:“法官大人,辩护律师的话全然都没有根据可言,他只不过是抓住证人的一时的失误而大作文章罢了。”
“错了!”李利翁站了起来,以非常确认的语气说道:“证人没有看见被害者经过,这就是他目击时精确性的最大问题!这样他看漏一个人,也可能看漏过两个三个!检控方所主张,案发当时只有我当事人一个人去过现场根本无从成立!”
房凌薇转过头来,毫不畏惧的瞪视着李利翁,辩道:“即使如此,证人目击到被告人的事实仍旧没有任何改变!就根本上讲,他看见了被告人在案发前的几分钟去往现场,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嫌疑人出现在本案的视野范围之内!”
李利翁迎上了房凌薇足可杀死人的锐利眼神,针锋相对道:“既然检控方如此主张,那辩护方也就不能排除证人对我当事人怀恨在心,从而做伪证加以报复的可能性了!”
全厂鸦雀无声,似乎都为这场精彩的辩论战唬得说不出话来。按理说房凌薇展现出的庭辩实力尚在众人的意料之内,实际上也不乏许多人是特为冲她而来,但李利翁活跃表现确确实实令所有人都为之震诧。
半天,审判长才出言道:“辩护方及检控方的言论都有其道理,为保险起见,还请证人证言一下目击到被告时的情况。”
显然对审判长这个命令非常不满,吴晓宇借着蒂杜的抱怨道:“靠,说一百次都是一样,犯人就是那个混蛋!”
夏蕾对此可急坏了,她眼看李利翁好不容易才把那讨厌的腹语术师和检察官逼进死胡同里,审判长一句话,居然再给了那吴晓宇一次弥补谎话的机会。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这种着急情绪,李利翁微微一笑,极具自信的说道:“放心好了,有第一句谎言,就同样会有第二句。人们为了弥补自己旧的谎言,会用无数个新的谎言去填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脸上浮现出那种自信的笑容,夏蕾好像真觉得这场官司能赢似的。
‘就是信任的感情吗?似乎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总是愿意去相信……这种感情好怪,好不舒服,就觉得被他牵着鼻子走似的。’如此想到,夏蕾似乎逐渐正视起了内心当中,对于李利翁的情感。
暂时先撇开这些少女的心事不谈,蒂杜很快就作出了心的证言,他说道:“我承认我是在等香香没错,不过有一点仍旧肯定,那就是基伯菲尔绝对由本大爷的面前经过!我到达那儿五分钟就遇见了那个混蛋,我跟他说‘晚上好’,他却没有理我!因此我记忆犹新9有那恶俗的三点式,那家伙绝对就是基伯菲尔!”
李利翁想了想,决定先从时间差上下手,他问道:“那请问你见到基伯菲尔的时间到底是几点?”
“你丫傻逼是不?”蒂杜几乎要从吴晓宇的手上跳了起来,似乎很是不堪李利翁接踵不断的怪问题,他喝道:“十点正式解散,从帐篷到宿舍四分钟,又过了五分钟看见那个混蛋,你说是几点?”
李利翁明知故问的说道:“抱歉,我小学算术没学,请问到底是几点?”
房凌薇眉头深皱,显然是发现了李利翁的意图,但她也苦于没有办法制止。心里更是对这个男人怀恨起来,不住的暗骂:‘卑鄙!真是卑鄙无耻!’
说来也奇怪,在遇见李利翁之前,在法庭上她总是可以保持冷静淡然的心态,但偏偏就是面对着李利翁,任房凌薇怎么忍耐,那点平常心总会禁不住挑衅,而变的荡然无存。
果然,无论是吴晓宇还是蒂杜,都一副快要抓狂的模样,双双瞪着李利翁,半着叫说道:“十点九分啊,十点九分听见了没!”
本以为这个答案足以让李利翁消停一会,但李利翁似乎根本不想给他休息时间,转而又问道:“蒂杜先生,你能肯定基伯菲而是从帐篷里走出来的?”
“真他妈的废话!”蒂杜想都不想就答道:“本大爷可是一直盯着帐篷的出口?”
“那你东西不找了么?”李利翁同样想都不想的回道。
“啊!”吴晓宇为之语塞,犹如吞下了一只苍蝇般痛苦。
“反对!”房凌薇见机不妙,立时起身道:“法官大人,辩护律师显然想通过给证人施加压力造成予辩方有利的局面,但他问的许多擦边问题,都是与本案无关的。”
审判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反对有效,辩护方在无关话题上的询问要适可而止。”
显然,这次判决并非完全倾向公正。或许审判长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因为房凌薇在之前几次反对中都没有取得相应的回答,可能审判长这次使她反对有效,有带有了一些找平衡的意味。
李利翁知道,自己如果敢于进行强硬的申辩,房凌薇这次反对极有可能会被驳回。但狡猾的李利翁可不想为此取恶审判长,故而他决定了沉默。
再者,李利翁将眼光放在大局上看,也无所谓这一城一池的得失了,因为他已经抓住了吴晓宇新证言中的致命伤。
只听他转而又问道:“蒂杜先生,你说你当时和基伯菲尔打招呼了是吗?”
没等他回答,房凌薇深怕吴晓宇会说错话似的,替他抢道:“是的,这点之前已经证言过了,如果辩护律师足以动摇证言本身的主张,请尽量少说废话。”
“恐怕这不是废话哦……”李利翁笑的意味深长,这不由使房凌薇心里发述。
“不觉得很奇怪吗?蒂杜居然会跟我的当事人打招呼……”李利翁问道。
房凌薇冷笑连连,说道:“都是马戏团里的同伴,打个招呼有什么不妥?”
李利翁对此已有腹案,不急不徐的说道:“检控方或许不知道,在案发当日早晨,证人曾与我的当事人发生过激烈争执。原因就是他们两人都对香香小姐怀有爱慕之心,最后,证人还被我的当事人就酒瓶打破了脑袋……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问题啊。”
“你、你想说什么!”房凌薇面色剧变,显然她已经猜到李利翁想说什么了。
李利翁指着证人席上的吴晓宇,说道:“各位试想一下腹语先生的性格,再怎么样,他都绝不可能向一个早上打破自己脑袋的人说‘晚上好’!”
私语声和议论声再一次由法庭上下流过,李利翁极具说服力的观点看似是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肃静,肃静!”审判长敲了敲木锤,转而以非常认真的语气问道:“辩护律师,我想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上去这位法官是个急性子,李利翁的观点衍生出了三个分歧点,首先,证人到底有没有看见被告?再者,如果他没有看见被告,岂不是在说谎?或者说,他没有看清楚被告?
但无论如何,李利翁如何主张,就将成为案件庭审往后延续的重要环节。
“哼哼!”李利翁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法官大人,我认为……证人确实见到了某人,不然他没必要作出予自己不利的证词。只不过,既然这个人能使他上前打招呼,那就不可能是我的当事人。”
房凌薇问道:“你的意识是说,如果证人看见的是被告,他就不对上前打招呼了是吗?”
“没错。”李利翁以极为确认的语气断定:“由此可见,证人看到的不是威克·基伯菲尔,所以他才会和那个人说‘晚上好’……”
显然,他的推断确实有不可忽视说服力存在。但这样又出现了一个问题,除基伯菲尔以外,其他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既然吴晓宇见到的这人不是基伯菲尔,那又会是谁的呢?
法庭上下像是一根紧绷到了极点的橡皮筋,此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着李利翁的答案。
李利翁很快进入了状态,大脑以每秒一千二百次的超高马力运作着,推理仍在继续:“所谓的逻辑,需要一条直线来引导……性情如此恶劣的吴先生居然会特地上前打招呼,这就说明他看见了一个令他不得不为之讨好的人,那这个人就只有香香小姐。”
“但训兽师小姐却有着不在场证明,同一时间,她正和马戏团的其他人员一同在帐篷里排练节目,不可能身在那儿!”房凌薇质疑道。
“控方说得没错。”李利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样,整座马戏团里,也就只剩本案的被害人能令吴先生主动上前打招呼了!首先,他既是户城马戏团的团长,又是香香小姐的父亲,于公于私,证人都没有理由将他漠视。”
全场静默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证人席,投向了证人席上,那个目瞪口呆的证人。
“因为看见了团长,你才打了招呼,我说得没错吧?”李利翁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
吴晓宇张口说不出话来,显然,他并不甘心就这样让情敌逃走,他多想基伯菲尔踏上死刑台,这样就没有人可以阻挠他了。
李利翁眼神一凝,犹如一道锋芒似的,划破了吴晓宇的咽喉,以严厉的口吻喝道:“告诉我!”
吴晓宇恐怕根本没想过,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律师,威慑起人来竟有这么强的气势。才一个照面,便冷汗津津,有些撑不住想要说实话了。
眼看着李利翁步步紧逼,房凌薇这时站起来说道:“不排除证人在一开始认错人的可能性,或许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就是被告。”
再次地,低语声和轻谈声流过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