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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若颖再清醒过来,那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儿了。睁开双眼的她,就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颤栗不经。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这就上一徐若颖的说辞。
她也想要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反复的询问着三人,但三人也只能含糊其词。不,如果更准确的说,是难以启齿。
“若颖,你喝茶吧。”
曾先生把泡好的红茶递给了他。
据他所说,刚才他想找徐若颖说点事,没料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她的惨叫,和薛宝堂的喊声,于是就开门进来了。
在这一连串事件发生之后,为了以防万一,曾先生现在已经随时佩带备用钥匙了。
徐若颖接过杯子,然她那双纤细的手仍旧还是颤抖不已,右手握着的小勺子与左手持着的被子相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薛宝堂满脸担忧的看着她,李利翁却不由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无疑他最在意的问题,是预知梦。尚未来得及发生的事情,居然可以预先通过梦境的方式来知晓,这种能力真的是存在于世的吗?
虽然李利翁不是房凌薇这样的科学主义信道者,但如若你想让他打心底去相信预知梦这类无法证实的事情,还是相当困难的。关于徐若颖自己有预知能力这点,李利翁其实一直就将其视作为一个骗局。但另一方面,徐若颖却可以清晰的说出李利翁三人遭袭一事,就着实令他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如果要说可能性的话不是没有,或许徐若颖是从了解这桩事的某人那里听说了,又或许他当时正在目击现场。
但问题是,关于三人被袭一事,当时也就只有月见霜知道,但她和徐若颖是绝不可能相识的,所以第一条可能性必须排除……而如果说徐若颖身在目击现场,这又有些说不通……为什么?因为没有动机……
徐若颖为什么要身在锥南大学附属医院?又为什么会目击到三人被袭?这无疑是个需要解释的问题。
如果说这是一本地摊上的侦探小说,全然不需要解释这样一个道理,但在现实中,目击也是需要前决条件的。毕竟徐若颖连番受到惊吓,已经到达不敢迈出大门半步的程度了,试问她又怎么可能会尾随三人到达医院,并目击整个被袭经过呢?这显然说不过去嘛。
这样一想,即便是李利翁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得暂时对于徐若颖的预知能力予以肯定。
虽然有关徐若颖对于犯人是谁的判断还有待查证,但是她至少说中了李利翁的受伤状况,以及凶手所持的凶器。
就这点来看,即便不能全盘采信徐若颖的话,也能将该发言纳入案情的考虑范围。
另外,还让李利翁非常在意的,便是徐若颖刚才的样子。
她简直像是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人似的,并且就像梦中那样,无情的掰断了小动物的脖子。
该行为乍看之下,像是无意识间做出的,而徐若颖也似乎没有杀死鸡仔记忆,那副害怕的样子,也全不像伪装。硬要说起来的话,就像之前邹乐对李利翁说的,倒是已经死去的曾若馨有着虐杀动物的嗜好,这样,很容易就联想到,或许真的是已经死掉的曾若馨,附身到了至今仍生存着的徐若颖身上。
但这样去想,李利翁实在是不敢苟同。
难道徐若颖说她没有杀死动物的记忆,她就真没有了吗?而因为她说过,曾若馨要借尸还魂,那就真的会成为现实吗?
所谓的神探,与正常人的区别就在于,非到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或者说未竟经证实的情况下,他们绝不可能会赞同神秘主义。有关这点,在李利翁的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虽然他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徐若颖这一系列古怪行为究竟有何目的,但他还是认为,徐若颖应该是对他撒了谎。说起来事件前后,足以令人感到怪异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点儿。
无论是现实中死去,然后于梦中复活的儿时好友、还是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或者是那位可以窥视梦境的跟踪狂……
这些东西,简直就像是好莱乌大片式的情节,集中反应出来,未免有些玄乎其神了。虽然李利翁不敢完全否认这个世界上的超自然力量,但他还没有足以将所有未知事物归纳为迷信一途的勇气。
说到底,他还是认为,所有的事情,只有可能是活人所为。像借尸还魂这样的情节,只有在戏剧作品中才能站稳脚跟。
不可否认的是,徐若颖的预知梦因应该也别有隐情,只是跟踪狂此人,应该是确实存在的。
而且此案与KR事件有着莫大的联系也是事实,或许有人基于某种目的想要加害于徐若颖,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此案唯一的难度,就是如何去用符合逻辑,切科学的道理去梳理前后。李利翁相信,如果可以做到这点,这么借尸还魂,什么预知梦,都将不攻自破。
当晚,他与薛宝堂一直看护徐若颖到了清晨,不过再也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状况,于是两人在工作结束之后,又返回了警察总署。
因为顺路,两人还在中途去了趟月见霜工作的锥南大学附属医院。
“月医生您辛苦了。”
李利翁及薛宝堂齐声这么问候道。
月见霜但看来人,笑着说:“我也猜你们应该就快来了,是为了那把匕首的鉴定结果吧?”
李利翁点了点头,坦率的承认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鉴定有结果了吗?”
月见双从桌子里拿出一份报告书,递交给了李利翁。
“你自己看吧,匕首上面似乎只有你的血样,而且也没有指纹。而且我和之前的调查记录核对了一下,这把匕首应该不是KR事件的凶器。”
李利翁看着报告,并听着月见霜的话,虽然之前他从不曾抱以什么希望,但不免还是生起一股失落之感。
“不过,我倒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虽然非常不满月见霜说话藏头露尾的习惯,但她既然会那样说,那肯定就真的是重要的线索了。
李利翁赶忙问道:“什么线索?”
月见霜答道:“那把军用匕首,应该就是杀死应俊的凶器。”
“啊!”虽然也不是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但等到有了正式的鉴定结果,李利翁还是不由吃了一惊。
月见霜见状摊了摊手,说道:“其实我也不敢完全肯定,只是准确率已有百分之八十以上了。”
熟悉她的李利翁知道,既然百分之八十都从其嘴里冒出来了,那基本就是肯定,无疑这是此案调查环节中的一个飞跃性成果。
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李利翁疲倦的神态,月见霜说道:“看样子你很累啊……怎么?又熬夜了?”
“是啊,连续好几天都没能好好睡觉呢。”不甘被冷落的薛宝堂说着,像是故意的大大打了个哈欠。
不过,似乎没有能得到想像中的嘘寒问暖,月见霜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两眼,然后丢出一句:“你这大块头又干了什么蠢事,连累李利翁和你一起熬夜写检讨?”
看她语气里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味,薛宝堂赶忙摆手,说道:“不是啦不是啦,我们这几日都连续的在为受害人进行保护。”
“就是那个被跟踪狂骚扰的被害人?”月见霜泡上了一杯速溶咖啡,递给了李利翁。
后者接过了,向月见霜点了点头,然后就说起了昨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