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烟雾弹

陈茂生在柳絮最大的政敌下台之后，韩永宁进一步在柳絮恐固了自己的权力，一时陈茂生与韩永宁无人能敌，令很多人如芒在背。

韩永宁的经历或许，或者有些婆婆妈妈，但决不累熬。

我们现在回到永南与珍北的格局，自从韩永宁到永南与珍北把自己的计划部署过一番之后，永南与珍北的情况暂时还没变动，杨凡依旧在做副市长赵国先推荐的珍北秘书长，永南的市委书记是任崇，市长兼副市委书记是江连日，珍北的市委书记是王春腾，市长兼副市委书记是黄品德，珍北常务副市长徐凤还因为第二个科技园项目发生了重大人员伤亡在接受纪委调查。

对于徐凤被纪委调查，江连日当然有些措手不及，更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的事是他还发生永南市委书记任崇的政治立场早就在慢慢地倾向黄家，这时的江连日有种项羽在乌江英雄末路的感觉。

韩永宁到永南与珍北一趟，目的最主要是对付盘据在永南与珍北近三十年黄家的势力，这个也是陈茂生战略部署。韩永宁到永南之所以没有去见江连日当然是有目的的，一则他为了防止打草惊草，怕市委书记任崇向告密引起黄家狗急跳墙，二则他到现在还不想表明自己的立场站在江连日一边，他怕在省里的陈茂生发现自己的秘密，万一被其发现，让其改而扶持黄家就麻烦。

王春腾的后台自然是陈茂生，而赵国先却是韩永宁的亲信，赵国先之所以一到珍北便将徐凤弄下台，目的也是为了防止引起黄家的警惕之心，这样做得目的当然是让黄家以为赵国先只是到永南与珍北来争权的，而后又提拔杨凡做秘书长，目的也是做给黄家看的，意思是我只是来争权的，只要你们不动我，我也不会动你们，但如果你要动我，我就再跟江连日联合起来，于是果然没有引起黄家的警惕，只赵国先是个酒色之徒，只要有一亩三分地过平安日子便已知足，让赵国先做珍北的常务副市长要比徐凤做常务副市长令黄家安心的多，于是黄家暂时没有动赵国先的想法。

赵国先到珍北所做的一切，全部由在柳絮的韩永宁遥控指挥，韩永宁要江连日阵营从珍北崛起来，就必须铲除掉盘据在永南与珍北所有黄家的势力，要铲除所有盘据在永南与珍北黄的势力，势必万分小心，一击必中，否则就是引火烧身。永南的黄家不比盘据在柳絮的吴秒水阵营以及盘据在省里的朱要扬阵营，吴秒水与朱要扬都是中小规模的，不像黄家在永南与珍北运作了近三十年，自然根深地固。永南是除了柳絮之外省里的老二，无论政治上还是经济上，所以韩永宁嘱咐赵国先要万分小心，最好一步都不要走错。

对韩永宁的教诲，赵国先虚心接受，这时的韩就宁早一扫之前的年青气盛，出谋策划以及处理任何突发事件都非常老道，赵国先当然望尘莫及。赵国先原本是柳絮市隔壁一个县的县委书记，是韩永宁有一次到那边考察发现了赵国先，经过私下接触，韩永宁发现赵国先自己的从政理念与自己很接近，于是想方法把他调到了上城做市委书记，真当韩永宁部署铲除永南与珍北黄家的势力之时，韩永宁想到了让赵国先到珍北去打头阵，以便更顺利地剔除黄家。

杨凡对于陈茂生与韩永宁在永南与珍北的战略部署其实是毫不知情，韩永宁没有告诉他具体细节，自从韩永宁这么一个大人物来过珍北之后，杨凡总感觉在永南与珍北会发生什么大事，但却迟迟不动，仿佛和往年一样。杨凡当然想都想不到韩永宁与陈茂生部署铲除黄家的计划早已展开。这些年以来在永南与珍北的人几乎所有都适应了黄家的所作所为，他们最多觉得这一年来江连日可以向黄家叫板，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昙花一现，在不久之前江连日被周凯莱弄下台来便充分地说明了问题，一个周凯莱都让江连日差点成为阶下囚，况且黄家，黄家岂指比周凯莱厉害百倍？

江连日对于陈茂生与韩永宁到永南与珍北的部署一无所知，他一直以为省里对盘据在永南与珍北的黄家束手无策，之前调了那么市委书记来便是个最好的例子，他们不是被做不下去，便是成了阶下囚。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心补需心药医，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江连日都认为只有自己才有决心扳倒黄家，要不然也不会让黄家作威作福到现在。

韩永宁到永南与珍北来，杨凡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告诉了江连日与徐凤，据回报，韩永宁到永南来只见过梁子君与周复建，江连日明显不知道韩永宁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杨凡报上来的情报未必可靠。这也是这段日子江连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与没有任何信仰的人做同僚，是当事人的悲哀，之前江连日紧紧地抓住市委书记任崇支持自己，没想到任崇还是因为利益与黄家走得越来越近，如果任崇一旦完全倒向黄家，在珍北的徐凤又失势，加上现在新来珍北的赵国先，以及不明立场的王春腾，如果这些人全都要对自己发难，自己命不久矣，自己阵营必定瓦解。

每次想到这个，江连日便感觉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他本以为凭自己在永南的地理优势是最有潜力与黄家抗衡的，没想到形式却越来越不明朗，大有自己要下台之势。

看到现在永南与珍北的布局仿佛有利黄家，江连日之妻黄丽珍非常高兴，为了等这一天，她不知等了有多长时间，她现在恨不得江连日现在就下台，用以维护黄家在永南与珍北不可挑战的地位。

但杨凡第二次报上来的消息暂时改变了江连日对永南与珍北局势的看法，尽管这段话江连日之前便满怀狐疑，杨凡再次给江连日传达的意思是韩永宁此次的战略部署是专门征对黄家，与自己阵营无关，到时自己阵营要做得事是两不相帮，不许添乱。江连日之所以怀疑杨凡，是因为杨凡当上秘书长还是没有多久之事，他那个秘书长还得益于赵国先的提拔，不是徐凤的提拔，而且他还与赵国先、王春腾见过韩永宁，韩永宁官衔比杨凡大不知道多少级，是个实权力派人物，他见杨凡做什么？

连日害怕杨凡出现背叛的情况而向自己放烟雾弹。不过江连日仔细一想，这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事，现在市委书记任崇倒向黄家，徐凤又被赶下台，杨凡这时如果选择背叛也在情理之中，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静观其变，他只能祈祷杨凡报上来的消息是真的，而非烟雾弹。

杨凡本以为韩永宁回省城之后，他们征对黄家的计划会迅速展开，孰料却一直没有动静。

徐凤得知韩永宁与陈茂生的战略部署之后非常高兴，剔除黄家出家是她从政以来的最高理想，有黄家在，她与江连日越来越难有所作为，只要做起蛋糕来，被黄家安插在各个地方的人便蜂涌而至，永南与珍北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有时候与人民没有关系，因为大部分的蛋糕都归了黄家的口袋。所以黄家在永南与珍北的势力一日不驱除，永南与珍北人民便一日尝不到真正改革带来的好处。

过了没两天，杨凡竟接到一个从省城打来的电话，是韩永宁打来的。听到韩永宁的声音，杨凡感觉即高兴又容幸，他从没想过韩永宁会给自己打电话，他是一直想打电话给韩永宁，但怕韩永宁贵人事忙不敢打。

当然韩永宁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问候，就只有问候，杨凡也很高兴，只要还有韩永宁在省城的消息，剔除黄家的战略部署就是真的。

听到韩永宁在省城发来的声音，韩永宁这一天心情都高兴不少，现在的生活越来越苦闷，徐凤第二个科技园项有重大人员伤亡一案还在调查之中，徐凤呆在住处几乎每天无所事事，陪着她那个只有几岁智商玩积木玩具。一段时间下来，徐凤都感觉自己要发霉了。

韩永宁在杨凡心目中是一个胜利的标志，有他在，杨凡感觉江连日阵营会战无不胜，步步高升。这一天阳光明媚，杨凡决定带徐凤姐妹出去走走，顺带一起吃个晚餐。

到了外面，徐凤毫无激情，徐卉却兴高彩烈，看着长成一模一样的俩姐妹，杨凡有时候想成长与成熟带来的有时候并非是开心，有时也是麻烦与麻烦，看徐卉活得多开心，她的心情显然与徐凤大不一样。

徐凤今年快三十岁了，以现在这个环境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有她那个条件，早不知有多少个男朋友了，没有多谈男朋友也应该是孩子的娘了，但徐凤到目前为目依然只谈个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就是李高。早几天杨凡也收到了消息，离徐凤而去的李高与另外一个女人这两天要结婚了。

李高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不管身材学历还是相貌修养，都属于中等偏上，也有稳定的工作，徐凤本以为会与白头偕老，孰料白头偕老的时间只不过才两年而与。在没有李高之前，徐凤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心深处迷恋着江连日，但江连日的志向却不是局限男女关系上，这与很多官员不一样，江连日是一个对苦难中国人民有着深刻同情信仰之人，所以有时候徐凤对江连日的爱恋，甚至连徐凤自己都不知道，况且江连日还是有妇之夫，在处理同僚上下级关系之时，徐凤对江连日只有尊敬与服从，没有其它。

徐凤的抱负当然与那些在微信愁嫁的女人不一样，她甚至从没想过为哪个男人怎么怎么样，或者改变自己之类的，她可以没有男人，但不可以没有对苦难人民抱有最深同情的信仰。

杨凡也知道，徐凤并不缺乏追求者，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早会挑选一两个帅哥用以打发自己的寂寞，这从那些落马的女贪官便可见一斑，况且徐凤还只是单身，并没有老公，别人也不用这个事来查她。

但徐凤一直单着，不清楚情况之人当然认为像徐凤这样具有摩登气质之人，早应该有男人了，哪怕知道她位居高位，也会猜她不知被多少上级糟蹋过了或者糟蹋过多少下级了，而徐凤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对男人没有任何渴望。

当然凭杨凡的实力，他当然不敢高攀徐凤，哪怕徐凤现在已下台杨凡也不敢高攀，徐凤不仅仅只是一个漂亮女人，她是一个有信仰的漂亮女人，光凭这一点，足可以令很多人磕头膜拜。

杨凡这时当然对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暂时失去想法，不管是师范的贾小理，还是物矿局的刘芬，还是融泰集团的杨兰，还是初恋刘小珊，还是田思蕾，他都暂时失去所有想法，他只想陪着徐凤渡过难关。杨凡的这种爱恋与当年徐凤对江连日的爱恋一样，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和某个哲说得一样“只想念，不联系，只关注，不打扰”的境界一样。

当然这里指得是杨凡与徐凤心灵之间只关注不打扰。

正在这时，手机上新闻传来，在某市有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因为被骗了八千多元以及一部手机而选择了自杀。具体的过程是那个女孩子在一次回自己所在的工厂路上被两个大叔缠上请求帮助，因为没有在这个社会上的经验，把自己用以支持家里哥哥读书的钱以及手机都借给了那两个大叔，结果那两个大叔不再出现仿佛消息。那女孩子一方面自责自己傻自己笨，另一方面对这个社会绝望，那被骗走的钱是她用来支持哥哥读书的，最后那女孩留下遗书选择了离厂出走自杀，几天以后等亲属再找到女孩时，女孩已离开人世。

那个女孩子的留下的遗书写道：“妈，昨天，我去银行给我同学打钱，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两位大叔，他们给我说了很多，我只是想帮助他们，他们要我的卡，我就把卡和手机都给了他们。我以为他们会回来，所以我在等，到了最后，我才明白，原来我被骗了。我好傻好笨。我此时此刻心里好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更不敢面对你，我害怕，这个社会更加让我难以生活，我现在感觉好累好累。

妈，对不起，我想爸了，我好想好想他，这三年来从来没忘记过。妈，你知道吗?以前在爸爸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就想陪着爸，我想跟他一起，就差一点，你知道是什么理由让我坚持到现在吗?是爸爸的心愿，还有你们让我坚持到现在。我这一生，都没有什么梦想，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希望哥能上高中。

妈，对不起，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我希望你们能健健康康的。也许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请原谅女儿，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妈、妹、哥、外婆，还有我爱的人，我会想你们的。我希望你们好好地生活下去。哥，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了，这个心愿我完成不了了。我跟爸会在天上变成一颗星星守护你们的。

请把我葬在爸爸的旁边。再见！”

看到这里，徐凤非常气愤，这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小女孩，只因为自己好心帮助人最后被骗反把生命搭进去了，这岂能是血的教训，这是命的教训，这个消息公布之后，以后还有谁愿意做好人？谁愿意再帮助别人。

杨凡也表示无话可说，当社会把所有视角都注视到肃贪之时，又有多少人注意到下面的腐败，现在底层的人也未必比贪官就善良多少，那两个骗女孩钱的大叔也是底层，女孩有八千多块他们就骗八千多块，如果那女孩只有八十多块，他们照样不放过。除了那两个大叔，还有经常抱着个孩子叫人给孩子买吃的，带着老人讨路费回老家的，这些其实都是骗人的，如果你真相信他们只是希望你给孩子买点吃的或者给他们点路费回老家，那就大错特错，他们一开始是要些小恩休，接着他们会要更大的头。

在2004年杨凡还在念学之时，有一回在学校外面遇到一个据说是湖南大学的女的，那女的向杨凡求助，杨凡自小生活在沿海城市永南与珍北，对各类骗局看得多了，所以让他上当有时是有些难度，因为当学生的那会杨凡没有那么多渴望，只求无欲无求，正所谓没有渴望就没有上当。这与从学校出来的杨凡还不太一样，出学校之后的杨凡迷恋过财色，所以被女生周离丽骗过，那会在学校的杨凡只恋着当时的一个学妹，没有任何野心，只想着与学妹白头偕老，没有其它。

但那次杨凡还是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