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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 穿上敌军战甲,闯入敌营,方能打乱对方阵脚, 让部曲有机会展开阵型,双面夹击。否则的话,高都附近恐怕会大受损失。
不过府中驻守的人数还是少了些,又多是辅兵。就算攻其不备,打懵了那伙匈奴骑兵, 也未曾留下对方的主帅, 让一千多骑逃出了包围圈。
“阵亡二百, 伤者近千,周遭三座村庄焚毁。这一仗, 实在是颇险。”梁峰放下战报, 长叹一声, “看来对付骑兵, 总归不是件轻松事情。”
“并非人人都如奕校尉般神勇,能获此战绩,已是不俗。张营副此战居功甚伟。”段钦在一旁道。
他说的是大实话。虽然不如正面战场的胜利来的辉煌,但是能用增员的六百霹雳营弓手和四百匈奴降兵布置这样的诱敌战术,歼灭敌军大半人马,已经颇为难得了。看来把梁府交给张和,是个正确选择。
梁峰道:“确是如此。不过寨外村庄还是损失颇大,看来不能因为靠近营寨,就疏于防备。应当修建一座邬堡才是。以邬堡作为外围防御,就能与城寨互为掎角,不至于无法防备。”
“三村合一的邬堡,怕是要上千劳力。”段钦立刻道,“奕校尉传来消息,虏获敌兵足有两千余,当能派上用场。”
正面战场最后一战胜得漂亮,但是降敌比例不算太高。溃兵四散,不是很好追击,又怕追的太过,反而陷入敌方的拼死抵抗。最终俘虏的,只有两千多人。还有四千多逃出了上党。为了避免这些溃兵骚扰其他县府,奕延率兵一路驱逐,至今还未归来。
但是对于段钦来说,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大胜了。六千步骑,击溃了敌方两万人马,阵斩一万三千,俘虏两千有余。这样以少胜多的大战,莫说是晋国,就是再往前数个百来年,放在曹魏时期,也不多见。
这奕延,实在是天生的将才!
梁峰又何尝不知段钦在激动什么,颔首道:“思若所言甚是。这两千人要好好用上,耽误了冬耕,总要找回些补来。不过这次大战,受伤的兵士也不少,还要提防匈奴再次来袭。”
此话一出,段钦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大败而归,又是寒冬时节,匈奴应该不会这么快出兵吧?”
“这一仗,不似潞城。说不好刘渊会如何应对。”梁峰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相反,这一仗彻底显示了自己的实力,也把老底透了个干净。如果刘渊发狠,以举国之力来攻,他也只能固守城池,没有其他法子。
这种能在乱世中立国的枭雄,究竟会如何决断,还真不好揣测。
见段钦也皱起了眉峰,梁峰轻叹一声:“还是等伯远回来,再做定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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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静。刘聪和刘曜跪在殿中,一个左颊留下长长刀痕,破了相,也伤了左眼;另一个则把手臂吊在肩头,身上伤痕累累。
几天之前,这两人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誓要领兵踏平上党。然而现今,损兵折将不算,还都身负重伤,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刘渊自然也想不到。他的面色凝沉似水,完全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怒火:“两万五千人马,只回来了不到六千。那梁子熙就有如此厉害吗?!”
刘聪还没开口,刘曜就抢先答道:“若非那些降兵身着我军战甲,乔装冲阵,大营也不会被冲乱阵脚。儿臣拼死方才突围,实在愧对父王重托。”
他虽然摆明了认罪,但是降兵着甲的问题,却明晃晃指向了前军的大败。如果不是刘聪败的那么快,那么毫无还手之力,梁子熙收留的那些降兵,又如何能穿上己方战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刘聪自然能听出刘曜话里话外的意思,恨的面孔都微微扭曲了起来。被表情牵动,那道刀疤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刘渊那双虎目望了过来:“前军因何会败?!我听说,他们只有数千人马。”
这次派给刘聪的兵士,可是汉国的精锐,少不了有人给他回报战情。刘聪就是想把敌军多说几倍也不可能。咬了咬牙,刘聪道:“敌军在战场上用了霹雳砲,步骑根本无从近身。儿臣以为,若不想法克制此物,以后攻打上党,恐会不利。”
刘渊也听说了霹雳砲的事情,但是精通兵事,他怎会不知这种器械的用途?
“霹雳砲乃是攻城器械,如何能用在野战?”刘渊冷声质问道。
这事情,换个人恐怕也不会相信。但是刘聪是扎扎实实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哪能不仔细琢磨清楚?
“那伙晋军把霹雳砲的石弹换成了指肚大小的铁丸,射程远了不止一倍,能穿透轻甲。砲车也非人力拉动,发射极为迅捷。在三百五十步之内,可谓所向披靡,非重甲不能挡。儿臣率领的兵士皆着轻甲,方才不敌对方利器!”
这个理由,是相当站得住脚的。战场之上,确实可能出现因一方拥有改良过的武器,而大大占优的情况。但是优势到损兵一万多人,实在超出了刘渊的承受能力。
见座上之人还想发怒,刘聪立刻道:“儿臣以为,这霹雳砲,恐怕就是梁丰弄鬼的密法。其声若雷霆,又有弹射之威。若是夜间抛掷火球入营,当能大乱惑人!”
这句话,立刻把刘渊想说的东西憋回了肚里。是啊!之前他一直不敢动上党,怕的就是那个“佛子”的说法。若是星坠落雷不过是霹雳砲搞出的动静,在心理层面上,可就破除了一个大碍。
不过怎么把霹雳砲这么大的东西,弄到大营旁边,还是个让人困惑的问题。但是这些,刘渊显然不会明白问出来。
一拍案几,他厉声道:“尔等大败而归,还想找什么借口吗?那可是两万精兵,汉国才有多少兵将?!”
这一声,让刘聪和刘曜俯首:“儿臣愿将功赎罪!再取上党!”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哪能不知刘渊勃然大怒的意思。败仗人人都会有,将功赎罪,才是最好的法子。
然而一旁有大臣上前进言:“大王,如今正值冬日,再次兴兵,恐不利于国事。还要提防晋阳反扑,怕是抽不出太多兵将。”
两万五千大军没能打赢,再次出兵只会更多。但是汉国兵力本就有些捉襟见肘,还要围城打援,困守晋阳,哪里有那么多兵可以挥霍?
刘渊皱起眉峰。这个情况,他自然也知晓。但是大败之后不能扳回颓势,对于士气可是种严重打击,甚至不利于拉拢其他士族和反晋的山头势力。连个太守都打不过,谁还回来投奔你?又如何能占领并州全境?
刘曜趁势道:“父王,儿臣愿再领步骑,攻克涅县!”
这次他率领的都是骑兵,没法好好打攻城战。如果能多些步兵,又怎会跟贪功深入上党的刘聪一般,败得那么凄惨?
刘聪哪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