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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也膝行一步,大声道:“儿臣也愿领兵再试!”
两人争着领兵,一旁站着的刘和在心底冷冷一笑,迈步上前:“父王,冬日兴兵本就途耗,何况战事不利。不如等到开春之后,再攻上党。”
刘和乃是皇后呼延氏的儿子,也是刘渊的嫡长子。身高八尺,好学仪美,学识尤胜其他兄弟。刘渊并不像其他游牧蛮族,哪怕偏宠别的儿子,心中终究还是受了儒家法力的熏陶,对于这个聪慧的嫡长子总要高看一眼。又因刘和身份贵重,不会让他领兵打仗,而是把他留在王都。
这样一来,刘和就无法依靠军功立威。而不论是刘聪还是刘曜,都是善战良将,多次奉命出征。刘曜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养子,刘聪却是刘和心头大患,极为忌惮。只是面上不便表露,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如今见两人大败,他怎会让他们立刻获得机会,将功赎罪?
听到刘和如此说,刘渊微微皱起了眉峰。这次大败而归的,都是他的儿子,不好治罪,也不好就此罢休。将功赎罪是个办法,但是让新败的将领重新作战,也存有风险。再加上刘和这么一说,更是无法立刻下令。
想了想,刘渊叹道:“你二人身受重伤,还是先去养病。待到开春,再令刘钦为帅,坚攻上党!”
刘钦乃是刘渊麾下大将,同样善战。至于辅佐的副将,却没有直说。届时不论派刘聪还是刘曜,都能说得过去。
听到这个命令,众人哪能不知其中深意,各自应诺。处理这次兵败带来的后遗症,同时重新建立威信,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看着面有不甘的两人,刘渊心中不由又生出一股恨意。这梁子熙,当日让他失了叔祖刘宣,如今又大败他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儿子,难不成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败下去了!这个上党,必须要攻下才行!
第159章
把四散的匈奴溃兵驱驰出境后, 奕延方才率兵返回府城。此时, 大战已过去三日, 战场早已清扫完毕。该烧的烧,该埋的埋,降兵押送至梁府, 准备开始修建邬堡。还有战场上获得的军械、马匹、粮秣,乃至死去的马尸,都物尽其用收拢回来。可见郡城官吏的效率,着实不低。
然而当看到潞城城门之外,一字排开的太守仪仗时, 还是让所有兵士都大吃一惊。府君居然亲自来迎他们了?非但有仪仗, 还有道路两边挤挤挨挨的百姓, 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期盼之情,就像夹道相迎远征而归的英雄。
军中大多是新附流民, 其他也是没打过什么大场面的兵卒, 见到如此情景, 各个都面红耳赤, 挺胸叠肚,恨不能展现出无限神采。心中的畏惧,身上的伤痛,也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自豪。
奕延同样吃了一惊。主公以前也曾迎他得胜归来,但是从未摆出如此阵仗。然而看到旌旗之下矗立的那道身影,他还是忍不住一催胯下骏马,向着城门处疾驰而去。
主帅加快了行进速度,下面兵士自然也紧紧跟上。登时,烟尘四起,奔马如电。城中百姓如何见过此等场面,无不战战兢兢,噤若寒蝉。梁峰唇边却露出笑意,看着为首那匹花白骏马疾驰到了面前。
拉住缰绳,奕延翻身跃下马背,单膝跪在了地上:“何劳主公出迎,属下愧不敢当!”
在他身后,孙焦、王隆,以及其他将领也跪在了尘土之中。杀气腾腾的大军,顿时变作温顺羔羊,向着他们唯一的主人屈膝。
看着跪姿也挺拔无比的羯人青年,梁峰掩不住目中的赞赏。从一个只知蛮力的勇将,成长为能够娴熟利用兵法,统帅大军的将帅,是何其的不易。只是此战,就足以让奕延名声大噪。当初自己用霍去病激励他学习兵法,如今看来,他已经颇有冠军将军的才干威风了。
面上露出笑容,梁峰上前,扶住了奕延的手臂:“若无伯远此战克敌,百姓何能安居?诸君英勇,堪为我上党壁擎!”
他的声音清亮,回荡在宽阔的城门之前,亦回荡在所有人心间。
面对那双星眸中闪烁的赞赏和信任,奕延压下喉中梗意,高声道:“若无主公,何来我一众兵将?愿为主公坚守上党!”
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下面兵士也齐齐开口:“愿为府君坚守上党!”
这话,宛若清水滴入了沸油之中,引得夹道百姓,尽皆欢呼起来。他们也许不懂这样一支大军效忠的意义。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明白,只要有府君在,只要有这支劲旅守在上党,他们就能安居此处。不必为畏惧豺狼一般的匈奴贼子,也不必躲闪虎豹一样的昏官庸吏!
在乱世之中,还有比这个更加让人振奋的事情吗?
欢声如雷,震得偌大城郭都要为之颤栗。梁峰在心底轻轻舒了口气。这一仗胜得并不轻松,因此,更改让这胜果发挥最大的效用。而想要让一支杀人如麻的军队,始终拥有清醒的意识和人性,就要给他们荣誉感和归属感,给他们需要用双手保护的东西。
就如岳家军,就如戚家军,就如后世那支深入群众,百战不殆的钢铁队伍。
扶起奕延,梁峰笑道:“伯远随我一同回衙吧。”
扶着自己的那双手,坚定有力。面前那人,也不再只有病容。冬日里难得的阳光,让那挺拔的身姿如琼山玉树,也让那苍白面颊多出几分莹润血色,单单站在面前,就能压过世间所有。
对上那毫无瑕疵的笑容,奕延垂下眼帘,低声应诺。
漂漂亮亮完成了迎接仪式,回到府衙之后,梁峰可就没有外面那样的轻松神情了。开门见山道:“伯远,你看匈奴会否再次攻打上党?”
事关一郡安危,奕延立刻收敛心情,稍一沉吟,便道:“上党就在匈奴侧腹,他们恐怕不会就此放手。”
这答案,跟梁峰想的一模一样。上党的地理位置,就意味着和匈奴不死不休。这里不但与汉国的大本营西河国接壤,还是扼守着洛阳和邺城两座大都的要塞。莫说统治天下的野心和需要,只要展露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哪怕本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心思,刘渊也不会放过上党。
长叹一声,梁峰道:“我也是如此这么想的,刘渊乃是一届枭雄,又岂会善罢甘休?若是匈奴再次攻来,之前的战术,恐怕再难起效。”
这一点,奕延也不否认:“若是敌军换了重甲,霹雳砲的效用便大打折扣。骑兵长矛更是只能攻其不备,我军亦缺乏重甲。用骑兵冲阵,终归是奢侈。”
不论是霹雳砲还是碰断长矛,说白了都是死物,这次能有如此丰硕的战果,完全取决于指挥者的战术运用。若无坚壁清野和烽火开道的心理施压,他们完全不可能锁定敌军的行军路线,并且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