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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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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是在追我,你只是在捕鱼。

“那你发誓。”我站定了,伸出自己左手小拇指,举到他面前,“你要是说谎,老二变成这样。”

他惊恐地看着我,不受控制地退后一步。

我冷嗤一声,不再管他,转身快步去追雁空山他们了。

之前我来找孙蕊喝酒,爬的那个“瞭望亭”旁边,还搭着一个简易凉棚,里面有桌子有椅子,还有一个同样简陋的洗手间。

家长们摘完桃子,在果篮上贴好姓名,集中放到那里,由孙蕊和几个志愿者分别对其打包称量,孙爸爸则开了两个大西瓜给大家解暑。

刚刚摘桃子粘了一手毛,我放下果篮就去凉棚后头洗手了。

水龙头很低,需要人蹲下才能够到。

我正搓着手,骆非朗也挤了过来,没事人一样问我要肥皂。

我将肥皂给他,他看了眼四周无人,又开始油腔滑调。

“你不想让我追也行嘛,我们可以只上床不讲感情,孙蕊有没有说过我技术很好?”

我冲掉肥皂液,没有出声。

骆非朗更凑向我,并不气馁:“或者你也可以先试试和我接吻。我吻技也很好的。”

我心如止水,用湿漉漉的手掌抵住他过于靠近的身体:“不了,我没有心情。”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他又靠了点过来,似乎觉得逗弄我很好玩。

我倒不觉得他真的会在这里强吻我,但仍然有点心烦。

“你不要…”

话说一半,只是一片薄薄木板隔着的厕所门忽然被人推开,雁空山跨着长腿走到我和骆非朗面前,居高临下睨着我们。

“洗好了吗?洗好就让开。”

骆非朗轻咳一声,快速冲干净手就走了。

我缓缓站起身,看雁空山蹲到骆非朗原本的位置搓手冲洗,盯着他头顶的红色十分疑惑。

为什么上个厕所他都能生气?没纸吗?

第32章 试试

活动结束时,大家陆续离去,只有雁晚秋和我告别,雁空山到最后都没跟我说话,也避免与我有眼神接触。都不知道是谁惹了他。

孙蕊要留我吃饭。本来她也和我提过一嘴,说我来做志愿者,她请我午饭,为此我还特地提前知会了阿公,让他不用给我留饭。

可那时候孙蕊没跟我说有骆非朗。

我知道孙蕊的意思,她想撮合我和骆非朗,要我开始新恋情,把雁空山彻底抛到脑后。

孙蕊自己靠这种办法总能很快振作起来,有时候这的确是很好的办法。可惜我不是她,我不行。

谢绝了孙蕊的挽留,我决定回家自己煮面吃。她临走前叫住我,用网兜装了一只大西瓜,要我回家和阿公分着吃。

“你不肯留下吃饭,只好给你换成西瓜了。”孙蕊语气无奈,“我还以为骆非朗算gay里很有魅力的呢,但看你的样子,他搞砸了是不是?”

我谢过她,将西瓜挂在把手上。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配。”我不配在他的鱼池里遨游。

挥别孙蕊,我一个人开着小龟王回了家。

雁空山他们要比我先走,我到家时,隔壁院子的suv早停好了。

在外面忙了一上午,身上都是汗,我打算先洗个澡再吃饭。结果洗到一半,正在冲头上的泡沫时,眼前一黑,熟悉的场景再次浮现——断电了。

不要吧…

我内心哀叫一声,就着最后一点热水匆匆忙忙冲掉头上的泡沫,被迫中止了淋浴。

胡乱套好衣服,头上还滴着水,我跑到楼下打开配电箱一看,果然是跳了闸。

试着将闸刀推上去,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来回推了几次,毫无作用。我不得不放弃,接受它再一次保险丝烧断掉的事实。

怎么办呢?

我能怎么办呢。

大概只想了两分钟,我就跑去敲开了隔壁雁空山家的大门。

雁空山一开门,还没来得及发问,我先发制人,将自己遇到的难题告诉了他。

他看我半晌,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额前垂下一缕发丝,还在滴水,我将它拨到了一边,在门廊上等了一会儿,雁空山出来时,手上拿着卷崭新的保险丝。

“秋秋呢?”我朝门里张望。

“刚吃完,睡了。”他边锁门边道。

小孩子真好,吃完就睡,无忧无虑。不像我,好不容易脱离高考苦海,转头又掉入恋爱泥沼。

雁空山换保险丝,我帮不上他忙,这次也不用打灯,就去厨房给自己煮了面。

面就是素面,白水煮的,加了颗阿公的茶叶蛋做配菜,好吃就不奢求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我盛面时,厨房门口传来轻响,雁空山靠着门框,十分可靠地没用多少时间就搞定了。

“试试。”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开抽油烟机。

我按下开关,油烟机运转起来,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就将锅里剩余的水蒸气抽了个干净。

“好了。”看到顺利通电,我松了口气,“谢谢。”

雁空山仍然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双手环胸,没有离开的意思,静静注视着我,整个人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漠然。

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检查了下自己周身,没发现什么问题。衣服没穿反,裤子拉链也拉了…

“那个骆非朗是你的朋友吗?”雁空山突然开口。

我一愣:“骆非朗?他是…孙蕊的朋友。”

“他也喜欢男人?”

“啊…是。”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跟我打听骆非朗的事?我一下子警惕心就起来了。不可能吧,不至于吧…难道,雁空山对海王感兴趣?!

我仔仔细细看了看雁空山头顶的数值,发现他又开始生气,只是不像在果园时那样红。硬要说,应该是介于不耐和烦躁之间。

幸好没变黄,不然我现在就去和孙蕊同归于尽。

“你要和他试试吗?”

我将面碗端到桌上,坐下用筷子搅了搅清汤寡水的素面,大口吃起来。听到雁空山这句问话时,我含着嘴里的面喷也不是咽也不是,不下心呛了下,咳得惊天动地。

我捂着唇,咳得眼泪都要出来,忽然面前被递上来一只水杯。抬眼一看,是雁空山。他可能实在看不下去,走到桌边替我倒了杯水。

“小心些。”

我边小声咳嗽着边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后,感觉好多了。

我向他道谢,握着杯子想到他的问题,不是很确定地道:“你听到我和他说的了?”

雁空山靠在桌边:“你们也没有很小声。”

我盯着茶杯,脑海里飞快回放洗手时和骆非朗的谈话内容。

骆非朗虽然极尽诱惑,但我丝毫不为所动,靠着一身正气拒绝了他。我应该…没有做错吧?

我正想着,雁空山的下一句话却叫我既委屈又茫然。

“我让你多交朋友,没有让你去找炮友。”

我愣愣握着茶杯,抬头看他。

“你还小,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看着我,表情严肃,眉间蹙起一道褶皱。

所以他刚刚会生气也是因为听到我和骆非朗的谈话?以为我被他拒绝后随便找了个人想“试试”?

要怎么和他解释,骆非朗并不是我的暧昧对象,只是个喜欢日常举着三叉戟巡海的海王…

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啊?我已经成年,他也不是我的长辈,他不跟我试,我还不能找别人试了?没有这种道理吧。

“那你觉得我几岁可以试试呢?你要不要给我圈个‘可以’的年龄出来?”我将茶杯轻轻放到桌上,“而且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你双标。”最后一句话,我说得又轻又快,宛若蚊吟。

雁空山被我说得一怔,张口欲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头上的数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红。

游戏里,红名的怪是很吓人的,会追着你打。现实里也差不多,红到一定程度就会怒火攻心,失去理智。

我清了清嗓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样要是等会儿雁空山暴起打我,我也好逃些。

“你要和我比,起码也要跟我同样条件。我已经足够成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吗?” 雁空山不知是被我反驳后恼羞成怒还是觉得我态度有问题,眼睛里都是火,声音也撕去平静的假面,嗖嗖地往我这边砸冰雹。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反驳他,“你被焦怅月甩了,从此成了不信爱情的单身主义。我被你拒绝了,难道不能和你一样,从此只谈性不讲爱吗?”

他的胸膛明显地上下起伏着,忍着火气。

我以为他要吼我了,要用竹扫把把我打一顿,打得我再也不敢和他胡说八道。但他并没有。

他只是恐怖地盯着我,语气却出奇地冷静:“所以你要和他试是吗?因为我拒绝了你,你就要去找别人。”

倒也不是。

我觉得他搞错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和他讲道理,用辩证的手法告诉他,他这样有点双标,论据十分站不住脚。

这要是场辩论,他的话可谓漏洞百出。大家理性辩论而已,并不意味着我一定会去这么做。

“这不是必然的吗?”我被他看得心里直打鼓,“不是他,也…也总会是别人的。”

雁空山突然笑了起来,不是那种正经的笑,带着点放荡,带着点说不上来的散漫,好像在我面前一下子褪去了“邻家哥哥”的外衣,成了孙蕊口中那个摄人心魄的性感尤物。

我脸红心跳的同时,也心惊胆战,因为他头顶上的红可没有消退半点。

他这种不正常的反应,让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这大概就是“怒极反笑”了吧?

“余棉,”他忽地俯身凑近我,“今晚我会挂上风铃,你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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