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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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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瞪大眼,白日撞鬼一样,脑袋一片空白,语气都有些飘忽。

“…什么?”

“你要和别人试,不如和我试。”他垂着眼,离我很近,有一瞬间我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要吻我。

我去看他的眼睛,没有从里面看到一点欲望或者爱意。他是真的觉得与其让别人和我乱试,不如他来教我。起码他不会伤害我,也不会给我错误的情感讯息。

这样都行?

骆非朗是给人感觉多油腻才会让他这么不放心?

但是…他说过,要是我敢去取风铃,我就和他的那些床伴没两样了。

这实在让人很难抉择。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的处境好像也没有很好,他都好几天没理我不和我说话了,还不如床伴呢。

“那个,你的吻技怎么样?”我试探性地问道。

雁空山直起身,用一种难以理解,又十分荒谬地眼神看着我。

“放心,不会比骆非朗差的。”他淡淡道。

“那我能不能先只试这个?”

我就想,能不能只试一样就好。这样既可以规避掉完全成为和他床伴一样的存在,又可以享受到他突如其来给予的福利待遇,可谓一举两得。

“随便你想怎么试。”

他一下子这么大方,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仿佛一个突然继承了亿万家财的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花钱了。

额前那缕半湿的头发又垂了下来,这次我没有去管,任它遮住我的眼睛。

“那我…晚上去找你?”我飞快抬头看了眼雁空山,又以同样的速度收回。

半天,我才听到雁空山有些沙哑地“嗯”了声。

雁空山走后,我又坐下把那碗面吃了,虽然实在是不好吃,坨成一坨就算了,还没什么味道。但我还是把它全吃完了,吃得还特别香。

吃完后,我给孙蕊发了个红包。

她不是很明白:“干嘛发我红包?”

“我不该小看你的,你追男人的确很有一套。”

“??”

第33章 一个吻

吃过晚饭后,我就一直趴在窗口往雁空山家看。

按照常理,我或许应该表现的忐忑一点,矜持一点,但事实是,我兴奋到手心冒汗。

等到快十点,我都要睡着,隔壁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雁空山手里勾着那只玻璃风铃,将它挂到了生着挂钩的屋檐下。随后他看了它半晌,始终没有收手。似乎他也很犹豫,不知道再次将它挂出来是否正确。

我看到了,你不能再把它收回去!

我握紧拳头,几乎要朝他喊的时候,他终于收回手,转身回了屋。

悬着的心落回原处,我飞快往楼下跑去,客厅里阿公在看电视,打斗正是惨烈的时候,他看得聚精会神,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虽然我动作大点他应该也听不见,但我还是做贼一样放轻手脚,悄悄到门边,悄悄开了门,再悄悄溜出去。

推开雁空山家的院门,来到屋檐下,我如雁空山一般,盯着那只风铃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将其取下。

我才不管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风铃挂上的,他既然自诩是成熟的大人,就不能说谎话骗小朋友。

按响门铃,双手背到身后。仲夏的晚风毛毛躁躁的,好像晚上刚和人吃完火锅拼完酒,一路醉醺醺发着脾气走回家的社畜。边走还要边骂领导智障。

头发早就已经干了,被身后的风吹着往前,一下子乱蓬蓬地落在颊边,有些挡眼睛。

好久没剪头发,开学军训前去剪短吧。

这样想着,门开了。雁空山出现在门后,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的双眼。经过一下午的沉淀,他心情值再次恢复到了寻常的白色,不过只有68,不算高。

应该很难有人能够在他这样的逼视下维持自如吧。

我垂下眼,将身后风铃递给他。

他默默接过,这才像是收了电影票的检票员,侧身让开一人通过的空间,允许我入场了。

我进到屋里,自觉地在沙发上坐下。

雁空山将风铃随意地丢在进门玄关处,转身往厨房走去。

“要喝什么?”

我其实很想叫他快点直奔主题,怕他什么时候脑子的热度退掉了突然反悔。但一想,这样实在是很没有情趣,显得我非常急色。

我对他的垂涎虽然始于美色,但的的确确不仅仅是美色。

“雪碧就好。”

雁空山没一会儿拿着罐雪碧过来了,到我身边时,食指勾住拉环,将易拉罐彻底拉开后才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在这方面,他总是特别绅士的。

我意思意思拿过那罐雪碧抿了一小口,之后便将它放回了茶几上。

酸甜的滋味在唇齿蔓延,金属罐与木头茶几发出“喀”地轻响,要是一场戏,这或许就是预示着“开始”的锣鼓声。

我仰头望着雁空山,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长叹一声,在我身边坐下,白色的心情值比刚开始时又降了两个数。

“余棉,你想好了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看起来一副要被恶少逼良为娼的样子。

“嗯,想好了。”我轻轻点了点头,“来吧。”

他略作犹豫,双手抬起,按在了我的肩上,脸一点点凑过来。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我紧张地甚至忘了眨眼,硬邦邦地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等待着我人生的第一个吻降临。

可是雁空山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有些懊丧地拉开与我的距离,似乎小小咒骂了声。

“我到底在做什么…”

肩头的手指逐渐松开,我和他的距离更大了。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有理智吧?

就差那么点了,我期待了那么久,从见他第一眼就开始期待。哪怕只是一个吻也好,就当给我这场夏日的妄想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做让我高兴的事。”我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冲他笑了笑,在他没反应过来前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他的唇有点凉,带着点薄荷的气息。

肩上本来要松开的手一下子收紧,力气大到甚至让我感到有丝疼痛。

我其实不会接吻,也不敢把舌头伸进他嘴里,所以只是那么唇贴着唇,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个吻理论上到底应该持续多久?好像并没有明确的答案。

似乎也只是过了几秒而已,我感觉够了,作为初吻来说,这可以算得上一个美好的回忆了。于是手指放松,直起身打算往后退。

雁空山真是好好亲,像块凉凉的薄荷糖。我没忍住,最后与他分离时,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缝。

眼角余光似乎瞥到有抹黄色浮在雁空山头顶,我还想看得更分明,肩膀忽地被人用力拉扯,下一秒,更浓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

相比我过家家一样的亲吻,雁空山完全肉食动物般,叼住了就不放嘴。柔软的舌霸道地扫过口腔,搜刮我的涎液,仿佛恨不得把我从舌头开始吃掉。

我被他掠夺了呼吸,掠夺了力气,眼前渐渐积聚起雾气,手无措地抓着他的衣服,好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浮木。

这就是接吻吗?

虽然很舒服,但为什么感觉有点恐怖?

“唔…”特别是当我被他咬住舌头,害怕地缩回自己那边,他勾勾缠缠诱哄我再探出来,结果又被他咬住的时候。

我忍不住要撤,后颈悄无声息按上一只大手,牢牢固定住我的脖颈,不允许我有一点闪避。

欸?雁空山在床上是这种风格的吗?

他揉捏我的后颈,摸索着骨头与骨头衔接的地方,力道不算重,但很有压迫感。

脖颈是很多生物的致命弱点,狮子猎豹等猛兽捕食猎物时,总是死死一口咬住它们的脖子,直到猎物断气。所以从生物本能上来说,被捕食者总是对碰触脖颈的行为十分敏感的。

我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眼前雾气更重,挣扎却弱了下来,好像一只被咬住咽喉,已经花光所有逃跑力气的可怜羚羊。

最后这个吻是怎么结束的我都迷迷糊糊,回过神已经躺倒在沙发上,雁空山俯看着我,呼吸有些急促,正替我将凌乱的发丝归到耳后。

“还好吗?”他直起身,嗓音比平时更沉了几度,指腹摩挲着我的耳垂。

我跟痴呆了一样,大口呼吸着,好半天才琢磨过来他的意思。

“啊,很好。”就是有点耗体力。

话音还没落干净,眼前尚余一点模糊,我视线蓦地一顿,定格在了雁空山头顶。

什么都没有,没有颜色,也没有数值。

这种状况八年来从未发生。

我眨了眨眼,再看还是这样。

“你头上…”

没有词汇能形容我心中的震惊,我猛然坐起,很想再找个人看看,但理智告诉我,我这样起身就走很没用礼貌。

“头上?”雁空山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不解道,“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我脑子里很乱,但又想尽量传达自己的意思,这就让我的话变得颠三倒四的,活像一个嗨过头的人,“我,我想以后还是每天来可以吗?老时间老地点,一直到我开学。然后,我能回书店吗?我不要书,也不要钱,报酬就拿…就拿刚刚那个来抵。但你不能再亲那么久了,我会喘不过气,会脑缺氧…”

所以是因为脑缺氧才这样的吗?

…我脑子没事吧?

我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脑子的问题上,这股担忧甚至盖过了雁空山的吻带来的身心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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