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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感觉如何?”
“还好。朝会散了?”
“……没。母后在主持。”
凌曜看见紫潆颧骨高了几分,比先前还要瘦上一些。一转脸过来,才发觉她化着浓妆的脸上不只有前几日的疲倦,右边脸颊上几道指甲划过皮肤带下皮肉而造成的伤痕。红肿难消,置于那无暇的脸上,怵目惊心。
轻轻捏着紫潆的下巴,大拇指柔柔地抚摸过那几道伤痕,“这……自己挠的还是母后打的?”明就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上那么一句,许是找不到话题,又不忍心让二人独处的时光陷入缄默。
“是母后。”紫潆迟疑了片刻才有了这么句回答,额上碎发掉落,敲挡去眸中神伤的色彩。凌曜便轻轻替她拨到耳后,“疼么?”红肿现在还留着,说明莲后真是气结了,那用了极大力气的一巴掌才会那么不留情面地打到她一向最疼爱的女儿脸上。
“不疼。”
“其实我多希望你说疼。”一张俊逸的脸上含着苦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为什么不躲开?”
“没什么好躲的。”
“好吧,南风紫潆,我现在突然很想打你一巴掌。”
“嗯……我也是。”
凌曜本是只抱着开玩笑的心态,显然他并不相信紫潆会开这种没水准的玩笑,有些惊异地抬起头,再逢四目相对,紫潆的眼神却依旧淡漠安然,眸里隐隐蓄着一片黯淡,眸光扫过之处,皆是万籁俱寂。骨子里都透着那股清冷的味道,似莲似雪。
不对,应是来自地狱的死亡味道。九重天上的神界圣女,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凌曜将下巴轻轻搁在紫潆肩上,两颗脑袋互相依偎着,眼里满是温柔的光,“潆儿,这很好,也不好。知道么?你现在彻底成了一个神,无口无心无表情的神。我怎么……感觉你和我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了……”
“是么?”
明明咫尺的距离,却生生站成了两岸。应谁的执念,谁的劫数?
有人轻轻扣了扣房门,恭敬地问道:“圣女殿下,奴婢绿乔有要事禀报,不知绿乔可否进去?”
“进来罢。”
“是!”绿乔缓缓踱入寝殿内,明明只有紫潆一人侧卧在那寒气逼人的玄冰玉床之上,她鲜少地感应到殿内似乎流动着有些许异样,若让她说出是什么异样,倒是也说不上来。
定了定心神方才向紫潆福了福身,恭敬地道: “奴婢参加圣女殿下,陛下、娘娘召见殿下,帝凰宫那边派来的仙娥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殿下可要前去觐见?”
紫潆点点头,应了声: “嗯,你先去准备,本殿随后就到。”
“是。”
绿乔正要走出寝殿,就听到身后的紫潆莫名其妙地“嘶”了一声,“殿下?”疑惑地回了头却看见紫潆毫无征兆地皱了下眉,绿乔正疑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引得圣女生气,刚想俯地请罪,就听见紫潆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冷然说道:“无妨,本殿不过给某只不长眼的老鼠咬了一口!”
老鼠?
绿乔有些哭笑不得,显然是不相信自己这番说辞,九重天上出现某只老鼠倒也算是情有可原,因为这并不排除鼠王修炼成仙的可能。但若是圣女的寝殿内都能出现老鼠,那就不单单是她们这些侍女照顾不周的事。今儿跑进来一只老鼠,明儿就有可能进来一个刺客,直接威胁圣女的生命安全。
“老鼠咬到殿下哪儿了?可需召仙医前来为殿下诊治?”
这下紫潆的脸色更僵,随意找了个借口把绿乔发作出去。寝殿大门方才合上,紫潆就阴沉着一张脸一把把身上的蚕丝被子掀开,用手轻轻抚过脖子上那个虽小却很明显的牙印,刚想大吼一句又觉着不妥,便稳了稳压低声音说道:“你属狗的么?”
倒是凌曜一脸无辜,没有丝毫愧疚,挺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并淡淡地说了句:“待会我要和你一起去,而且是你要把我藏起来的……我这个正派夫君还不能发泄一点点对夫人的不满么……”
紫潆哑然,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话来反驳。在绿乔进门的前一刻,紫潆什么也来不及想就直接抓过被子往凌曜身上一盖。有种不想他被别人看到的感觉,好奇怪,他还是什么珍宝不成?
难得见她吃瘪,凌曜忍不住小声调笑道:“为夫从未想过,娘子居然这般怕痒,这算不算是弱点?”
紫潆没理他,“来人!”
有仙娥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站到门前,恭敬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更衣。”
“是。”
“等等!”
那仙娥敲卡在门槛,进去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尴尬地开口唤道:“殿下?”
又转过头,尴尬地对守在另一旁的老嬷嬷道:“嬷嬷,奴婢这是该进去还是……”
老嬷嬷笑得一脸深不可测,“席言你不懂,圣女殿下这是在和圣君努力生小郡王呢!”
“哦!” 仙娥席言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紫潆看了看衣裳半解,胸口引人无限暇思地露出一大片洁白肌肤的凌曜,颇为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先把衣服穿上?”这要是给那群最爱八卦的仙娥看到,也太……太容易引起她们某些不好的联想了。
“怎么?”凌曜带着一丝暧昧情愫的眸光在紫潆身上辗转一周,秉承着实事求是的优良作风,开口说道:“娘子是害羞么?这么大的寝殿就我们两个,不必言会她们也知道咱们在干什么罢?”
紫潆更加头痛了,合着凌曜往日里永远都是那么一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其实骨子里蔫儿坏,一直把自己心中那股子作弄人的念头的念头藏了起来。想想他曾经的那些过去,童年、少年时期都是一片黑暗,不被人欺负都算不错了,哪里还轮得到他欺负别人。现下敲寻了个发泄的途径,便也舍远求近,直接在她身上找了份乐趣。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能给他的可不多,不管怎么说,多一份快乐能够给予总是好事。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凌曜突然轻轻地叫了声: “潆儿?”紫潆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又想出什么招数来损她了?谁知凌曜上下打量了她身上的紫衣一番,然后皱皱眉,好心地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换件衣服吧,我记着你有件紫色的流仙裙?那个是高领,敲遮一下,省得父皇母后以为你怎么了。”
“你给本殿闭嘴!快把衣服穿好!”
凌曜稳稳当当地接过紫潆扔来的枕头,迅速穿好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温和地笑道:“娘子有命为夫莫敢不从!”还不忘真找到紫潆那件紫色流仙裙,眸光似不经意地瞥过紫潆的腰带,右唇上勾,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娘子是要自己穿,还是……”凌曜突然靠近紫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之处,“为夫亲自动手帮你?”
紫潆终是忍不住低吼道: “来人!更衣!”
“是殿下!"那卡在门槛上的仙娥席言如临大赦,十分识趣地一句话也没多问,从凌曜手中接过紫色流仙裙就开始忙活起来。
“呀!”席言突然捂着嘴惊讶地叫出声,紫潆皱皱眉,问道:“怎么了?”
“殿下……您脖子上……”
紫潆愤愤地用眼刀狠狠剜了凌曜一眼,换来的是对方的笑容满面。似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用处,索性也不再与他计较,完全无视。
“本殿不小心让狗给咬的!”
狗……
席言凌乱了,早把嬷嬷平日里的关于不要过多询问主子问题的叮嘱抛到脑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二郎真君的哮天犬吗?”
“哮天犬有这个胆子乱咬本殿么?这是哮天犬它儿子干的!”
“哦!奴婢待会就去集结侍卫在殿下寝殿里关门打狗!”
凌曜立即黑了脸,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定了定神,右手握成拳头轻轻放在嘴边,“咳咳……”
“圣君?”席言更是不知所措,怎么今日的圣女与圣君都这么奇怪呢?一个被狗咬,一个莫名咳嗽。
凌曜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摆摆手, “不碍事。”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是圣女殿下精力太好,我的体力有些跟不上。”
本已走到寝殿门口的紫潆停住脚步,右手微微颤动,真不知她是存着多大毅力才强忍住想要一巴掌呼在凌曜脸上的冲动。
“是……”那仙娥立刻涨红了一张脸,即使并不通晓这男女之事却也是听过九重天上一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嬷嬷隐晦地提过,圣君这番话也太露骨了些。
转过身,随意扯了个笑敷在了脸上,用极轻极柔的嗓音说道:“夫君,再不走我可就要先行一步了。”
“就来。”
凌曜看见了紫潆的微笑,他也看见了她向他伸着的手。
上前几步,十指相扣,他们一起从过去,走向未来。
谁知,十指相扣,即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