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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上神界神境。
众仙纷纷御风或驾着祥云,应圣女召见,赶往神境众臣参政议事的两仪殿。
月老、五星七曜木、火、金、水、土星君、南斗六星君、四灵二十八宿,就连灶君、门神、财神、福神、瘟疫神也被统统叫到两仪殿。
此时天上的朝堂倒也跟凡间上朝前的朝堂相差无异,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也不知这两仪殿究竟是有多大,几乎容纳了包括这四海八荒之内的全部仙人,倒也算不上拥挤。
当然,近年来六界四海升平,虽是免不了有人在暗地里有什么小动作,但面子上的平静倒也算是过得去。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有仙的地方自然也不例外。
五星七曜中的水系星君最是八卦,捅了捅站在他左侧的灶君,笑声嘀咕道:“我听说圣女殿下近日经常与圣君出双入对,可是甜蜜恩爱得紧,也不知那魔界魔帝是使了什么媚术,将我神界一向清心寡欲不近男色的圣女殿下勾得魂儿都没了!”
灶君一听这话,那原本就形如黑炭的面色也就更黑了,向东方紫潆的寝殿拱了拱手恭敬地作了一揖,怒然道:“星君此言差矣,圣女殿下那是何人?天帝之女,命定的储君,乃我神界尊贵无比的准接班人,岂是你我这等小仙可以随意编排的?”
水系星君自讨没趣,心道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一番这神界“臭名远扬”的正牌作风“假正经”灶君,原来是这个模样。心中一阵鄙夷,而后不再搭理想要给他继续灌输正道思想的灶君。
财神淫笑半响,许是想到了圣女那张颜倾天下的脸,只觉心中有一股子激情澎湃却找不到地方发泄。敲水系星君提到这个话题,他感觉小跑小跑地去参与了。
“星君这就有所不知了,我听说圣女殿下与圣君在凡间本就相敬如宾。男人么?星君就算不是凡人难道还不懂那个礼儿?圣女殿下又长着那么一张如宛似花的脸蛋,任凭哪个男人见了怕是都要幻想过与殿下一夜风流吧?圣君虽在我神界占了个圣君的名头,但魔就是魔,名头前边嵌了个‘圣’字,难道这魔性还就能给灭了?我是不信!再过段日子啊咱神界怕是要多上一位小郡主喽!”
水系星君吓得险些没冲上去捂住财神的嘴巴,将他拉到两仪殿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四处望了望,一脸的惊恐之色,这话要是给人听去了再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圣女殿下耳朵里那还了得?
“哎哟,财神爷,您这张嘴啊!就不能收敛收敛?再这样胡说下去,总有一天你这条小命要栽在自个儿这张嘴上!”
财神不以为然地继续调笑道: “怎么?星君如今给我装斯文了?你就没肖想过圣女殿下那白白净净的身子?”
水系星君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自己那点小心思竟然给人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揭露了出来,半点情面不留的,话太露骨,就这么承认似乎有些叫人难为情的。
“财神爷,您是不知道,我好歹也做了五百多年的神仙,见过的女神仙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真真是从未见过一个女神仙那模样能及得上咱们圣女殿下的!那日也是凑巧经过梅园,就见着圣女殿下着一袭红衣在梅树枝桠上跳舞,那舞姿、那身段真是曼妙得紧,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第一美女的名号还真没白给咱们殿下!”
财神啧啧了两声,似是有些不甘愿地为难道:“唉!可惜了咱们神界这么一朵最娇艳的花儿就这么让那魔帝摘了去,神界是六界众善之首,魔界乃天地众邪之根,正与邪的结合,说出去我都觉得是丢了咱神界的脸!也不知天帝天后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同意这门荒诞的婚事!”
水系星君倒也难得现实了一回,“就算不是凌曜就能轮到你我了?别做梦了,先不提这神界储君不是咱们能够肖想的,就说排在咱们前头的公子哥们罢?那一个个法力、容貌、地位不比你我好上千倍万倍?”
“哈哈!这话倒是个真理儿,我听说那仙界仙帝墨璟寒可是跟圣女殿下有过渊源,据说圣女殿下是跟他好过,后来不知怎么就闹掰了,这才换上了如今的圣君!”
水系星君自然不知道这么隐晦的事儿,惊讶地道:“果真?看来那凌曜的风光也不过是表面上,说到底不过是个备胎,那他又有什么好轻狂的?真不知圣女殿下怎么想的,拉拢仙界对她日后继位可是一大助力,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女人家还真就是女人家,一点眼力见识都没有!”
财神拉着水系星君,二人的位置更加靠近,用极低,只容二人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话。角落里瞬然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淫笑,引得离他们所站位置近的几位仙人侧目,不过很快他们的视线就被吸引到别处。财神和水系星君才能放肆大笑起来,笑声瞬然被淹没,只因在这两仪殿的神仙实在是太多了。
“太上老君到——”
“南极仙翁到——”
财神皱着眉头,“老君和仙翁也到了?看来圣女殿下是真有重要的事要说!”
水系星君提议道: “走,我们也去看看!”
财神和水系星君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所站位置的对面同样有一个更为隐秘的角落,站在哪里保管叫人看不出来。
趁着众仙都在忙于迎接太上老君以及南极仙翁,有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衫的女人媚笑半响,提起衣裙以极轻的脚步朝着紫菱宫的方向而去。
紫菱宫。
若舞正在专心致志地帮紫潆上妆,她这次难得化了一个浓妆。紫潆第一次觉得脂粉真是个好东西,擦上一点,任凭真实的脸色是有多么憔悴也能瞬然变得容光焕发。浓妆遮去清丽的秀颜,遗留下来的是一种成熟的美,她正在从女孩到女人的阶段过渡。生平第一次浓妆却是在为了掩饰自己身体的状况下,紫潆只觉好笑,却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听完媚颜禀告的财神与水系星君关于她的对话,紫潆只关心一件事,“说了什么?”
媚颜愣了神,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尊上,您方才说的是什么?可否再说一遍,弟子没有听清。”
紫潆很难得地耐心重复了一遍:“财神和水系星君,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尊上,弟子……”媚颜还未来得及推辞便被紫潆打断,“别跟本殿说你不知道,你的听力一向极好。”
媚颜这下没了推辞的理由,有些为难地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一句话。
“财神爷说……说改明儿个非得……非得把圣女殿下给睡了……明儿一早非叫殿下直不起腰来。像……像圣女殿下这种女人,就是,就是应该躺在……躺在男人身下好好,好好享受一番,才明白男人的厉害……”
一统不算长的话跌跌撞撞总算是说完了,媚颜朝后退了几步,一副任凭紫潆打杀的架势。
一向平稳的若舞今日不知怎得显得有些浮躁,手上没留神拿着眉笔替紫潆画眉,结果全画歪了,最离谱的一条都画到了太阳穴的位置。
若舞连忙搁了眉笔后退一步跪下请罪道:“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
紫潆抬手将若舞扶起,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道:“怎么今日行如此大礼,若舞你今日倒有些奇怪。累了么?下去罢,帮本殿叫来绿乔,剩下的一半妆容便交由绿乔完成,你先回去歇息。”
若舞点头,默然应道:“是主上,属下遵命!”
“至于媚颜。”紫潆美眸中划过一道厉色,面上却是看不出有一丁点有关情绪的痕迹。有种淡然的感觉,声音还是不咸不淡的,有种云淡风轻之感,似乎财神与水系星君那混话里提到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知道该怎么做,就不必来知会本殿了。”
媚颜略带诧异地看了紫潆一眼,勾唇笑道:“是!请尊上放心,弟子定然不辱使命!”
自此,财神和水系星君没有在九重天上出现过,他们的位置很快就有人顶替。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嘴巴最好还是不要说话,要知道九重天上最不缺的东西就是神仙。
……
当圣女脚踏金凤翱翔天际,伴随着振奋人心的凤鸣,以最骄傲的姿态降临两仪殿时,众仙臣服的行礼声响彻云霄,彻底粉碎了六界所有关于圣女身负重伤的谣言。
浓妆紫衣,眼神中含着的不仅是他们熟悉的冰冷,更多的是死寂,看穿万物本质却依然一无所获甚至失去更多之后残余的死寂。
“小仙参见圣女殿下!”
紫潆微微抬手免去众仙礼数,“本殿今日昭众卿前来便是要商讨漓王大婚之事,有何建议尽管向本殿提。”
没有任何铺垫,紫潆直接开门见山地宣布这次召见众仙的目的,本就时日无多,哪里来的时间足以消耗?
托塔天王李靖迟疑了片刻,方才道: “殿下,微臣以为漓王与魔界长公主的婚事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些?蓝氏神族乃莲后娘娘母族,是否需要派人将陛下与娘娘请回神界?”
“天王,本殿不是在同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明日务必前去参加漓王与魔界长公主大婚喜宴。日子已经定下,无人可以更改,本殿要同你们商讨的是如何保证婚礼顺利进行,而不是由你们劝服本殿下旨取消婚礼!”
李靖悻悻地应了声:“是殿下!”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一个速度极快的白影从殿外径直冲向上首的紫潆。众仙愣神了,只听得“啪”一声清脆的响,再看紫潆右边脸颊竟是多了一个掌痕。
那人冷冷的讥讽笑道:“素日里左一个大哥右一个大哥倒是叫得分外亲切,圣女,你就是这样处理你大哥的终生大事吗?你还真是本宫生的好女儿,狼心狗肺的东西!”
紫潆右边脸颊还是火辣辣的疼痛,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缓缓起身,冷然地唤了声:“母后。”
那种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清冷气息真是叫人极其不舒服,仿佛面前之人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并非她的亲生母亲。
众仙震惊了,莲后当众掌捆圣女?什么情况?莫说圣女的朝政莲后一向不过问,就连天帝也是极少插手。莲后将圣女自幼宠上了天,莫说打,就连骂也是从未有过,更别提如今的当众掌捆。
难道只因圣女在漓王的婚事之上处理不妥莲后就发那么大脾气?不可能,其中定然还有别的隐情!
众仙才晃过神来,纷纷向莲后蓝沁莲跪拜行礼:“小仙拜见莲后娘娘,娘娘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