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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林水泽之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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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像往常一样,当清晨的阳光穿透这座精致的玻璃花房时我便准时地打开花房的门,开始一天忙碌而惬意的新生活。满室的花香萦绕身边,或淡雅或浓郁,满目触及的是那些还带着清辰露珠的各色生辰花,那样的娇艳欲滴夺人目光,忽然间便觉得自己醉了,被一室的幽香熏醉了。

我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便会搬了摇椅靠在花房一角悠闲地晒着太阳,顺便把那份温度刚好的豆浆油条解决掉。等到搞定这所有的一切,第一位客人应该就会光顾这小小的玻璃花房了。

那是一位晨练的老爷爷,每天晨练结束都会来到花房买一束生辰花带回家,风雨无阻从未间断。

他老伴的生辰应该是四月三十日,金牛星座,生辰花是金链花。有些时候我也会望着他的背影心生羡慕跟期盼。这样一份凝重沉甸的爱情,需要多久的磨合跟包容才可以如此长久啊!

第一次他来花房询问我有没有金链花时我曾告诉过他这种生辰花的一些常识,他非常高兴,居然兴冲冲地买了六盆搬回家种植。因为,不要小看这小小的“花香袭人”,这里的生辰花是整座城市品种最全花色最多的花店了,其他再无一家花店有如此繁多的珍奇花草。

正在我坐在摇椅上愣楞得出神的时候,那位满头银发的老爷爷已经满面红光的走进了花房。

“丫头,给我包一束金链花。”他的声音总是透着一份快乐及对生活的热爱,令我忍不住也跟着快乐起来。

“哦,好啊。”我站了起来选了漂亮的花纸为他包着花,边跟他聊着天:“搬回家的那六盆花怕是已经死了吧?”

“呵呵。”他爽朗地笑了起来:“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你这里的金链花开得这样娇媚,搬回家种植却全都枯了。看来我不是种花的行家,只能有幸欣赏罢了。”

“是不是你没有按照我教你的方法种植?”我系好花带把整束花递给他问道。

“我是按照你教我的方法,一步都不敢马虎呢,要知道那可是我老伴的生辰花啊。算了,反正每天都要晨练,就在你这里买好了。”

“好啊,您就当是照顾我这小小的花店了。”我俏皮地开着玩笑。

“呵呵,你这丫头。”他朗笑,抱着花健步走出了花店。

目送他走远,我刚要关上玻璃门,却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挡住了。我吓了一跳,目光抬起正好与他的眼神撞个正着。那是一个把头发挑染成海蓝色的年轻男子,冷俊而深邃的冰蓝色眼眸,坚挺的鼻梁,菲薄的双唇,长得不算英俊,整个人却透出一份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我微微一怔,呃,外国人?他见我愣在那里,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眉头轻蹙,冷冷地用中文说道:“怎么,你不准备让我进去吗?”

“哦。”我恍然,稳住急跳的心脏,微微一笑把他让了进来,“你好,请进吧。请问你想选什么花?”

“摩羯座的生辰花是什么?”他尽自走进花房,冰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手腕上的那串生辰石手链,整张脸显得不苟言笑,严肃极了。这情形不像是做生意,倒让我感觉自己有点像参加某大型企业的严格面试,他是主考官,我是战战兢兢的大学毕业新生。

他并没有对我身后那对彩色的翅膀及满头怪异的青色长发露出丝毫诧异的神情,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不是我,也不是那些绚丽夺目的花朵,而是我手腕上那串生辰石手链。从走进花店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那串手链。以至于,我觉得是不是有必要把手背到身后转移他的视线。

“回答问题。”他再说。

“哈?哦,你要送的是男生女生?生辰是几月几日?摩羯座的生辰花每一月每一日都会有不同的分类,不知道你要送的人是?”我问他,转身走到花架旁准备替他穴。

“十二月二十五日,女生。”他简短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从花架上取了一束圣诞红,随后衙花纸为他包扎起花来。

“这种花叫做什么?”他靠进我,有些出神地盯住我手中的花问道。

“圣诞红。它的别名叫做一品红,原产于墨西哥。它的叶子跟花瓣比较大,色红而艳丽,圣诞时节开得最盛,故而被叫做圣诞红。它是一种适合作为祝福的花,总是带给人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它的花语是祝福。”我详细地解释着。

“嗯,很奇特的花。”他接过包好的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吓了一跳,紧张地轻喊:“哎,你想干吗?”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太过唐突,他松开我的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的手链很特别。这里有卖这种手链的吗?”

“没有。”我握住手链摇了摇头。奇怪了,怎么那颗红色的摩羯座守护石忽然间散发出一种柔和而奇特的光束,像是一簇风中的烛火,摇摇曳曳,忽闪不定。

我惊愕地盯住那颗守护石,心头突兀地急跳不止,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似得绵软无力,晃晃悠悠,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他眼疾手快地冲过来接住我,急切地询问道:“哎,你怎么了?”

“药,我的药。”我费力地指了指电脑旁一个深褐色的小瓷瓶,那是我每天都必须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

他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过去,把水杯跟药瓶递过来,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你的脸色不太好。”

“谢谢。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笑了笑,靠在位子上微微喘息着。

以前每一次心脏病发作都会吓得哇哇乱叫,生怕自己一个呼吸不畅年少夭折,发作的频繁了倒有点麻木了。哈爸爸曾经告诉过我,我的病并不是真正的心脏病,而是一种心病。心补需心药医,他让我耐心等待那个命定的男子。找到他,我的病自然而然就好了。这些话多少带着些安慰及哄骗的意思,我知道先天性心脏病在医学上分好多种,有的病例可以治愈,有的病例只能靠药物跟毅力来维持,比如我。

那男子静静地站在桌前,看我服下药后脸色好多了,这才放心下来。他抱着那束圣诞红,冲我礼貌地点点头,说:“你没事我就走了。”

“谢谢你。”我说。

他看了看我,推开玻璃门,眨眼间便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

我坐在那儿,无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手链。那颗红色玛瑙闪烁着幽幽的光晕,一圈一圈,烛火般柔软轻盈。我盯住那束奇怪的光晕,混混沌沌,整个人陷入一种不自知的世界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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