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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出人命了!”
“是她,她杀了这个男人!”
“她是个妖怪,长翅膀的妖怪。”
“快来人呐,报警把这个女孩子抓起来!”
······
我满身是血地站在花店里,小小的花店已经被围观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房间里嘈杂而混乱。我只是这样茫然无措地盯住自己的双手,殷红模糊了我的双眼。
在我脚边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他的脸庞被微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我看到他坚挺的鼻子跟微启的嘴唇,还有插在他胸前的那把锐利无比的花剪。
他米白色的格子衬衫被血渍污浊了一大片,身下的地面上已经聚积了一小滩半干的鲜血。随着他心脏处极微弱的跳动,一些血还顺着他衣服上的褶皱,滑出一条细长的痕迹。然后,缓慢地滴落。一滴、一滴······仿佛砸在我的心底深处。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我不认识这陌生的男子,他是谁?是来买花的顾客吗?可是,为什么我会用修剪花枝的花剪杀了他?混沌间,我蹲下来,伸出一只颤栗的手拨开他额前的长发。
他左眼角下那颗黑色的小痣立刻跃入眼帘。我的手指顺着那颗小痣轻柔地划着圆圈。脑袋里重重叠叠的碎片混乱地涌动,一股陌生却熟悉的钝痛由胸口处传来,那把花剪仿佛插进了我的胸腔。呼吸牵扯出汩汩地鲜血,在我的长裙上迅速弥漫开来,像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泼墨山水画。
我低头,眼睛花成了模糊的一片,唯有那陌生男子左眼角下的黑色小痣清晰地印入眼中。我忘记了这样血腥的杀人现场,忘记了还有这样一群围观的看客指住我义愤填膺地议论纷纷,就这样怔怔地蹲在他身边,旁若无人地触碰着那颗小痣。
直到,一个略显苍老的身影用力推开人群冲了进来。他疾步走到我身旁,半抱起地上昏迷的男子,低喊一声:“伊凡!”遂而紧紧地凝视着神色恍惚的我,说:“孩子,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
我微微蹙起眉头,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老人,紊乱地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拿花剪刺他?他是谁?为什么会跑进我的花店?”我拼命摇头,惶恐地在人群中寻找哈爸爸的身影,“哈爸爸,哈爸爸?”我喊,却只看到一张张阴冷、漠然的陌生面孔。
那老人不再看我,只是拥紧怀中的男子,沉痛呼唤他的名字:“伊凡,醒来!伊凡,伊凡。伊凡!”
我的心随着他哑然的低唤,紧紧地纠结成一团。浑身的钝痛如同涨潮的海浪,席卷而至,将我一寸寸拖入无边的深渊。我痛出了浑身的冷汗,不由得捂住胸口跪在了那男子身旁。
一抹柔弱的银色光晕跳入我的眼帘。我的十二星座手链已经被点亮了六颗。第七颗,巨蟹星座的守护石,一颗圆润小巧的月光色珍珠。
哈爸爸告诉过我,我的人生,我的真爱,会随着这串星座手链的点亮,最终寻找到停泊的港湾。在此之前,一切都将是扑朔迷离而又无法预测的未知。
这会是宿命吗?包括,我在混沌无知的情况下,用一把锐利的花剪杀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而这男子,左眼角下竟然长有那颗夜夜纠缠于我梦魇中的黑色小痣!
远远的,街角那边隐约地传来呼啸的警笛声。花店内短暂的平静瞬间又被打破了。众人纷纷哄叫着往门口张望,幸灾乐祸的叫嚷道:“来了,来了,警察来了!”
我不动,依旧麻木地跪在那里,任凭自己淹没在众人的指责痛斥中。“等一下警察就会把我带走了吧?”我模糊地想,却并不感到恐惧。“我杀了人,或许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如果他真的死掉了,我愿意用我的命做抵押。”
老人重新抬起忧虑的眼睛,望住我,缓慢开口:“羽裳,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你怎么忍心忘记?”他说着,挥动衣袖,连同他怀中陌生的男子及那一群围观的人群,都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我沾满鲜血的双手、地板上的那片血迹、渐近的警笛声、如同被一股无形的魔力卷了去。惟有我还怔怔地跪在花店中央,始终不曾换过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仿佛停滞下来。我正呆呆地注视着手腕上的手链,脑袋里紊乱而迷茫。哈爸爸幽冷的声音却在我身后兀自响起来:“羽裳,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