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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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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天安府。有欢快的唢呐声配合着人声密密匝匝地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虽不是正经的迎娶之理,可是天安府的出手还是相当阔绰的。

门口侍者恭敬地举着大大的托盘,托盘里吉祥的物什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喜娘一脸谄媚的笑,跟在即将出府的喜轿身边。

徐轶看着那大红的喜轿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地移动,一张脸上看不出是何种表情。

子淳笑嘻嘻地走过去拍了拍徐轶的肩膀:“虽不是娶什么正室,可是这礼节也是必不可少的,本王的安排你还满意?”

徐轶点点头,看着那大红花轿,心中似乎有些沉甸甸的。身后的行止看见主子这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恭敬地站着。

这时候熙和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适才陪着徐轶迎亲,自然少不了拜会这府中的主母冷妃。此刻,冷妃也由丫鬟搀着,跟在熙和的身后朝这边走来。她的脸上挂着笑,子淳料想她的心情不错。

二夫人媚娘也恭敬地跟在熙和与冷妃的身后。她一身湖青的罗裙,看上去也如往常一般的清丽脱俗。只是,在她的脸上,子淳没有找到如同冷妃一般的笑容,只是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中仿佛藏着隐隐地担忧。

子淳甩了甩脑袋,不愿多想。这个时候轿子已经到了门口,按理说身为主人的自己应当送他们一程。便也不客气地当先上了马,准备送亲。

琉璃坐在轿子里,手中紧紧地握着如意。大红的盖头盖在她的头上,让她只能看到盖头下的一小寸土地。

想到今日便这么嫁了,琉璃的心中隐隐的盛满了不安。不知为什么,她也说不出这种感觉的缘由,只是按捺不住心口似乎狂躁的跳动。

徐轶。琉璃自己是见过的。那个行止的主子,长着一副干净的皮囊,面若冠玉,身材挺拔,似乎在举手投足之间还徐徐透着些许的坚韧。

琉璃苦笑。是啊,正如太子所说,自己应该庆幸的不是吗,那么好的人儿,自己不知是积了多少福才能嫁得的,自己又凭什么觉得不满足呢?

她想起自己临上轿时,子淳看着她说对不起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眼神干净而剔透,琥珀色的瞳仁,像是上等的玛瑙石一般的璀璨,让人见了便欲罢不能。

他说:“对不起……”琉璃看着他,眼睛不住地流泪,他为她细细地擦过。

他说:“是我负了你,琉璃。很多年前我就输了,现在我不能让太子有打压我的借口。徐轶是颜敬海的学生,他们只是想要将我连根拔起,这偌大的天安府是我父王平清王的府邸,我不能让这么大的家业在我手上毁于一旦……”

琉璃细细地瞅他,不知怎么的,她在此刻却仿佛读懂了他的哀伤。

“王爷,您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她小声地说,眼中含着无尽的缠绵。

她的眼睛太过明亮,搅得子淳有些心神不宁。她是美丽的。韶华年月,佳人如水。他轻轻握住她细嫩的柔荑,为她拂去心口的冰凉。

“我只是知道,有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你和她了……”子淳低下头去不敢看她的神色,只怕从她的眼中看到那个女子清晰的影子。原来,这么多年,还是她伤他最深。

琉璃看着眼前的人,经不住留下泪来。

“够了。”她说,“这就够了……”她费劲地对他挤出一个微笑,心中却好像有什么排山倒海似的难以排泄。

“我愿意嫁给徐轶!”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

……

一阵剧烈的颠簸,让琉璃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花轿不停地晃动,周围是一片惊慌的人声。

“有刺客!有刺客!”

“来人啊,保护太子!”是子淳的声音。

琉璃心中一惊,什么刺客?她取了盖头,探出身子张望。

轿子此时已经停在了一个巷道。四周是一群被官兵包围起来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一共六人,个个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黑魆魆的眼睛。那中间站着的似乎是他们的头儿,正玩味地盯着四周的官兵,拿着剑时刻防备着。见到琉璃伸出头张望,不觉得多看了两眼。

官兵的身后,是骑着高头大马的熙和、子淳与身前系着红花的徐轶。他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似乎料想他们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可是这些黑衣人毕竟不是吃素的。他们被包围在这些官兵的地方,离喜轿恰恰也是最近。所以他们中间站着的黑衣人对身旁使了个眼神便一个转身越到了轿门,然后使劲一拉,琉璃就被那黑衣人从轿中拉了出来。

“啊!”显然她已经被吓得呆了,不自主地叫出声来。

“放开她!”子淳在马上大喝,本是儒雅的脸上此刻腾起阵阵杀意。

身旁的官兵亦是蠢蠢欲动。只有太子仍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太子身旁的徐轶眉头紧紧地锁起,握住缰绳的手不自主地泛出涔涔的冷汗。当他看到黑衣人用刀抵在琉璃的脖颈上时,脸上现出一阵惊慌。

身后的行止看在眼里,脸上一片平静。

“快些放手,否则本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子淳咬着牙狠狠地说着,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一双邪魅的眼睛恨恨地盯着面前的黑衣人,像是能喷出火来。

只是,眼前的黑衣人仿佛未有所惧,仍是一动不动地压着琉璃。似乎早已料定,只要有了手中的女子,他们的命一定会得以保全。

琉璃被身后的黑衣人紧紧地困住,脖颈上的刀横在肌肤之上有些微冰凉的触感。戴在头上的凤冠因为自己向后倾斜的关系笔直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在场的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琉璃有些凌乱的发丝缓缓从耳后滑落,落在额前,轻轻地覆盖住自己光洁的额头。一阵风吹过,那些本就凌乱的发丝仿佛会音律似的翩翩起舞。大红的喜袍被吹得猎猎作响,那扎眼的红,此刻却衬着她的脸越发的粹白了。

子淳的心被紧紧揪起,看着面前穿着大红喜袍的女子,无来由的一阵心疼。那女子正看着自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悲凉,却看着他渐渐地笑了。笑容明媚而苍白,却刺得他的心愈发的疼了。

他的心中轻轻地唤了声:“琉璃……”

这个时候,身后一个黑影翻身腾起。本就高度集中的人群以为是刺客的同伙,皆自紧张起来,待看清楚来人后,却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是行止!

只见他一个箭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马儿受惊,一阵嘶鸣。当人们将精神集中在他原本的方向的时候,他却在这时飞身一跃向着黑衣人的方向而去。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面前的这人竟然有这等的功夫,当下暗暗吃惊。可是行止又怎么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当下抽出身侧的佩剑便向琉璃刺去。

这一刺却惊坏了身后的众人。

“不要!”子淳与徐轶大喊,熙和也是一惊。

看到行止举动的琉璃本想着他会救自己,没想到他却一个飞身用剑向自己狠狠刺来,脑中不及多想,便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原本来救人的人却用剑瞄准了自己的人质,当下皆是一阵心惊。

就在众人惊讶惶恐与黑衣人懈怠疑惑之时,行止却剑锋一转,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腾。

“啊!”只听一声大叫,那原本紧紧钳制住琉璃的黑衣人此刻却已经倒在了地上,肋下被行止用剑一下刺中。须臾的功夫,便倒了下去。

众人都看得呆了,适才只见行止一个箭步从身侧跳到黑衣人中,又举剑刺向琉璃,却没想到这时行止却剑锋一转,狠狠地刺伤了黑衣人,救下了琉璃。这一系列的动作,真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可是,黑衣人却也不是吃素的主。眼看着自己的头儿被打倒,其余的几人马上执剑向行止冲来。行止左闪右闪,小心翼翼地避开朝自己而来的凌厉刺骨的剑锋。怀中的琉璃尚未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已经落到了行止的怀中。琉璃趴在行止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胸膛。此时此刻,只觉得那胸膛异常温暖,再也想不起其他了。

眼看着琉璃被行止救下,子淳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侧过首吩咐包围黑衣人的官兵,让他们一拥而上,围捕黑衣人。子淳眼中泛过狠色,他,一定会让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偿命的!

场中的黑衣人与众官兵奋力厮杀,可是显然官兵们并不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的对手。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已是处于下风。

看到此场景的行止不想在场中多待,便抽身跃起,抱着琉璃转头就走。

就在这时,那个被行止刺伤的黑衣人头目却从地上缓缓爬起,显然刚才行止的攻击并不致命。只见他手握利剑一步向前朝着行止的后心便刺了过去。

众人皆是一惊!

耳畔的风还在呼呼的想着,琉璃紧紧地拥着行止,丝毫不曾料到任何危险,只觉得这个男子的怀抱太过温暖,引得自己不由自主地沉沦。

“行止!”徐轶大惊之下呼喊出声。

行止似是预料到了什么,抱着琉璃,转身腾起。

身后黑衣人的利剑从身侧斜斜地掠过,倏地刮起一阵冰冷的风。侥幸避过剑锋的行止脚还尚未落地,那黑衣人便又使了一招向行止狠扑过来。行止抱着琉璃在空中一个后翻,右脚向着黑衣人的面门便是一踢,本是刺向自己的剑便偏着从身前划过。

“嘶!”一阵裂帛之声霍然响起。

众人不由得一阵心悸。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行止与琉璃。

被行止紧紧抱着的琉璃此时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但是清晰的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左臂膀处滑落了。

黑衣人被行止一脚踹在了地上,便没有再起来。

众人愣在那里,方才的打斗太过激烈,让他们一时不曾回过神来。

行止慢慢地走向他们。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刚刚的裂帛之声只是黑衣人划断了琉璃袖子,便各自放下心来。

子淳亦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琉璃被行止抱着朝着子淳的方向走了过来。这个时候,子淳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琉璃,一脸不可置信的摸样。

只见琉璃赤裸的左臂内侧,一个赤色的月形胎记静静地躺在那里,望着众人,仿若灿然的笑。

破云而出的太阳发出明媚的光,懒散地照着这碌碌的人世间。这一刻,阳光似乎变得无比的温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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