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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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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王爷——萧王爷——萧王妃——到!”

御花园已到了,通报后他们一齐向里走去,御花园正中间坐着的正是当今大轩皇朝的天子颛顼轩立,身旁是皇后索清音,是当今朝上丞相之女。大臣们按照官位所列早已坐好了位置,尹谦领大臣们,向皇上叩拜。

“爱卿平身”,颛顼轩立声音清亮,“都入座吧。”

尹慕萧与尹谦二人向前走去,墨公公在身后小声提醒苏离:“萧王妃,女宾座位在这边。”

苏离转头看向墨公公所指方向,男女是不能同席的,女宾也是按照妃宫等级按号落座的,她走向自己的位置,以皇后为首,三宫六院向后排来,她已快到了尾端,默默坐下,见尹谦已大摇大摆坐在了离皇帝最近的地方,尹慕萧紧随丞相之后。

“今日朕见牡丹花开得正芬芳,就禁不住邀爱卿们与朕共赏,众爱卿只得随行,不得拘束。”颛顼轩立坐在龙椅上,身体微斜,手撑住头,已经成了半躺的姿势,“爱妃们,谁有什么节目和新鲜玩意儿,可都一定别藏着,今日有谁表现好,朕就到她寝宫住个十日。”

妃嫔们欢喜答应,个个摩拳擦掌,苏离只瞅见皇后面色有变,却也佯装笑意,“皇上,花也赏得,众位妹妹琴舞也赏得,这酒还没品,岂不是煞了风景。”

“还是皇后了朕心意”,他拿起酒杯,举杯道,“朕特意准备了这醇香的菊花酿供众爱卿品尝。”

众人皆举杯谢恩,一杯下肚,颛顼轩立又满了一杯,对着尹谦道:“谦王既要管理王府事宜又肩负护国大将军之责,劳苦功高,也为朕省去许多心事,来人,赐酒,朕要与谦王共饮一杯。”

尹谦站起身子,接下酒,“谢皇上,尹谦身为轩国子民,自当为国效力,不辱皇命。”

“好!”颛顼轩立一饮而尽,“轩国有谦王这样的人才,朕已足矣。”

尹谦坐下,众人也都纷纷向他举杯敬酒,想是尹谦已兵权在手,连皇帝都敬他五分,臣子们更是要十分敬他,只是太过喧宾夺主了。苏离远远看了一眼尹慕萧,他只静静坐着,饮了一杯酒,一直没回头看她。

已经开始表演了,先是华妃,再是容妃,然后是惠贵人……一个接一个流水般,争先恐后的,苏离一个个看了去,只记住了几首曲名,连样貌都没留在脑海里。

颛顼轩立打了个哈欠,还没待连才人的舞跳完,就不耐挥手,“行了行了,就到这吧,每天竟是这些玩意,没意思,看你们朕还不如看花。”

连才人无辜的站在众人中间,委屈的落下泪来,跪在地上求道:“臣妾知罪,皇上恕罪。”

“妹妹,今日本是宴会赏花,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索清音一说话,连才人连忙止住了抽泣声,慌忙退下。

尹谦一杯杯喝着酒,忽然抬头向皇上道:“皇上息怒,臣的弟妹今日初进宫,为皇上准备了才艺,不知皇上可否赏脸观赏?”虽是下臣对皇帝的对话,语气却让人听着有几分命令之意。也更让人奇怪的是,为何提此建议的是谦王而不是她的夫萧王。

颛顼轩立疑一声,一脸笑嘻嘻的,“好,就如谦王所言,萧王妃还不到中间来。”但因为想不起那么多大臣女眷哪位是她,“萧王妃在何处?”

苏离不情愿站起身子,目光已经全集中在她身上,下面传来了窃窃笑声,苏离深呼吸一口气,忍住自己怒瞪尹谦,回道:“妾身在此。”

“快上前来让朕瞧瞧”,颛顼轩立已暴出了连连大笑,“谦王若不提醒,朕倒忘了萧王妃这活宝了。”

苏离不顾他人笑声,硬着头皮向前走去,这皇城里真是人多消息传得也快,她那丢脸到极致的事迹这么快就传到皇帝耳朵里了。走到中间,行礼道:“妾身叩见皇上。”

“萧王,你留着好东西不让大家瞧是吧,朕要罚你喝一杯了。”

“臣不敢”,他嘴里应着,已拿起酒杯自罚一杯,淡声道:“臣也是刚知道此事,同皇上一样吃惊的。”

“萧王妃,朕就应了你的心,让朕看看你精心准备了什么。”颛顼轩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离心里七上八下,偷偷瞅了一眼尹慕萧,他还是勾头饮他的酒,不看她一眼。感受到周围对她和尹谦的暧昧眼光,她心里登时来了气,抬头,正对上尹谦玩味的眼光,她抬起头,扬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妾身不才,想以鼓作乐,为皇上献舞一首。”

“准。”颛顼轩立心中有些失望,又是舞,刚才已看了不下十支,以鼓作乐倒还新鲜。

尹慕萧忽然出声,“皇上,臣来为内妾起鼓。”

“好。”颛顼轩立兴致被提起来,“准卿所奏。”

苏离与尹慕萧对视一眼,他只轻轻一笑,手落,敲下第一鼓,手势精准,鼓声震人。

她随着他的鼓点,慢慢起舞,脑中想起的是娘亲落寞舞蹈的模样,此时的她,素颜妆卸,舞步姗姗,素手微抬,脸带魅笑,口中轻吟。

兰香雅苑轻抛墨

雨润青山漫织春

残荷落尽秋虫泣

冷雨飘零烛影凄

相思总被清风惹

寂寞何堪冷月知

腰身轻盈,仙袂飘飘,澄妆影于歌声,散衣香于舞风,一个弯腰,木簪滑落,青丝散落,随风起舞,瑰姿艳逸,颜开发艳,惊为天人。

谦雨风尘湿巾幕

埋栽花香何净尘

忆南国佳人依在

情却已惘悔当初

鼓落,舞停,她弯腰捡起木簪,轻盈一拜,“妾身献丑了。”

众人还未回神,都在心中怀疑皇城外城的那个人是不是萧王妃。尹谦紧紧盯着她,他只能不由自主让眼光紧紧跟着她,看着她带着盈盈的笑走进三弟,看着尹慕萧为他绾起发。却说不出任何话。

待整理好,苏离跪拜到前方,“妾身有所失仪,望皇上恕罪。”

颛顼轩立从呆愣中醒来,只喃喃两个字,“好诗。”

“萧王妃好才情,朕要感谢你们夫妇二人为朕带来如此绝妙之景“,他拍拍手,“你们随意走动吧,再不赏牡丹,牡丹就要气咱们只顾看萧王妃了。”

“是!”

议论没了,众人都已散开,苏离所到之处定有人夸她才情舞姿,她独自走在御花园里,自刚才尹慕萧收了鼓后,她一直没看见他,她心中有些失落,失落自己一个人的处境,更失落他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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