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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妃不为后(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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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徐送了各样精致的吃食过来。

“娘娘,这是皇帝亲手熬得红枣莲子汤,你喝一口吧!”徐端着碗轻声说道。

琉璃碗的在灯一泛着崇光,里面是珊瑚般红胀胀的枣,开如白莲的雪耳,还有一颗颗圆润的莲子,红白相间,衬着碧碗,看着清爽。

他何时竟也会做汤了,我垂下眼,忆起他在皇宫里的霸气,在战场上的英姿,原以为他从来是一个不拖泥带水,为私情屈身的男子,不料他竟亲手下厨房!

但是,心依旧隐隐的疼,某些伤痕会随着时间愈合,变成一块暗色的记号,但却不能碰触!

我幽幽的叹气,推开碗:“不想吃!”

徐依例退下,收拾了碗筷,并不多言。

“娘娘,岳大公子和二公子被捉到牢里了!”徐小心地说着。

我的心蓦地一跳,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站起来头一阵眩晕,又慢慢的坐下,各人的命罢了,我急又有什么用,衿断不会去救他们的!

“皇上已经让宁将军带着五十个暗影去救人了!”第二日,徐欢喜地来报。

我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笑意隐去,尴尬的低下头。

这一切都是衿让她来通知我的吧!

莫名的,身上轻松了一些,此去凉国道路艰险,宁默他。。。。。一想到这个沉默少言的男子,内心总有种莫名的感觉,或者是自己想多了吧!

半月过后,终于传来消息,少陵和如风被救了出来,暗影却折损得只余宁默,我既欢喜又难受,恨不得去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但这要求助于衿,于是我按住内心的焦灼,依旧强装镇定。

这一次送来的却汤圆,上一次的没有吃,这一次我却意外的夹了一个,天下的月亮是圆的,碗里的汤圆也是圆的,是个团圆的象征呢!

我咬了一口,软而糯的口感牵一丝细线欲断又连,正如我和衿的感情!

金黄馅缓缓流出,有好几种果实包在其中,看来他的确用了心思。

我沐泽懒懒的坐在凉榻上赏月,自从腰部中剑,功力便全部散去,手臂没有了力气,总是容易疲倦,何况不能大喜大怒,每日喝着苦涩的药汁,还要平静的笑,日子过得有些累人!

微风吹来,有淡淡的龙涎香飘来,我知道,他来了!

我半分也没有动,直到那一袭青衣披在肩上。

“静婉,我们和好吧!”

“不要折磨自己了,要折磨就折磨我吧。”

“这世上的人我都不在乎,但我却怕你不理我!”

。。。。。。。。。。。

衿每说一句,我的心便软一分,我深深的叹气,败给了自己,终是无力拒绝他的深情。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忘记过去,才可以活得快乐!”

我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分辩这话的真假,好吧,月色迷人,惑人心智,我再信你一次!

从那晚后,我们的生活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不好记忆就像是电影的胶片,被我们刻意的剪去,看成片时似乎一切都完美地连结着。

除了遇刺,除了失去一个孩子!

过了几日,少陵和如风伤势已愈,我想了想,终是要面对,披了件长袍,扶着徐去看他们。

到了地方,想了一想,决定先看宁默,毕竟他付出了很多。

徐去敲门,宁默打开门的一瞬间突然转过身,迅速的捂住自己的脸,快得我没来及看清他的脸上到底发现了什么事。

他背对着我,慢慢地说:“娘娘。。。。。。。”

我焦急地说:“宁默,你的脸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宁默静静的立着,固执的不肯转身:“没事的!”

“一定有事,你再不转过身,我要生气了!”我假装生气地说。

宁默却仍旧背对着我:“娘娘还是回吧,我没事,真的。。。。。”

“啊。。。。。你。。。你若要我死,只管死我!”我捂着胸蹲了下来。

宁默顿时慌了神,忙转身来扶我。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呆住了!

一条丑陋的伤痕如毒蛇一般把宁默英俊的外表残忍的破坏,从左脸眉梢至脖颈,让人触目惊心!

我捂着嘴哽咽:“宁默。。。。。。。。”

他躲闪着低下头:“我没事,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太激动了,若再引了旧病,我。。。。”

宁默突然停住,我却心里一动,他用了我这个字!

我苦笑,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只是我们都假装不知道而已!

宁默的心事如被坚硬的壳包着的果实,藏得很隐密,连衿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他为我付出的良多!

我伸出手,轻轻的摸上他脸上的伤疤,宁默闪了一下没有闪开,僵硬的蹲在地上。

眼流缓缓的流出,我看着他心疼地说:“你又何必。。。。”这样,叫我怎么安心?

宁默坚持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也许有一种情,只能永远埋在地下,不见天日,但却是最真挚最纯洁的感情!

如果有一个人甘愿为你去死,为你做任何事情,但他从来不说,从来不对你有何要求,只是默默的守护着你,这样的感情叫你如何去还?

“娘娘!”宁默眼中有光一闪而过,深吸气道:“该回去了,皇上若知道了,要责怪属下让娘娘伤心了!”

我无言的站起身,郑重的向他鞠躬:“谢谢!”

说完不看宁默一瞬间恍惚的眼神,缓缓的走了出去。

四月的阳光灿若碎金,柳长花盛,却有个地方一片荒凉!

少陵和如风重伤初愈,尚不能行走,衿待两人是不错的,专门拔了一座院子,命太医每日问诊,自己并不去打扰。

看到我来,两人都坐了起来,齐声道:“妹妹/姐姐!”

两人身上被包得只露两只眼睛,十分可笑,我快步上前扶着他们躺下:“出来就好!”

少陵恨声道:“我不料那厮竟如此狡诈,实在可恨,竟中了他的奸计!”

如风讷讷地说:“姐姐,上次的事连累你了!”

少陵听了这句话也低下头:“是哥哥连累你了!”

我慢慢的摇头:“这一切都是我心甘的,这世上我唯有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宁可自己死也要救你们的!”

两人感动的抬起头,一时间都若有所思。

半晌少陵方慢慢地说:“虽然即墨衿救了我,但我是不能放下以往和他称兄道弟的。。。。”

正在这时一个清淡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吗?”

三人都抬起头,衿正缓步走来。

仇敌相见,一时间空气凝固起来。我微微皱眉,这可怎么好?

少陵冷眼道:“你有胆量就等我伤好之后,咱们单打独斗一场!”

衿冷笑:“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如风说道:“我姐姐跟着你,你却弄得她伤成这样,这笔帐我早晚会跟你算!”

衿更怒:“还好意思说你姐姐?如果不是你作奸使坏,故意来找静婉,我怎么会误会她?如果不是你们指使人在她面前自杀,如果不是你给她那包毒药要她害我,静婉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你以为自己就没有责任了吗?”

我看着三人张合的唇型,感觉心跳越来越快。

无力地说:“你们,别吵了!”

说完,眼前一黑,栽到一个温柔的怀里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方悠悠转醒,三张面孔都焦急地看着我,看我醒了,都有一脸喜色,又一脸的愧疚。

“对不起。。。。。。。”

这时瀚儿奋力的推开三人,挤到前面伸开双手护着我,狠狠地说:“父皇坏人,舅舅也是坏人,气得娘亲病倒,瀚儿讨厌你们!”

三人尴尬的对望一眼,讷讷的低下头。

我微笑道:“哪里就死了?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以后和好,否则我真不知道会。。。。。”

话末说出口便被衿捂上嘴,三人互相瞪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说:“以后我们不会吵了,你放心吧!”

我知道这血海深仇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化解的,但至少表面上做到这些就好!

自从上次晕倒后,再无人惹我生气,如捧凤凰般捧着我,一时间倒也其乐无穷。

过了一月,少陵和如风一齐来找我说话,我知他们在宫里住得不自在,更何况天天看到衿!

“婉儿,哥已经答应你不再寻仇,但这宫里我实住不习惯!”少陵犹豫地说着。

我微笑着看着他,这段时间绿衣和他没少接触,两人关系日益稠密,看来已经解开了心结。

“我也舍不得姐姐,可是即墨衿是杀父仇人,我实在不想看他!”如风低头道。

我知道留不住他们,想了一想说:“你们以后准备到哪里去?”

少陵松了口气,笑道:“仗剑天涯,四海为家,除暴安良,做一个侠客吧!”

我点了点头伤感地说:“那以后要见你们也难了!”

如风调皮地说:“这有何难?姐姐忘记信鸽了,以后姐姐若想我们,放一个信鸽出去,我们一定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来!”

我微笑了一下道:“滑头。你们走是走,我又少一个好姐妹了!”

少陵蓦地红了面:“你说什么?”

我笑道:“哥也快三十了吧?难道要一直单身下去?我看你和绿衣早情投意合,不如我作了这个媒,成了婚再走如何?”

如风笑着说:“我看不如这么麻烦,直接洞房。。。。。瞪我干吗?”

正说着绿衣款款走了进来,我拉着她的手道:“总算修成正果了,不枉我的一片心了!”

绿衣娇羞无限,含情脉脉地望着衿一笑。

因为要办喜事,我鼓起了兴致,亲自操办。

大红的双喜贴在窗上,床上是百子千孙的团花锦被,屋里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儿臂粗的红烛高烧,绿衣盖着盖头静坐在里面。

也没有大事操办,两人行了礼便了事。

少陵喝了几杯酒便进了洞房,我目送他进去,内心也是欢喜一片。

衿拥着我道:“可难过?”

我知他用意,笑着摇摇头。

他执了我的手道:“说起来我们终是没有过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改天也补了如何?”

我笑道:“都多大的人,还争这些?”

他认真地说:“要的,那一天我会召告天下,封你为后!”

我终是心中有病,推托道:“再说吧!”

衿不语,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道:“去吃药,吃了药咱们也洞房!”

我羞得满脸红晕:“太医说要一年以后。。。。。”

衿笑而不语,带我到房内,亲手倒了药汁端来:“乖,喝一口!”

“唔……好苦!”

我喝了一口药汁,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团。真不知道以前是怎样一天三碗地喝下去,看来人有依靠的时候果然会变得软弱。

我看向衿,可怜兮兮的像个不爱吃药的孩子。

衿好笑道:“喝完了再吃糖。”

我扁扁嘴,一咬牙,把一整碗药灌进了肚子里,苦得连胆都缩了起来。我张口想要喘气,却突然伸过一只手往嘴巴里塞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闭嘴伸舌一卷,发现舌尖甜甜的,原来是一块糖。

衿连忙收手,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我舌头湿软得触感,身体已经被电麻了,脸色涨红一片,呼吸急促,他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笑说:“怎么连我的手都咬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吐吐舌头,道:“对不起,衿。”

“要叫我相公,傻瓜!”

衿眼睛亮晶晶的的哑声说道,没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就在距离我不到一个拳头的地方,他突然对上了我的目光。

我故意不明其意地看着他,眼睛清澈如水。衿一惊,生生拔高身子将吻落在我额头上,然后用哄骗宝宝的口气说:“喝了药就好好休息。”

我眨眨眼,孩子气地撇撇嘴,用脸颊蹭过衿的脸颊,轻声说:“知道了,相公。”

我装作没有发现自己作的孽,很听话地钻到被子里睡觉去了。

“你这个小妖精,真够坏的。。。”衿一边咬牙切齿的笑骂,一边捂着自己的小腹。

我笑得天真:“我有乖乖吃药,哪里坏了?相公,别走啊,你去哪里。。。”

衿恨恨的离去,我笑到内伤,他应该是去找一桶冷水冰一下自己发热的身心吧,哈哈。

少陵他们走后,顿觉整个皇宫空了出来,偌大的后宫,妃嫔唯有我一个,皇子只有瀚儿,我微微的生起了不安。

这一日用过晚膳,我和衿坐荷香萦鼻的池边赏月。

透明的月色如轻纱一般,给人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素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萤火虫儿在来回的飞舞,偶尔有一只夜蛙咚一声跳入池中,搅碎夜的寂静。

衿取了一颗冰湃的水晶葡萄,我闭着眼睛,由着他送到唇边,慢慢的噙了,细品那甘凉微酸的感觉。

“这种日子我想了很久了,现在才实现!”衿伸伸腰说。

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道:“自古以为帝王都喜欢左拥右抱的,你只有我,不觉得少吗?”

衿笑道:“知已何须多,你一个足矣!”

我心中一动,笑道:“你这样岂不是陷我于危名?”

衿捏着我的腮道:“小丫头又来找事呢,我让你三千宠爱于一身,这是多少女人向往的事情,你反倒说起我的不是了,该打!”

我笑着躲开他的手道:“你只这样想,天下人可不这样想,人家只当我是个喜欢拈酸吃醋的大醋坛子,独霸着你一个人不放呢!倒让我担个嫉妇的名声!”

衿闲闲的吃着葡萄抬头看天:“已经担了,索性坐实也岂不好?”

我拧了他一把道:“跟你说正经的,你也该选着女子来充实后宫了!”

衿淡淡地说:“如果只是为了堵人口舌我倒不妨选几个进来,只是白白误了她们的青春,污了她们的清白而已,这又何必?”

我想起那几个妃子,感慨万千,犹豫了再三,终于说道:“只是这宫里只有瀚儿一个皇子,我又不能生育,所以你。。。。。”

“别说了!”衿打断我的话冷冷地说道:“我不管别的皇上有几个妃子,几个皇子公主,这都与我无关!我即墨衿这一生就只有你上官静婉一个女人,也只有瀚儿一个孩子,谁能奈我何?”

我心下暧暧的一片,握着他的手道:“可是,我听闻那些大臣们。。。。。。。。”

衿故作轻松地笑笑:“这些酸老头,不要理他们,由着他们闹去,我只不理就行了!”

我叹气,依在他怀里道:“如此我便担了这嫉名吧!”

他悠悠叹道:“我不明白那些历代的帝王为何要这么多女子供他们取乐?一日里朝政烦扰若此,回到后宫又要面对一群女子的口舌事非,难道不累吗?

我虽是一个皇帝,但也希望过普通人的温暖生活,能和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是整天看这些女子争风吃醋,我觉得这比我处理朝政还要难!”

我默然不语,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道:“今晚的星星虽少,却都很亮呢!”

他抚着我的发道:“是啊,星星太多就不觉得媳了,反而少了好,月亮只有一个,自古以来呤月的诗却是最多,可见东西并非多了就好!”

……………………………………

自从那次夜谈之后,衿再也没有提过纳妃之事,朝野上议论声四起,但都被他压了下去。

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慢慢的从宫里到民间慢慢的开始各种样的流言散播开来。

有的人说我是个妖精,迷住了衿,想独霸后宫;有人说我是善嫉的妇人,容不得衿有别人的女人,一旦发现就会把那些和衿有染的女子全部杀死;还有一种令我害怕的流言竟然也悄悄的蔓延着,就是说我曾和澹有染,不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竟然还有脸留在后宫。。。。。。。。

别的我都可以一笑置之,只有这个让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心惊肉跳,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是谁,竟然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还大肆的传扬?

我苦思无计,而流言却以野火蔓延的速度传播开来,民间的流言加上朝上大臣的势力让衿疲于应付,回来时总是面带疲色。

我在三足香炉里焚了龙涎香,以精油替他按着头部小心地说:“你真的不考虑纳妃?”

衿烦躁的睁眼道:“不考虑!”

我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只得暂且按住不提。

这一日院里的芍药花怒放,我和徐到花园里散心解闷。

微风吹来,万朵鲜花随风飘香,令人心旷神怡,烦恼消散了不少。

因见到墙根下有一株芭蕉,便想起绿肥红瘦之词,慢慢的走过去赏蕉。

刚走到墙跟下,便听到有人在花墙里隐约的说话,好像是两个小宫女在闲谈。

一个声音尖细的道:“你听说没有,咱们娘娘原来竟和三皇子有染!”

另一个宫女嘘了一声道:“小声点,也不怕人听到!我早听说了,还听说其实娘娘是贪图宝贵才重新跟着咱们皇上的,而且外面的人还说,咱们娘娘胸前有颗痣,我看这也不算是谣言,不然怎么连身上的痣都知道了!”

徐气得浑身发抖,要冲进去骂人,我微白着脸摇了摇手,听她们还说些什么。

“哎,咱们皇上也真是可怜,等了她那么多年,结果还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子,真枉费了皇上的一片心意了!”

“是啊,没想到娘娘天仙一般的人儿竟也做出这种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依我看,皇上若知道了此事,一定会休了她重新纳妃的!”

“是啊,否则也太吃亏了,皇上是个性情中人,不知道到时候我们有没有机会?”

………………………

犹如晴天打了个辟雷一般,几乎站不稳脚,我只觉得头脑轰轰的响,如失了魂一般,毫无声息地向前走去。

徐在后面吩咐两名太监:“把这两个嚼舌头的小蹄子给处理了,不许宫里再出现这样的人!”

我哀哀的一笑,处死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你杀得完吗?

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又有说空穴来风,再则此事是真的,我又怎么能辩解?

流言,不会无缘无故的起?知道这件的事只有他!

难道澹又回来了?说不定他正潜伏在某个地方,如猎食的豹一般,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伺机而动,给你致命的一击!

我呆呆的坐在窗下,看着日影儿从头顶过到脚底,直到变淡,黑暗慢慢的侵袭了过来,才蓦然惊觉已经坐了一个下午了!

“这么黑,怎么不掌灯?”衿走进来问道。

哧一声,宫女点燃了烛红,将黑暗驱散,衿高大的身形立在我面前,我无声的抱着他,犹如在海中的浮木找到了依靠,泪水泅湿了他明黄的长袍。

衿显然知道发生了何事,抬起我的下巴道:“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都和你对立,你还有我!”

我强挤出一个笑脸:“一个人的力量何其微弱,又何必与整个国家作对?更何况众口烁金,衿,你还是。。。。。。”

“不必说了,根正则清源,所有的事情皆是由他引起,我已经查清楚澹现在正担任凉国的将军,凉国连吃几个败仗,他正以铁血手段训练士兵,士兵早心生不服,我已命探子去挑拔生事。我必亲手杀了他,再不手软!”

过了三日,便闻凉路内轰,大匹士兵因不服澹的血腥训练而造反,凉国一片大乱,衿趁机发兵讨伐,里应外合,趁胜追击,一直攻到凉国都城。

澹同样被凉国国主以治军不力罪名罢职,但他却暗夜潜入皇宫,杀死了凉国国主,自立为王!

一时间挟百官以令天下,凉国国内一片纷乱。

“澹现在是四面楚歌,他撑不了多久了!”衿难得下朝后一脸轻松地说道。

我知道后宫的流言在衿的镇压下消失了,起码表面上再也没有看到有人议论此事,但实际上人人心中都在暗自猜测。

我如平常一般替他脱下龙袍,沏上新茶道:“那你更应该多休息了!”

他看着我道:“澹一日不死,我就一日难以安心,放心吧,就是这两日了!”

我微微点头,内心仍是愁绪百结,澹死了又如何,这些流言是不会死的!

这一日,衿命我穿上旧日里作战的一套红袍,我奇怪地问道:“这么正经做什么?”

他神秘地笑:“你随我去看一趁戏!”

两人坐着马车,行了几日来到燕门关外,原来澹已经被四面包围,衿为了当着我的面杀死他,才特地让我来观战的。

四面的大军如围猎一般将一小队军队围在一个山沟里,看到衿来到,山呼万岁,以火箭逼得澹现身!

衿战袍飘扬,厉声道:“即墨澹,你谋上作乱,还不出来投降?”

“哈哈哈。。。。”一阵张狂的笑声过后,一个身着银甲的男子跃马而出,指着衿冷笑:“究竟是谁谋反咱们最清楚,你少在这里得意!”

看着澹疯狂的表情,我微微叹息,竟想不通人活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结局,是他想要的吗?

“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衿冷笑,拔出青霜剑,催马上前。

澹拍手,立刻有人从营里拖来一个三四岁的孝子,澹高高举起孩子大声道:“你看清楚他是谁?他就是炎的亲生儿子!今天你若不放我一条生路,我就杀了他!”

我的心猛的一紧,头有些微微的眩晕,这孩子生得十分清秀,眉眼与炎十分相似,此刻吓得脸色雪白,一双大眼满含泪水,似乎盈盈欲落,但仍紧咬着唇,倔强的不吭声。

衿犹豫了一下冷笑道:“炎有孩子吗?我怎么没听说,你从哪里寻来一个孩子就想威胁我?看剑!”

澹不料他一意孤行,骇了一跳,左手持剑,右手抱着孩子,与衿展开了对决。

每当衿占上风时,澹便把孩子的心胸送上剑上,衿有所顾虑,不得不收剑,这样一来,功力不能运转自如,对自身的功力反而理有损害!

自从宁默脸上有疤后,便一直戴着银色的皮质面具,只露一双眼睛在外,此时正凝神观战。

“娘娘,你不能激动,你还是回城吧!”宁默挡在我面前道。

我微微的摇头,只觉得这太阳也如血铸的一般,耀得整个世界一片腥红。

那小人儿可怜的眼眸不停的在我眼前闪现,我指甲掐在手心,脑中浮现了炎临死时后悔的表情,请你照顾我的孩子!

眼眶涩涩的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本可以做太子的,谁知道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竟落得惨淡收场,若我再眼睁睁的看着他连后代都没有,情何以堪!

“宁默,以你的箭术可以射中澹的马蹄吗?”我看了一会问道。

宁默凝神思索,半晌方道:“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那就试一试!”我淡淡地说。

“。。。。好!”

宁默取下箭,缓缓的搭上弦,半眯着一只眼,对准场中两匹马的马蹄。

他晃了许久,仍不能发箭,我慢慢地观察着场内的两匹马,发现每次澹的马蹄扬起便会有微弱的白光闪现,原来他的马掌了白银马常,太阳一照,故尔能反射光芒。

“宁默,有白光闪过的就是澹的马蹄!”我皱眉说道。

宁默深吸了一口气,在白光闪现的一瞬间,精确的计算好下次马蹄扬起的角度和时间,嗖,一支铁箭以奔雷的气势破云分雾向战马下蹄射去。

“稀律律。。。。”澹的战马受伤,长厮一声,前蹄扬起,打着蹶子,把正在应战中的澹和小男孩抛下马背。

男孩被摔得不轻,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我忙大声喊道:“孩子,快跑,向穿黑衣服的叔叔那里跑!”

男孩咬牙强撑着,手脚并用,快速的向衿爬去。

到了此时,便不以成败论英雄,我命士兵万箭齐发,阻住澹。

衿一个海底捞月,抄起孩子的腰,把他抱在马背上,拍马向回奔来。

澹以剑支地,强撑着站起身,仰头哈哈大笑:“我才是真正的皇帝!父皇有遗诏。。。。。玉玺也在我这里。。。。。。我才是皇帝!!”

他一边大叫,一边疯狂的从怀里掏出玉玺和半幅遗诏,发出鬼哭一般的声音。

衿折身回来,怒气冲天,冷然地道:“无论以何种手段,把此立刻处死!这些叛军一个也不能留,全部杀无赦!”

男孩身上血痕累累,想是受了不少折磨,一双大眼无神的半闭着,听到衿的命令忽然强撑着抬起,虚弱地说:“妹妹。。。。妹妹还在里面!”

我猛地想起炎还有一个女儿,忙道:“停一下。。。。。”

但是已经晚了,千万只利箭如迁移的乌鸦一般遮天盖日的向中央的士兵射去。

利箭破空的声音组成一支催魂的交响曲,令人听了心惊胆战。

男孩子的瞳仁慢慢的收缩,小小的身体不停的发着抖,泪水大滴的滴落,良久才疯了一般向前冲去:“妹妹。。。。妹妹。。。。。”

我左手无力,拉他不住,眼见他冲了出去,衿长鞭一收,环住他的腰把他拉了回来,冷冷地说:“我救你回来不是让你找死的!”

男孩子含泪仇恨地看着他:“你也不是好人,是你杀了爹爹。。。。。。。”

衿冷笑:“不错,这天下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你爹爹与我为敌,是他自己力量太弱,被人杀死又能怪谁?你如果恨我就好好的活着,长大后学好本领再为为你爹报仇!”

男孩子哼了一声握紧双手,慢慢的退了回来。

我替他拭丰脸上的血痕怜惜地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冷冷的甩开我的手,哼了一声,一拐一拐的向军队里面行去。

看着这小小的倔强的身影,我微微叹息,不知说什么好。

血腥的屠杀过后,澹被万箭穿心,但依旧以剑刺入泥中,支撑着自己的尸体不倒,所有的叛军无一活口,血流成河,势能漂橹,将这片土地染成诡异的红色。

“传朕旨意,趁胜追击,直捣黄龙!”

号角呜呜的响起,黑底织金线绣大祁的旗子高高的飘扬,铁甲如雷,步兵如蛇,如黄河之水开闸,以冲天之势直逼凉国。

大祁明祖八年,明祖衿亲自带兵灭凉,至此,完成了统一三国的大业。

帝业纷争划上句号,三国统一了钱币,度量,统一发展农业,并减免赋税三年以休养生息,天下百姓无不欢腾,更加拥戴衿,史称祁明盛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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