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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后,雪莲觉得很疲乏,大家劝她睡一觉。
她姥姥的床上照旧铺了一层稻草,生活好了,习惯还是改不了。她姥姥说:“棉絮垫长了就垫板了,没有稻草松软,稻草每年可以换新的,想铺多厚就铺多厚,冬天睡着还暖和些。”大家出去了,雪莲躺在床上,悉簌作响,闻着太阳味道一样的稻草香,她又找到了儿时的感觉。雪莲盖着被子沉沉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晌午后,雪莲醒了,她睁开两只眼睛,看见来福正坐在床边的书桌旁,扭着个身子发愣。他双眼像罩了一层雾似的,呆呆地望着她。晓曼在一边静静地玩着。雪莲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眨了几下,来福像触电般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忙转过身去,低着头假装写字。雪莲起身,朝桌上溜了一眼,发现他手中的笔拿倒了,不由偷偷抿嘴一笑。看来福躁红着脸,晓曼又像个小大人似的神秘地望着两人笑笑。雪莲不好意思地大步逃出房间。
雪莲来到厨房里,用瓢在缸里舀了一盆冷水,端到正屋廊檐下的一个木架子上。墙上挂着一个大圆镜,雪莲凑过去瞅了瞅,发现自己的两个脸蛋粉扑扑的,像擦了胭脂一般红润,熟睡的缘故,怪不得来福他。。。。。。他怎能这么没有礼貌,虽说是兄妹,也不能这么偷偷看别人睡觉啊!雪莲想着那一幕,心里也是乱蹦乱跳的。她弯腰洗了一把脸,在洗脸架上拿了一把破木梳,蘸了蘸了水,歪着头,开始梳理她那睡凌乱的长发。从苗尖一点一点地往上梳,梳顺了,然后从上面一泻而下地梳。她姥姥见她起来,打来一盆热水,弯着腰,用洗衣粉洗着她那粗而硬的白发。
雪莲见了,不由惊异地说:“姥姥,你怎能用洗衣粉洗头发呢?要用洗发精洗的!”她姥姥不屑的说:“街上卖的洗发精,都是他妈的水货,挤在头上,揉上半天,一点沫子也不起!”雪莲说:“那你不要买水货的呀,最起码要买二十元一瓶的,我们洗着,觉得效果还可以。”她姥姥说:“哎哟,洗个头发还要花那么多钱啊,太不划算了9是洗衣粉好,你看,倒上一点,就有这么多的沫子。”雪莲看她姥姥满头欲滴的白沫子,不由哑然了。
闲下来时,她们就站在院子里,聊着家常话。
她姥姥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村子里太冷清,只要还有点力气的人都出外打工去了,村里剩下老的老,小的小。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像老痴了一样,有时打个麻将,找上半天才能凑个一桌。那个何大嫂啊,年纪八十来岁,不识人了,看见儿媳妇进房来,就吵着要吃奶,她儿媳妇懒得理她,见了她就有气。后来不知怎地,又老疯了心,天热的时候就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睡觉。她儿子看见了,也不由得吼她,你再怎么是我妈,但你终究是个女的,要讲究讲究啊N大嫂有时见了人就哭诉,说她的乖乖儿吼她喽!她儿子已是六十岁的人,头发都白了一半了,她儿子的孙子都快人高马大了,她整天还乖乖前,乖乖后的,喊的人肉麻麻的。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看来老的要钻土喽!
雪莲说:“这是老年痴呆症,村里人少,老人又多般不识字,电视也看不大懂,没有思想交流,大脑慢慢老化了,迟钝了。”
她姥姥把话题扯到雪莲舅妈身上来,说她舅妈不是个东西!“一年到头帮她带孩子,过年回来,她在屋里走进走出,也不叫你一声妈,哪怕两人撞的一翻,也好像没看见你一样,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杀只鸡吧,她要学城里人的样,懒得拔毛,连皮一起剥了,那鸡皮又不是不能吃。她说鸡皮里脂肪多,吃了容易得高血压。还高血压?我们过去可是连抹锅的油都没有!人的肚子里总要装一点油水吧。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个懒婆娘!人活在世上,哪能那么懒哩?
还有那些孩子们穿小的衣服,可以用来做鞋啊,你不做吧,就送给别人啊,她倒好,全塞在灶里给烧了,白糟蹋东西,作孽哦。我们以前哪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布做鞋,简直就是个败家子!按迷信说法,只有死人的东西才拿去烧掉,我说她,她这个混丈东西也不听劝!
更气人的是,他们一回来,倒成了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也不喊你一声,把你扔在一边,我只好自个儿做饭吃。想想真是气得死人,她这个臭婆娘,一点良心也不讲!你舅舅也不管管她,什么都不说,装哑巴,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野鸭子到底是养不家的!”她姥姥声音恨恨的,说到伤心处,竟红了眼圈,抹了抹几滴眼泪。
雪莲插嘴道:“只怪你太老实,她孩子那么小,就丢在家里,你帮她带了大的,又带小的,哪点对不起她了?她弄熟了饭,你就自己上桌吃,管她喊不喊的,她敢赶你不去不成?你总是要面子,人老了,要面子,活受罪哦!”
她姥姥瘪了瘪嘴说:“我才没有那样下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