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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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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毫不客气的扯开阴暗,照进房内。韦震醒来时,身边的床上已空空如也。

她怎么了?去哪儿了?

穿上枕边分明是蝶影为他准备好的衣衫,推开里间的房门,看到蝶影正在会客厅内练习婆罗门舞蹈的基本功。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夜睡的太晚,他是真的心疼她。

“天已经亮了。”象是提醒,他们的罪恶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吗?夜色让她觉得安全的多。

“没人会冲进来搅扰我们的独处。”他温和从容地走向她,伸出双臂将她环在怀中。

“是吗?你此时是韦震还是父亲?”蝶影没有推拒,略显疲惫,深呼一口气,向后枕在他的肩头,淡淡的问到。她属于他,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喜欢把我当什么就当什么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可不论是韦震还是父亲我都是爱你的。”韦震的话情谊绵绵。昨夜的亲昵似乎融化了内心的寒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父亲,还是习惯这样的称呼。”

“呵呵,傻瓜。韦震也只能是你的父亲。”他有些遗憾,双手放开她的肩头,转身去找茶几上的报纸。

“父亲,今早几位财务专家打电话联络你,看你睡得很沉没舍得叫醒你。”她侧身拢了拢两鬓被汗水濡润了的发丝。

“怎么?这么快就一切替我做主了?”韦震嘴角仰起,眼睛眯成一条缝,轻松揶揄到。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她的脸颊顿时飘来两片朝霞。

“乖!我虽然老了点,身体还行吧?”真是人不可貌象,海水不可斗量。平日里一本正经的韦震居然也会开这种玩笑。虽然做了他20年的女儿,照这样看,她并不十分了解他。

“父亲!”她半真半假的埋怨他糗她,他难道看不见一轮红日当头照吗?她现在的角色是他娴静乖巧的女儿才对。

“呵呵……”他极享受此时轻松的气氛,看起来女儿的情绪一日好过一日。她慢慢会习惯他的双重身份的。

上午,与几位财务专家见面长谈之后,韦震拨通了林潮阳的电话:“老兄,在哪里?”

林潮阳直觉来者不善,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以最寻常的口气回答到:“公司,不然还能在哪里?有一大堆的事情堆在这里,累死人!”

“出来坐坐,放松一下嘛。遇到再棘手的事情也得让自己透透气。”韦震热情寒暄着。

韦震是在有意敲打他吗,还是他心虚,神经过敏?勉强笑道:“老弟啊,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们之间就不要转弯抹角了吧?”

“哎,只是想和你坐坐嘛!这次回来还没有机会好好聊聊。”看来林潮阳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

“也好,什么时间,我安排一下就过去接你。”林潮阳淡淡一笑。该面对的终要面对,逃避始终不是办法。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必了,午后两点,上次那间茶楼,我等你。”韦震放下电话,手指缓缓捻动翡翠佛珠,闭目沉思。他们是生死之交,林潮阳毕竟不同于别人。

蝶影从外面闲逛回来,脱掉鹅黄色的短打休闲薄棉衣。LACOST运动鞋,简洁的CK牛仔裤与白色的套头衫张扬着瑰丽的青春。淡施粉黛,乌黑的秀发在后顶挽成一个很泰国的髻。

“去哪里了,玩的开心吗?”韦震慈爱的笑着问到。

“去了韩江大桥,转了转太平路,感觉还不错。”蝶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欣然回答。

“太平路啊,我的记忆里,那可是潮州最繁华的地带哦。不知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看来我也该出去走走。”韦震的言语中浓浓的乡愁夹杂着淡淡的遗憾,感慨良多。

“还是很古朴的。街道窄窄的却很干净,两旁几乎都是两层带柱的民居,做些传统民俗的小生意。”蝶影细细描述着她眼中的太平路。

“呵呵,我要去那里转转。”韦震的脑海中充斥着诸多关于二十年前的回忆“午饭吃什么,赶紧决定!饭后约了你林伯伯饮茶。”

“还是听你安排吧。我可没有主意。”蝶影给了“父亲”一个清淡的笑容。不知为何,离开曼谷后,她的感觉比起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在“父亲”面前也找回了许些自在。

“你出去玩了一上午,提供点线索嘛!”韦震起身,扭着脖子,抻了抻筋骨。

“开元广场有间”莲华斋菜馆“看样子不错。”她上午在香火鼎盛的开元寺对面稍稍留意了一下。

“就那儿吧。”韦震决定之后便通知了隔壁的季文辉。

斋菜做出的山珍海味逼真的没天理。季文辉刚填饱肚子就匆匆告辞,他是佳人有约耽搁不得。韦震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夜叉”阿泰跟随其左右。他始终担心阿季的安全。

“父亲,您的约会?”蝶影放下筷子提醒到。

“时间还早。你等下陪我一起去。”这样的安排让蝶影有些为难。林伯伯差一点就成了她的公爹,她与林伯恩过往的不愉快还是让她感到尴尬。

“父亲,我还是不去了吧?”蝶影低着头,轻声推辞。

“傻丫头,还是不能释怀吗?当放下时且放下。”韦震口中安慰着蝶影,心中却泛起一丝酸酸的味道。旧情难了,她心中或许还装着林伯恩吧?

他说的不错,情缘已尽,是放下的时候了。

她有什么资格责怪林伯恩呢?一切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没有娶她正是明智之举:“也好,我陪您吧。”

但愿蝶影真的能够放下,否则就是他的悲哀。可能是他在男女之事上气量狭小,极不情愿自己心中的女子牵挂着他人。可他也清楚得给她些时间。

来到茶楼时,林潮阳已经率先等在那里,身边带着小儿子林仲恩。只是没想到韦震会带着蝶影来赴约。父女二人刚进门,林潮阳便不由自主的翘首张望着。此时,他眼中只有蝶影,她是他的女儿,却陷在他往日的罪孽里。多美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和亲生哥哥发生那种事!林潮阳似万箭穿心,痛苦难当。

“潮阳老兄,让你久等了。坐坐。”韦震热情寒暄着请各位落座,敏锐察觉到林潮阳直勾勾望着蝶影的眼光。他不爽,非常不爽。他林潮阳好色虽不是什么新鲜事,却绝对不应该针对他的蝶影。

蝶影被林潮阳怪异的目光看得不自在,略显尴尬的问候到:“林伯伯,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吧?”他是有话要跟她说吗?不会是关于她和林伯恩不愉快的过往吧?

“啊,好好。蝶影,没想到你会来。仲恩还不问候韦叔和姐姐。”听到蝶影的问候,林潮阳瞬间回过神来。

“好了,自家人不必客气。”韦震落座后,点了壶潮州有名的“凤凰单丛”细品着。

天南地北扯了很久,韦震对帐目的问题只字未提。这反倒让林潮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韦震是什么意思呢?分明是“鸿门宴”,却嗅不出一点掩藏的杀机。

“蝶影,带仲恩去那边问候一下阿虎和几位哥哥。”蝶影明白“父亲”是有话要单独同林伯伯谈,故意将他们两个小辈支开。

“好的。父亲。仲恩我们过去一下,打个招呼吧。”她话音刚落。林潮阳配合的对着小儿子应允的点了点头。

“知道你要问什么?”事以至此,林潮阳选择坦白。再装模做样反而会让韦震看扁了。

“是吗?”韦震轻抿一口茶,玩味一笑。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就掂量着办吧。”他们患难与共,兄弟一场,他到想看看此时韦震会怎么处置他?

“你儿子欠我一个解释?”韦震飘渺一笑,将佛珠从腕上褪到修长的指间。

什么?居然是伯恩的事?不是帐目吗?他带来的几个专家不可能看不到帐目上百八十万的纰漏。他不问帐目,却问他儿子?林潮阳一时无措,准备的台词一句都没用上。

“哎,都怪我管教无方。那个逆子在外边与我一位老交情的千金有了私情,这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没想到会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还被找上门来。我们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任,也要对蝶影负责任。是伯恩害了蝶影。事先我有嘱咐过他去韦家向你负荆请罪,认你发落。韦家若肯放过他,他再回来奉子结婚。可那混帐一害怕竟然自做主张,偷跑了回来。”林潮阳声情并貌做足了戏份。他早算到韦震定会跟林家要个交代。

“算了,事情过去了,就别提了。好在蝶影也出没什么大事,否则我可说不好会发生什么!”韦震的话不轻不重,不软不硬。说原谅却带了点恐吓的味道,总之,林潮阳听了不是滋味。韦震分明就是仗势欺压他嘛!

“蝶影,不早了。我坐的有点乏,想出去走走。”

完事了?林潮阳暗自纳闷,怎么始终没有半句关于“帐目”的事情呢。难道是侥幸没被发现?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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