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梅传忠一连往香港拨了好几个国际长途,接电话的人都是郁礼。夜已经深了,梅传孝一直都没有消息。纠结的心被化不开的郁闷淤塞着,本想跟弟弟聊几句,既然找不到人,也只能放弃。
梅传忠,你这又是何苦,郁芳菲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因为那个酷似穆之信的男人,她离开了梅园,抛弃了你,彻底背叛了这段婚姻!熄了灯,独自一人倒在卧房里,凄凉的黑暗中隐约听到男人隐忍的抽泣……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红茶馆酒店十一层的一面窗子里依然亮着灯。之前的几个小时里,梅传孝一直忙着将拆下的被套和床单拧成“缆绳”。电视里已开始了日间节目的重拨,他知道行动的时机到了。
俯下身,将缆绳的一端牢牢地系在床角上,为了保险起见,提前在沙发扶手上绕了两圈。另一端穿过腋下,紧紧绑在自己的腰身上。伸手拉开窗帘,一跃蹬上了狭窄的窗台。
十一层,好高啊!
他下意识地朝窗外漆黑的街道上望了望。先是一阵眼晕,跟着一阵心慌。菩萨保佑,但愿他不会坠楼而亡!若惜啊若惜,我豁出性命全都是为了你,即使面对再大的风险我都不会犹豫,只希望你真在下面的房间里。心中念叨了一句,赫然鼓足勇气,握紧缆绳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放了下去……
梅若惜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轻轻敲窗户。是做梦吗?好象是真的啊……
极不情愿地张开双眼,猛一翻身,霎时被映在窗帘上的黑影惊呆了。
我靠!有没有搞错啊?她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啊?挂在外面的黑影究竟是超人还是蜘蛛侠?不会是含冤索命的吊死鬼吧?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不自觉的咬住被子,光着脚丫下了地,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敲击玻璃的空空声还在继续,她七上八下的心里填满了深深的恐惧……
“若惜……是不是你?”脚尖掂在狭窄窗台上的梅传孝低声呼喊,指关节当当地敲着玻璃。他不断说服自己,千万不要向下看,心虚眼晕很容易摔下去。
啊?这声音怎么那么象是梅传孝啊,看起来她真得是在做梦了啦!梅若惜傻呆呆地缩在角落里,不由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这场梦还真是惊心动魄,怎么就跟真的是的?大概是一心巴望着他能来救她,才一不小心把他编排到梦里。
房间里始终没有人回答,梅传孝不禁有些丧气。或许,若惜她根本就不在这间房里……
怎么不回话呢?里面不论是人是鬼,总该答句话。哪怕骂他一顿,至少也该有个动静啊啊?
再试最后一次!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若惜,我是梅传孝,你到底在不在房间里?”
老天,太真实了!他不会是真得来救她了吧?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发觉自己非常清醒,哎呀,好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是人是鬼总该暴光一下。蒋先生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漏掉一个了啦。
一把拉开窗帘,猛得瞪大了双眼——是他!
忽然热泪盈眶,干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他来救她了,他真的来救她了!千般委屈,万种感慨,一股脑从心坎上涌了出来,顷刻之间泪如雨下……
“若惜,快开窗户啊!”他挂在这里很危险。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啦。看得出她想他,可眼下不是黏糊的时候啊!
“啊。”梅若惜猛然回过神,迅速拉开窗子。只见他双脚一蹬,一个飞身荡了进来。“梅叔,你怎么才来?”她神色十二分委屈,分明是在责怪。
怎么?“才来”……莫非她出了什么意外?“若惜,说,他们怎么你了?”该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不该这么冲动的,“算了,还是等下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再慢慢地告诉我。”
小丫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大救星,用力点了点头。看见对方再次爬上了窗台,十分心虚地问到,“梅叔,还走窗户?”
“嘘,小点声。我先爬上去,等下把绳子扔给你。绑在身上多绕几圈!记住,一定要把绳扣系好!准备好了就喊我一声,别担心,我会拉你上去。”话一说完,便两手握紧绳子,用力向上攀去。他身手极为敏捷,三下五除二就顺着“缆绳”爬进了楼上的窗口。迅速解下绑在身上的床单,扬手扔出了窗外。四下寂静,一条白色的绳索在凄凉的夜风中摇摆……
梅若惜按照对方的吩咐,将床单牢牢地系在腰上。深吸一口气,铆足力气蹬上了窗台。身子灵巧的一转,人已经站在了窗外。
“若惜,再检查一下绳扣,准备好了吗?”梅传孝扒着窗台,将大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按照他的意思用力扯了扯身上的绳扣,仰头朝他打了个OK的手势。够刺激!雌雄大盗,贼夫妻!
“我要用力了,抓住绳子。千万别放手。”梅传孝婆婆妈妈地唠叨了半天,才抓紧“缆绳”用力向上拽。中途还是不放心,再次唠叨起来,“抓紧了,听到了吗?”
“放心吧!”她顾做轻松,脸色发白。
夜色深邃,梅传孝丝毫没有注意到,质地粗糙的窗台对床单磨损的很厉害。只差一步人就到了窗口,床单忽然嚓的一声断裂开来……
“啊!”她尖锐地惊呼。
“若惜!”他大喊一声将身子猛得向前一探,及时伸出的大掌死死钳住了她的手腕。她惊慌失措,纤弱的身体悬在半空,生死一线……
情势危机,梅传孝煞时吓出一头冷汗。过于吃力,手心灼热得象是脱了一层皮。因为受到压迫,手臂上的血管高高突起。平息了心慌,望着荡漾在十层半的梅若惜诚恳地给出鼓励:“不要害怕,把另一只手也给我。抓住我……不会有问题!”
悬在半空的梅若惜,上不来下不去。一脸仓皇的神色,难以压抑心中的恐惧,“梅叔……”猛然扬起手臂,将他伸出的另一只手死死攥在手心里。由于内心的紧张,她汗涔涔的手心变得又湿又滑,天啊!她就快抓不住了啦……
慌乱之间,他的手心也在冒汗,眼看着掌中的小手势不可当的向下滑,“若惜……不要放手啊!”尽力向前探出身子,死命的抓住她。
手指眼看就要脱出他的手掌,求生的欲望指使她下意思地向上抓了一把,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终于不再打滑。
梅传孝的手腕猛然受到牵拉,整个身子跟着抻了一下。天啊,痛啊!整条胳膊一阵痉挛,停在半空几乎不能动弹。
“若惜,我这边用不上力气,抓紧我……”疼痛钻心彻骨,他额上冒着冷汗紧张的说。
“怎么了?”她看出他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
“别问……用力抓住我!”另外一支手猛地一用劲,讲话的声音跟着剧烈颤抖。咬紧牙关,憋足一口气,伴随着一阵声沉闷的撕吼吃力地挺直了身体……
“若惜……”看着她安然无恙地爬上窗台,他身体骤然一沉,霎时昏死过去。
“梅叔,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她咣当一声跪在地上,抱起他失去意识的身体。望着他惨白的脸色,一时忘记了哭泣,“梅传孝,你快醒醒啊,不要吓我?”用力拍着他的脸颊,紧张地唤着,眼泪簌簌落下不停吻着他的前额。
他纠结的眉心微微抽动了一下,霎时感觉到落在脸上的点点温热。吃力地张看双眼,露出颊边的小酒窝,“若惜,放心,我没事的。”满眼温柔,轻轻的安慰着,“怎么哭了?该高兴才是。你能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拇指一挑拭去挂在她下巴上的泪珠,深感欣慰的呢喃着。
她扬起冰凉的小手抹了一把眼泪,抽噎着说:“梅叔……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救我……呜呜……”越哭越凶了。
“哎呀,别哭,还没逃出起呢!快扶我起来,先离开这儿再说!”
“恩。”她用力点了点头,立即照他的话做。
“啊!这边……肩膀大概是脱臼了。”疼痛难忍,一下都碰不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梅若惜起身转向另一面,心疼地自责。
“傻话!把我当外人吗?”在她的帮助下,他用力挺起身体,一手将她揽在胸口,温柔地抱怨着。阿弥陀佛,终于找到她了。她能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幸运了。“若惜,我爱你……今后都不许你离开我!”她根本无法想象,她失踪的这段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梅叔……你……”他是在承诺吗?
“我要你,嫁给我!”他现在有求婚的权利吗?梅若雪还没有同意离婚呢!梅传孝有些后悔,这话说得有点太早了,“算了,先逃出去再说。”
“我们怎么离开这儿?”
“开门出去就行了!”
“这么简单?”
“还想惊心动魄?刚刚我半条命都没了!”他心有余悸,无奈的说。
“那就走吧,还等什么?”仿佛无数来“红茶馆”开房的情侣一样,她紧紧依偎在情人怀里,迈着从容的脚步溶入黎明的夜色……
此时梅传孝的半个身子已经瘫痪麻木了,而如雀出笼的小家伙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