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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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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日起床后先去梦欣居里给修仪请安﹐随后再陪她前往芷庭宫﹐日子过了三天﹐太后娘娘似乎很满意现状﹐丝毫没有让我回来的意思,皇上来梦欣居的日子也明显增多﹐常常和色进﹐笑脸出﹐今日﹐午休刚过﹐皇上就带安塞安聪两侍卫来到了梦欣居。

我与新绣请完安后便是砌茶﹐砌完茶后便十分自觉地与新绣退出了正殿﹐守侯在门外﹐新绣朝我幸福一笑﹐小声道﹕“姐姐﹐这皇上可是越来越喜欢我家主子了。”

我亦回之一个欣喜的微笑﹐便细细听着屋里的私语﹐好长一会儿﹐大约有一两个时辰之久﹐林修仪才替皇上开门﹐他们手挽着手走出﹐两人脸上均是幸福的微笑。

皇上背手立于门前一嗅儿﹐而后轻轻抚着林修仪微微隆起的腹部﹐俯身伏于腹部昵喃道﹕“惺子﹐父皇命你一定要乖乖地听话﹐不许踢你额娘﹐不然待你出来时﹐父皇定要当众打你屁股﹗”

我一怔﹐大伙儿都开怀笑出声来,我亦脸显笑意,微微抬头,打量着皇上,他此时已将平日里的威严一收﹐这笑脸﹐这神态﹐还真有几分令人心动﹐那明察秋毫的眸子﹐那装满天下的雄心﹐他的休闲时刻就是在后宫中这些女人身上﹐这些她曾经心爱的女子﹐这些他此时此刻爱着的女子﹐就成了他最温馨的港湾。

他每天都面对着不同的面孔﹐他心里深爱着不同的女子﹐而每位娘娘﹐却无不对其耿耿忠心﹐他虽贵为天子,可也只是个凡人,也只有一颗心﹐哪份情才是他最在意的?这些妃子中﹐可有一位永不倒的旗?爱情,难道真是如此无私?

“丽人﹐飘飘。”

他忽然间的一语﹐打断我所有思绪﹐我忙将心收回,欠身应道﹕“奴婢在。”

皇上意气风发地挺正身子﹐背手而立﹐铿锵有力地道﹕“三公主近来雅兴十足﹐出尽玩乐的点子﹐将风情园闹得跟茶馆子似的﹐她明日正准备举办一个“通灵画赛”﹐朕认为此赛很有创意﹐其具体规则还未定好﹐过了今夜才会有结果﹐其目地只是想在整座皇宫选出一位画画的高手﹐当然除画师在外﹐现不定规则﹐与此赛的公平公正有些关系﹐每座居﹐宫﹐园﹐楼﹐阁﹐庭﹐苑里各挑出一员代表此次画赛﹐丽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湘飘飘只能代表芷庭宫参赛﹐母后的情形你也是有目共睹,这回,恐怕要轮到你亲自上阵了﹐朕知你画底不好﹐不过也没关系﹐拿不到名次﹐朕照样有赏赐。”皇上又毫无遮掩地将目光定至了修仪娘娘的腹部。

我望见林修仪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望我的眼神里有种深深的哀怨﹐我微微低头躲着眼﹐这皇上也真是的﹐此话为何意?在下人们面前﹐竟如此揭妃子的底﹐我知她难堪﹐又闻她不太自然地笑着回说﹕“皇上﹐画画这回事儿﹐臣妾可真不拿手﹐皇上您也是知道的,依臣妾看呀,还是不去为好。”

“哎!这怎么成呢?爱妃如今已不再是朕从前那个默默无闻的爱妃了,如今朝廷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关注着你呢!你总得给朕留点面子吧?此次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派出一人参加此赛。这梦欣居不能空缺!”皇上笑着扶住了她的肩,她却一脸通红,脱口而出道:“那,那既然如此,就派咱们新绣去吧。”

“娘娘饶命﹗皇上开恩﹗”

林修仪话未落音﹐新绣扑倒于地﹐重重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依旧大喊着﹕“皇上开恩呐﹗娘娘饶命﹗奴婢﹐奴婢﹐奴婢从小做的全是粗活﹐虽识得大字几个﹐可﹐可﹐可奴婢从未碰过画笔的呀﹗奴婢不愿去丢这梦欣居的脸呀﹗”此举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林修仪更是颜面扫地。

我望见新绣着急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皇上与林修仪面面相耽﹐我知新绣这么一闹﹐林修仪则更加难堪﹐于是,我随之欠身道﹕“娘娘只是太过谦虚﹐皇上﹐画赛之事﹐娘娘定会有法子的﹐您就请回吧﹐皇上。”

林修仪平静地看我一眼﹐不再出声﹐新绣跪在地上埋着头﹐皇上一怔﹐又望我一眼﹐忽而朗声大笑道﹕“湘飘飘呐湘飘飘﹗你虽只是个丫头﹐却总是不一般呐﹗竟敢对朕下逐客令﹐当今妃嫔中﹐恐怕也找不出一人吧﹗哈哈、、、、、、”

我低头不语﹐心知皇上并没有生气﹐也就没请罪﹐果然﹐皇上与林修仪道别后﹐阔步离去﹐而我﹐自然是被林修仪叫进了正殿。

不待她开口﹐我诚诚恳恳的跪下身去﹐抬头看她﹐她微诧﹐到前方的红木软垫椅里款款入座﹐双手安然放于腿上﹐她并不正眼看我﹐而是将目光拉向窗外﹐我亦不先开口﹐知刚才之语有损她的威风﹐是错在先。

“新绣!你先下去!把门关上!”

“是,娘娘。”

我心一紧,沉默着。

许久﹐她才开口平静地问了一句﹕“你会喜欢皇上吗?”

我内心不得不被猛然一击﹐此情﹐此景﹐此语﹐与一月以前在淑妃雪儿的谊兰楼里极其相似﹐那银针之痛﹐顿时涌上心头。

正忆着那日的场景﹐雪妃美丽高雅的身影﹐我的心不由得凉了半截,我深深畏惧那种惊世的美丽。

修仪似乎有些不耐烦,她又将方才之话重复了一遍﹕“你喜欢皇上吗?”只是少了个“会”字。

也正是因为少了这个字,我慌张迎上她平淡如水的目光﹐你喜欢皇上吗?她竟然把这个“会”字给去掉﹐这让我更不知如何作答﹐我望着她﹐不作答话﹐因为这是一个我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我喜欢皇上吗?他是天子﹐是一国之主﹐是天下最有本事的男人﹐最有权威的男人﹐生为他的奴婢﹐又怎能不喜欢呢?倘若喜欢﹐又谈何喜欢呢?我又可以拿什么去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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