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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南宫莲溪愈是躲他了。
不过呢,也有躲不过的时候,例如晚上就寝时。
门咿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南宫莲溪连忙跳上床,将自己埋在被窝里——装睡。
想都不必想,能够在夜深人静时未经通报就能进湘静苑的,除了近日将她的心思搅得一团乱的染阑夜,还会有谁?
“溪儿,怎么这么早睡?”慵懒的声音透过被子钻入她的耳朵,惹得她心跳不稳。
“……我累了。”埋在被窝里的声音含糊不清,“溪儿好困,夜哥哥……如果没有其他事……不如……”
她想说不如明天再来,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想见到他,于是,未完的话就这样哽在喉咙里。
“不如什么?不如一起睡?”他歪曲地接下她的话。
“怎么可能!”她惊呼。
“怎么不可能,还记得小时候么,你总爱半夜摸到我床上,害我第二天起来,总是被你家的几只恶狼盯上……”
“可那只是小时候啊。”她小声埋怨,“现在我都十六了,长大了。”
“我知道你长大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隐隐带着几分哀怨,“所以,我要求你补偿我那时被你家恶狼‘虐待’的精神损失。”
“补偿?”她被他的语气骗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补偿?”
“很简单。”他似在笑,邪魅的笑,得逞的笑,“这次换我爬上你的床好了……”
被子一掀一落,有风乘隙吹入,接着是一阵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呼出喷在她的后颈上。她陡然睁大了眼睛,夜哥哥他……真的躺在她身侧了么?
身子陡然僵住,她半分也不敢乱动。
“溪儿……”呢喃细语响在耳畔,他手臂环过她的身子。
她浑身一颤,心跳如擂鼓,一下接一下震得她生疼。
捂着心口,她终于缓缓启口,“溪儿不懂……夜哥哥不是一直将溪儿当成妹妹吗,而我,也一直将你当成是溪儿的夜哥哥来敬重……”
他怔了怔,眯起眼,“是么?你对我的感情,就这样?”
“不然还有怎样?”急急开口,他的语气令她心慌。
“以前兴许是这样,可是经过这段时间,我以为你已经开始习惯我是一个男人,而不仅仅是你的夜哥哥。”
她眉头皱起,“夜哥哥,溪儿不懂你的意思……”
染阑夜眸子黯了黯,嘴角略动,“……不懂么?”伸手扳过她的身子,逼她抬眸与他目光相对,就在她开口欲说话时,他蓦地欺近她,握着她的脸,贴贴实实地吻上她的唇。
良久,才离了她,微喘一口气,低哑道,“现在可懂了?”
她眼里水雾弥漫,脸上红晕浮现,她的肩在抖,唇在颤,她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这就是男人,如果这就是他的意思,那么,她懂了……
原来他没有将她当成是妹妹。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她,就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自心底里不断涌起的这种感觉是什么?
如水漫过,四周的迷雾尽数散去,心中一片清明;亦似被人当头一棒,心中恍然醒悟……
湿湿的,酥酥的,麻麻的,有点疼,有点难受,又似乎有点……欣喜。
染阑夜眼睫微颤,目光凝着她脸上,“你似乎已经明白……”
南宫莲溪抬起翦水双眸,看着眼前这张绝艳的脸容,心中又松又窒,忍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夜哥哥……”她试探似的低喃一声,随即极快地捂上心口……果然,这颗心,是跳得越来越快了。
见她如此模样,染阑夜目光闪动,大手探至她脑后,将她狠狠压至自己怀中。
无数次,无数次,他连做梦都想着这样的情景,想着两人相拥,相缠,相爱,想着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
而此刻,这魂牵梦绕的人儿,就在他的怀中!
下巴抵着她头顶,他握着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低低地哑声道,“你听。”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清晰地听到他的心一下下地,跳得飞快。
她心口一震,脸上霎时潮红一片。
他望着她,半晌,轻轻一笑,俯身再度吻上她。
南宫莲溪身子一颤,却也不再挣扎,只任他在她唇上缠绵吸吮。
唇上温度烫人,全身酥麻一片,她拉紧他衣衫前襟,身子软得快要化开来。
从来不知亲吻的感觉如此美好,更不知他的温柔会让她迷失了心神。
她与夜哥哥……
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不敢想的事,竟然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怪异,甚至荒唐,可是她,却觉得春水漫流,心中温情一片。
“溪儿。”他离了她,微微喘了口气,低低唤道。
“嗯?”她亦低低回应,却仍然不敢抬眸看他。
“不要再躲着夜哥哥了,好不好?”
“好。”
他眸光一亮,“那么,你肯接受我了?”
南宫莲溪轻轻摇头,“夜哥哥,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溪儿都懂,可是,溪儿却不知道自己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溪儿不敢承诺些什么,也希望夜哥哥不要再逼我。”
“好。”他低头,轻轻啄了下她俏俏的小鼻尖,他的溪儿呵,脾气有点倔,性子亦是比其他女子有些迟钝,可是此刻,她却承诺不再躲他,也鼓起勇气去正视他……
便就依了她,慢慢等她。
等她,来爱上他。
“夜哥哥……”她缩在他怀里,声如蚊呐。
“嗯?”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为什么……是我?”相比其他女子,她并不算是最出色的一个,而风华绝代的夜哥哥,为何只选择她?
“你说呢?”他邪魅一笑,舌尖顺势舔舔她的唇形。
她真的偏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溪儿想不出。”
他低低一笑,真是爱煞了她认真的模样,天真得像个傻瓜,也许就是这份纯真吧,才让他深深地恋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