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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去找王爷说说喽!”师傅依然不咸不淡地说着,真是与他毫不相干般那么不疼不痒的。
“去说说,一来可以为你洗清‘冤屈’,二来如若能说服王爷,要他放弃初衷,省得最后促成了一对旷世怨偶不说,还害了两个年轻人一生的幸福,这可是大大的功德一件啊!再说了,如果能让他们父子放下成见、冰释前嫌,这估计是你我都想看到的最好的结局了吧?”
揉着似乎正在慢慢变青肿胀的膝盖,我欲哭无泪地道:“无论结局怎样,反正这口超级无敌大黑锅,我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毫无怨言地背下去!”
想了想,我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嘿嘿,哼哼,嘿嘿哼哼!”
“喂!小丫头儿,你不会是气傻了吧,怎么笑得这么渗得慌?!”破天荒的,老头儿望着我打了一个冷颤。
不理会师傅的“老脸失色”,我奸佞地斜着一边的嘴角,阴恻恻地笑道:“不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冷面王爷嘛,嘿嘿,看我怎么收拾他!嚯嚯嚯……”
一惊,忙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嘴:“怎么一不小心,把桃花仙的‘磨刀霍霍向猪羊’都给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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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西偏苑,王爷的书房所在。
古色古香的雕花月门内,一株缤纷的玉蓉开得正艳,沉甸甸的花朵儿压得树枝都沉了下来,低低地垂到了屋顶、房檐、和小窗前。
雕琢着菱花的木窗轻掩着,一丝温暖的烛光透过窗缝柔柔细细地泄了出来。这本是极静谧而甜香的夜,是很适合读书的时候,也是很适合读书的地方,但有人却并不这么想。
隔着一张宽阔的花梨大案,雪峰傲然地站着,年轻的脸上是那么坚定而狂热的执着,一双灿然明亮的黑眸直直地迎视着对面那双极为相似的,但却只有冷清与漠然的双眸。
“不管一千次还是一万次,我的回答都不会变!我之所以现在还肯站在这里跟你谈,是因为我不想在举行定亲礼的当天,客人们才发现本该参加定亲礼的我却没了踪影!只留下您一个当公爹的王爷在这里纳订、迎亲,呵呵!”微微一笑,雪峰挑起了双眉,一脸故意地忤逆不屑道:“只怕到那时候,可就不是丢我一个人的人了!”
“呵呵,呵呵呵呵……”坐在椅子里的王爷居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笑得那么有趣。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里,反而有些决绝与狠厉之色慢慢地积聚到了眼里:“看来,当初把你送上龙吟山学艺,是我走得最错的一步!今天,你居然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想要舍弃赐予了你生命,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生身父母不成?!”
“呵呵,是吗?”闻言,雪峰也笑了,笑得那么悲哀,笑得那么决然:“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么?哈哈,哈哈哈……”
一脸悲哀地望着自己的父亲,那张熟悉的面孔,是心底里最痛的梦魇,也是心底里最痛的期盼!
“不错,你是生了我,可是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儿子看了吗?在你的眼里,我没有大哥文武全才,没有二哥聪颖过人,没有三哥孝顺知礼,我!”愤怒地指着自己的胸膛,雪峰瞪大了通红的双眼,嘶声道:“是你最失败的儿子!一无是处、浑身是错的儿子!让你后悔恨不得没生过的儿子!既然如此,你何必操心为我定什么亲呢?我不想定亲,是因为我不想娶一个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女人,因为我是人!一个人!我有感情,会思想,会哭,会笑,会伤心,会高兴!而你,你在乎过么?!在乎过我的感受么?!”
望着那个端坐在椅子里,始终不动不摇、面无表情的父亲,雪峰的心慢慢地、慢慢地沉到了最底,沉到了毫无希望的深渊里。颓然地一笑,望向那个陌生而熟悉的人,郑重地道:“王爷,请您不必为我费心了,雪峰在此多谢了!”
深深地一揖到底,断然地转身离去,却在即将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猛然收住了脚,回过头轻轻地道:“这是我的决定,不关任何人的事!请王爷不要为难我的小师妹,这是作为儿子的我,对你提出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请求,希望您能满足我这十八年来唯一的——请求!”
语毕,“哐”地一声推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阵夜风从打开的房门中扑了进来,烛光跳了跳,扑簌簌滴下了几滴烛泪。
烛光里,那个锦衣华冠、面容威仪的忠勇王爷,慢慢地、慢慢地,竟似虚脱了般地瘫靠在了椅背上,轻轻合上了眼,紧拧的眉头间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一张如冠玉般白皙而沉静的脸上,现出了那么触目惊心的疲惫与心伤。
半晌,一直紧握成拳的手掌摊开了,一只折断了的玉管毛笔叮叮咚咚地滑落到了地上,而尖厉的折口已将白皙的掌心刺得一片血肉模糊……
“唉——”一声清婉的低叹从窗口飘了进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谁?!”只是人影轻轻一闪,烛火跳了两跳,原本坐在花梨大案后的王爷已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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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灼灼盛开的玉蓉树下,一个白衣濯濯的清丽少女背面而立,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子拖在脑后,五彩的丝绦在夜风中轻轻飘荡,带着一股子清新与俏皮的甜美,那么自然而坦然地负手仰望着满树的璀璨芳华,竟似一幅画般那么和谐而动人,反而让刚刚飞身跃出了窗外的忠勇王爷感到一阵错愕怔忡,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冒冒然的闯入者。
半晌,冷漠而鄙夷的语声才缓缓响起:“是你——?!”
“是啊!”满不在乎地望着头顶上方美丽的玉蓉花,这可是师姐最喜欢的花唉!因为这花代表着她与大师兄的一段记忆,一段纯真而青涩的爱恋,一段美丽而旖旎的回忆。
“你来这里干什么?”冷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了几分不耐与厌恶:“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么?怎么还敢擅闯王府禁地?!”
满不在乎地一笑,我故意气死人不偿命地道:“我不知道啊!而且也没人告诉我这里是禁地啊!”
耳边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突然想到,自己的脖子刚才不知道洗干净了没有,不然等下王爷咬上来的时候只怕会嫌不够卫生呢!
忍不住扑哧一笑,回头看看面色铁青的“老”王爷,心下不由更乐了,如果没穿的话,以我现在的年龄,说不定和这古板王爷也就是——“革命同志”关系,大家也就差个十来岁嘛!最多他“老人家”已混到了科级干部,而我还在基层当跑腿的小办事员。呵呵,但大家也都是朋——友——嘛!
再次咧着嘴哈哈一笑,我转过头一脸灿然地望着他道:“伤心就哭出来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哭了的事情告诉给四师兄听得!”
“放肆!小小丫头居然敢拿本王开玩笑,冒犯本王——”
“行了——!”无奈地掏了掏耳朵,我懒洋洋地道:“我来不是想看你给我摆王爷谱的!生气归生气,想骂人捡重点,别拐弯抹角的,听的人着急!”
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忠勇王爷,我一脸灿笑地凑了过去,心里却在哀叹:“唉,四师兄,为了你,我可是连做人的尊严都丢掉了!你爹刚扇完了左脸,我又把右脸凑过去了,还真是贱得够呛哦!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就是见不得亲人不得团聚、父子反目成仇呢!”
一脸讨人厌的傻笑着,我像疯了一样“找打”地道:“生气不?生气吗?你儿子不就是为了我才跟你父子决裂的吗?那你还等什么,骂吧!我听着呢!有本事你就把我骂跑了,不然我就偏要缠着四师兄,让他宁死也别跟那个‘千鹿女’定亲!”
“你、你、你!”用手指着我,那个平板无波、高高在上的冷面王爷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爱子心切,但又无计可施、痛心疾首的父亲。
一脸无所谓地玩着发辫,拂拂衣角,理理发鬓,四处逛逛打量一下,身后拖着一个喋喋不休、怒骂不止的——王爷!如果此时有人闯进院来,估计得被吓死,不是被我,而是被那个像是在菜市场里骂街的大爷,哦不,是王爷!
半晌,气定神闲的我托着腮,一脸“蠢”真地望着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冷面王爷,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也是他今晚受得刺激大了,不然以他刚才“翻窗户”时那利落的身姿来看,只怕是让他不吃不喝地连骂上三天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骂够了没?骂够了能不能听我说两句话?”拍拍手,我神采奕奕地跳了起来,看看正忙着专心喘气的王爷,此时估计是连答应一声的功夫都没有,只是在那里拼命地抽着气填充肺部。
忍不住扑哧一笑,我慢慢地说道:“雪峰今年十八岁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只有十三岁,和我现在差不多大!第一次见面,我就只觉得这是个极其干净纯良的孩子,有着像阳春白雪一般清朗而明净的胸怀,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那么开朗而热情地注视着我,爽朗的笑容像午后的阳光,霎时便温暖了人的心。说出来您或许不相信,尽管当时我只有八岁,但是我居然想,如果以后,我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孝就好了!”
“哼!不过、生就、一副好皮囊罢了,肤、肤浅!”有些嘶哑了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累成这样了还堵不住你的嘴!”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斜着眼瞟了瞟正扶着树干大口呼气的冷面王爷,状似什么都没有听见得继续道:“后来我和几位师姐、师兄一起在龙吟山上长大。四师兄学功夫是最不用心的,每天夜里他都会遛下山去玩,等回来的时候还总是带着一身的酒气与香气,别的还没什么,就是这点我很不以为然。因为我知道,他其实很聪明,我们要花好长时间才能学会的拳法和灵术,他只看一遍便可记住了,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推陈出新。现在他最擅长的灵术合击之术,是他自己独创出来的,而且深得师傅赞赏。在每次下山去游历的时候,他的灵术合击为百姓们祛除了不少邪灵血尸的祸患,很受大家尊敬!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他每次带着一身脂粉香回山,可能因为我是女人吧,所以我不喜欢整天留恋花丛的男人,不管他是谁!”
看看逐渐平静了的王爷,正一语不发地静静聆听着,如老僧入定了一般,面无表情,眼皮微合,如泥塑般不动不摇,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了。
忍不住满意地偷偷一笑,我淡淡地道:“王爷知道我们种菊山庄在离界修行界中的地位吧!您更知道我的大师兄枫雾,是青年一辈修行者中的佼佼者吧?他不但修为深厚,而且谦恭儒雅,为人淡定。最难得是年纪轻轻虽已名动离界,但却始终坦然处之,不骄不躁!您或许曾想过吧?如果雪峰能像他大师兄枫雾一样,或者哪怕只有枫雾公子的一半也好啊!您有这样想过么?”
看看依然不发一言的王爷,我轻轻一笑,自管自地说下去:“每个父母都会有这样恨铁不成钢的想法,但是如果真让他们拿自己的孩子去换那个心目中完美的孩子时,十个有十个又都不愿意换了!因为,不管怎样,始终只有自己的孩子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人,是母亲十月怀胎,是父亲日思夜盼,才盼来的、等来的宝贝啊!”
说到这里,我望着已闭上了眼,身躯还有些微微颤抖着的王爷,深深地一笑道:“王爷!您愿意跟我打个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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