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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从中听出了苗头,“什么意思?这落水难不成与那灾星还有关系?”
“哼!六弟亲眼所见,就是陆云宁将婉儿推下水的,要不是婉儿求着我不要说,我早就将人带过来给婉儿跪下道歉了!”陆云羽怒气难消。
他都不敢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听友人的话从护城河边回府,他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婉儿了!
“婉儿,可是真的?”甄氏故作生气的问陆云婉。
“我...,我...,我不知道。”陆云婉急的快哭了,忙拉着甄氏的手腕,“可我相信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我...,我相信姐姐。”
“而且姐姐也落水了。”
“对了,我要去看看姐姐才行,姐姐一定吓坏了。”
陆云婉说着就要起身。
甄氏看在眼里,当然知晓陆云羽说的都是真的,脸色难看至极,“看她做什么!那个灾星,倒是死了才好!”
“你性子软,又善良单纯,你怎么会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说不定那灾星就是故意谋害你,再自己跳下水的。”
“不会的,姐姐怎会?”陆云婉瞪大了眼睛,眼睛里都是澄澈和难以置信。
陆云婉似乎想到什么,随即大哭起来,“一定是因为我,一定是因为我抢走了娘亲和兄长们,所以姐姐恼我。”
“都怪我,姐姐受了苦楚才回到侯府,可我却挡了姐姐的道。”
“娘亲,不如娘亲明日就告诉所有人,姐姐才是侯府的嫡出,而我...,我,我不过是庶出而已,这样好让姐姐开心。”
甄氏脸色一沉,“胡说什么傻话。”
“就算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一切都像极了我,谁敢跟你争。”
“至于陆云宁,侯府这两年已经在补偿她,何须你自降身份去讨好她,你放心,她若是敢在外头胡言乱语,我定不饶她。”
甄氏不悦的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子,“你们是怎么做兄长的,这都保护不好自己妹妹。”
“你们难不成是觉得婉儿不是我亲生的,就懈怠不成?”
陆云丰与陆云烨齐齐变脸。
“母亲这话严重了,我们自然都是首要顾着婉儿的。”陆云丰说完,主动请缨,“我这就去将云宁带过来。”
陆云丰走的文路,自带着儒雅之气,可生气起来,渗人的厉害。
一路上,陆云丰都阴沉着脸。
路上的下人纷纷避让,看着陆云丰的方向,心知这五姑娘又要挨罚了。
他们只是下人,也只能叹息一声。
要入梧桐院儿,必先经过府里的厨房。
厨房之地已经是偏远的,可这梧桐院儿还得往里走。
陆云丰头一次觉得这一条路这么远。
“求求你们了,你们就再借给我药罐熬药吧。”
惊蛰捧着一碗药渣,跪在地上求着厨房的伙夫。
伙夫不耐烦驱赶,“滚滚滚!”
“没有银子也想借药罐,你当这炭和罐子的大风吹来的?”
“我们还要忙着给五姑娘熬煮补药,你赶紧滚开!”
惊蛰脸上都是泪痕,哭着道:“可我们姑娘真的病了,刚才还起了高热,真的需要用药。”
伙夫嫌惊蛰碍事,抬脚将她踹开,“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知道若是这补药送的晚了,夫人和公子们定要责怪。”
惊蛰被踹翻在地,手里的药渣再一次洒出来,被伙夫踩进了泥里。
“啊!姑娘的药,不要踩姑娘的药!”
“呸!吓死老子了,什么药不药的,不就是一些药渣。”伙夫唾了一口唾沫,嫌弃道。
惊蛰见药渣都脏了,捡不起来,无助的坐在地上哭。
陆云丰皱着眉头,大步走进院儿里。
陆云宁的丫鬟?
好好的药房不去,抱着一些药渣在这里胡闹什么。
要是耽误了婉儿的药,夜里她又该咳的睡不着了。
“喧闹什么?”
伙夫见是陆云丰,立马俯身行礼,“大公子。”
“大公子。”
惊蛰也连忙拍起来,欠身道:“大公子。”
“吵吵闹闹做什么,抱着一些药渣杂在这里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惊蛰委屈不已,“是...,是六公子将汤药掀翻,奴婢这才又来麻烦。”
一想到陆云宁,惊蛰就直掉眼泪,“姑娘,姑娘她真的病的很重。”
‘砰’的一声跪下,“大公子,求大公子垂怜姑娘,让账房支些银钱给奴婢,好让奴婢重新去给姑娘抓药。”
惊蛰说完就开始给陆云丰磕头。
一声高过一声。
陆云丰拧眉,“请大夫能用多少银子,我侯府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是..是上次生辰宴后,姑娘被罚禁足,原本的二两月银也没有了,奴婢当真是没有办法。”
惊蛰匍匐在地上痛哭。
断了月银?
还只有二两?
是了,陆云丰想起上次生辰宴的事情。
这也是陆云宁自己活该。
起初他将人接回来,侯府可不曾少了她的吃穿,他也是想将她当做婉儿一样对待,只要她安分守己,可她心思深沉,处处故意讨好他们,他们对此反感,而她还妄图从婉儿那里骗取不是她该肖想的东西。
生辰宴上,贪图婉儿的云纱。
那云纱可是御赐下来的,岂是她可以肖想的?
一匹云纱价值万金,既然损毁,那断了她的月银来赔,也是合情合理。
“那是她活该。”
“大公子,姑娘真的病的很重,求大公子给奴婢些银钱,求大公子了!”惊蛰又开始磕头,脑袋都磕破了。
陆云丰这才瞥了伙夫一眼,“你,跟她去寻抓药的四公子,一起抓了药后回来熬煮好。”
“是。”
惊蛰忙叩谢。
陆云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看她是担心婉儿醒来后会告发她,她担心被责问故意推婉儿下水而故意装病,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她最好是真的,否则,他定不饶她耽误婉儿喝药,还纵容下人胡闹!
陆云丰走进梧桐院儿里,推开门,门上都掉灰。
呛的他忍不住咳嗽一声。
院子里一览无遗,那一棵梧桐叶落的快尽了,瞧着没有什么生机。
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枯叶,新的旧的,很久没有人清扫过了。
果然是个不讨喜的,连这院儿里洒扫的下人都避着她,如此不会驭下,如何做候府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