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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
里头寒气阵阵,犹如冰窟。
陆云丰眉头忍不住紧皱起来。
墙角阴潮一片,长了大片大片的霉斑。
气味难闻。
屋里安静的过分。
陆云丰看着床榻上的人没有气息起伏,吓了一跳,立马冲进去。
莫不是真病的快死了?
可刚上钱就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冷静的可怕,也漠然的可怕,带着一丝戒备。
陆云丰下意识有些心慌,但很快反应过来,“醒了?”
陆云宁撑起身子坐起来,靠在摇摇欲坠的床杆子上,也没有个帐子,光秃秃的杆子,她也不怕疼,就那么靠着,然后看着陆云丰,“有事?”
声音沙哑,有些难听。
陆云宁看着陆云丰,心中有一瞬间的复杂,可也只有一瞬间。
当初陆云丰将她接回家,在河里救下她,她是感激的,甚至对陆云丰有些依赖。
可现在,她不再想跟他有半分关系。
她知道,陆云丰是来兴师问罪的。
“婉儿醒了。”
“我知道。”
陆云宁挑眉,所以,他的下一句应该是为陆云婉抱不平。
陆云丰轻咳了一声,不悦道:“这屋里冷的跟入冬了似的,怎么不知道领炭来烧。”
“我看你是故意如此,好以此生病,来逃避追责吧。”
“你为何就是要将心思用在争宠上面?这里没有贪图你什么的男人,没有人会信你这一套!”
陆云宁难受的厉害,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
她刚才昏厥了过去,悠悠转醒就赶上了陆云丰进门。
“炭火?”
“去年的冬日就不曾有的东西,今年又怎么会有。”
陆云宁唇边讥讽。
去年冬日,她刚回府。
甄氏觉得她会克母,便将她扔来了梧桐苑。
梧桐苑偏远,这明摆着是甄氏对她的态度。
那些婢女都是拜高踩低的势利眼,自然是看得出甄氏是何意,如何还会顾着她,给她送什么炭火。
连这唯一的一床被子,都是惊蛰求着人要来的。
陆云丰一惊。
什么叫做去年都不曾有?
陆云丰环顾屋里,头一次将屋里看的这般清楚。
简陋的厉害,唯一的保暖之物,就只有一床被子,还已经有些发黄。
定然是府里的下人偷奸耍滑,偷了懒。
“那你也就该想想,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为何这些下人都对你避之不及,不愿来你这处当差,还私吞你的东西。”
“为何婉儿却是下人爱戴的好主子,你可曾好好想想。”
陆云丰说的义正言辞,仿佛这一切都是陆云宁咎由自取。
她想?
如何想?
想候府如何偏疼陆云婉,想陆家兄弟如何将陆云婉当做掌中宝,捧着怕碎,含着怕化,想他们如何将她当做草芥,当做绊脚石?
“还有事吗?没有事,请出去。”陆云宁眼睛都不眨一下,懒得看陆云丰。
多说无益。
对牛弹琴的蠢事,她不愿再做。
“婉儿生病了还念着你,你与我过去一道见见她,好让她安心。”陆云丰说的理所当然,“婉儿一心念着你,可你是如何做的,当真是白眼狼一般,不知感恩,这次婉儿落水,是不是你...”
“是。”
“我就知道你...”
陆云丰怔在原地。
少女的声音沙哑,毫不犹豫的承认。
他还以为听错了,毕竟以往陆云宁做错事,可是从未承认过错误,这也是他最讨厌陆云宁的一点。
知错不改还固执不讨喜。
“婉儿落水是你故意推的。”陆云丰又问了一遍。
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直接定罪。
“是。”
陆云宁疲乏的闭上眼,浑身越发灼热,四肢百骸都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果然是你!你为何就是不知悔改,偏要如此歹毒行事,婉儿事事都念着你,你倒好,只想要置她于死地,你就这般容不下她?”陆云丰怒道。
“是。”
陆云宁强打着精神,弯唇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只可惜,她没死。”
“你!”
陆云丰被陆云宁气的脸色铁青,“你简直无可救药!”
“我当然无可救药。”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道歉我不会,除非你打断我的手脚将我拖到她陆云婉面前去,否则今日,我不会出这个门一步。”
陆云宁仰起下巴,不服输的看着陆云丰。
“冥顽不灵,你必须去给婉儿道歉,再当众发毒誓,日后不许再与婉儿过不去!”
陆云丰说罢就直接伸手去拽陆云宁的肩膀,企图将她拽下床,可手碰到陆云宁的时候,被她身上的滚烫灼到,松了手。
陆云宁浑身没有力气,被他一拽,整个人重心一歪,直接从床上滚下床。
重重的摔在地上。
陆云丰眉心紧皱,伸手去扶她起来。
陆云宁冷笑,咬牙将他的手拂开,“不用你假好心。”
陆云丰不解,“怎么会病的这么重,就算为了逃避责骂也不必如此伤害自己。”
“你若低头诚心认错,我定会央求母亲减轻责罚。”
陆云丰当是陆云宁自作自受。
“呵,昨日落水,我的好三哥眼里只有陆云婉一个人,让我差点淹死在河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不要伤害我?”
陆云丰:“什么意思?”
不是她推的婉儿落水,她怎么会差点淹死?
难道是自己跳下去,好将一切说成意外?
如果真是这样,那陆云宁的心机未免太重了些。
陆云宁撑起身子站起来,“意思就是,我为了让陆云婉死,将自己也伪装成受害者,好借此将一切说成意外。”
“听懂了吗?”
“听懂了,就滚。”
陆云丰心中所想被陆云宁亲口说出来,心口怪异的厉害,“不要意气用事。”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陆云宁反问。
陆云丰:“......”
“先跟我去看大夫。”
“不必了,死不了,以前也是这样,也没见因为没有看大夫就死了。”
“我命硬,不劳驾您。”
“你!”陆云丰被她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就不能像婉儿一样乖巧懂事吗!偏要如此牙尖嘴利,我可是你大哥!”
陆云宁:“不好意思,你乖巧懂事的妹妹不在这里,我很累,想要休息,若是你想让我给陆云婉道歉。”
“我说了,打断我的手脚,拖我过去。”
“陆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