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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殿门方觉殿外燥热天气窒人心闷。
略微沉气,举目而望,方觉骄阳犹似火烈,却无奈她一身冰寒。
红绸跟出扶稳她,赵昂派来的两个侍卫紧紧随着,骄阳燥热令心气烦乱,她想不通,为什么欧阳夙竟会大瀛了与芊雪的婚事?
似乎途径各人皆投来异样的目光,水芙宫隆宠一时的淑妃长跪于凌华殿前,昏厥在风雨中,恐在极长的一段时日里皆会是人们不厌的谈资。
纤纭无暇顾及那些风言风语,暑热沁得细汗泠泠,可手心仍是霜一样的冷。
红绸突地想到什么,凑在纤纭跟前:“对了纤纭,你昏迷的这些时日,皇上似是长往双月宫去。”
纤纭倏的顿住,回首望向红绸!
双月宫——容妃漠芙居所!
纤纭眸光暗转,美目纠结,她想,以漠芙性子,她该不会屈从于赵昂才是啊?
日光骄烈,一句话突地明晰脑海,心底豁然一惊!
她曾记得,赵昂说过,在她昏迷的时日里,是漠芙公主以楚诏秘药救治了欧阳夙,如今她又有意献媚于赵昂,难道……
心内百转千回,赫然揪紧。
难道……她竟是有意报复自己吗?
想来,不禁毛骨悚然,目光被骄阳炙烤,灼热难当!
“姨娘。”正欲言语,却瞥见两名紧随的侍卫,目光直逼,纤纭暗了脸色,转而道:“退到一边去。”
侍卫互看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回淑妃,皇上命咱们好生伺候淑妃,不得……寸离半步!”
纤纭冷峻怒视,伸手折落身畔桂树枝蔓:“皇上可有叫你们监视于我?若是有,我到要去问问皇上,是否我与姨娘要说些个女人间的话,亦要你们两个大男人不得……寸离半步?!”
断裂的声音,刺入耳中,香郁浓凝的桂子花纷纷落下,那一支白色,便在女子手中凋落。
二人相互对望,一时无语,只是站着不动,纤纭将一支桂子掷在地上,转身向着赵昂御书房而去,二人这才迎身上来,他二人深知,淑妃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在宠不说,传说中的心肠却并不良善,若是添油加醋的禀告给皇上,他二人怎还有命在?
连忙跪倒,拦住纤纭去路:“淑妃恕罪,属下们也是奉旨行事。”
纤纭低眼望着他们:“现在,我要与姨娘说些个私密之事,你二人还要听吗?”
二人低首,不敢再言,纤纭抬眸,忽见浓郁桂树后一人与另一名男子缓步而行,桂树林径,谈笑风生,正是南荣无天!
她错身而去,不再理会跪地的两名侍卫,侍卫起身回首,欲要跟上,红绸却以目光迫住二人,二人,二人远远站在当地,眼看着纤纭飘然而去,向林径间两个男子走去。
日光下,玫红色锦帛隐花分明,内里月白色裙裳扫开脚边零落的桂子,她赫然站在无天与另一名陌生男子身旁,声音好似这夏日中一道寒霜:“我有话与你说。”
南荣无天淡漠看她一眼,与身边男子微微低身:“参见淑妃娘娘。”
纤纭目光微侧,看在身边男子身上:“我有话语南荣无天讲。”
那男子清秀的脸上都微微绯红,淑妃绝尘的国色容颜,着令这满园盛放的鲜妍花朵尽皆失色,那人忙低了眼睛:“臣,告退。”
他转身而去,无天却冷笑道:“我与淑妃似乎无话可说。”
纤纭看着他,俊朗的少年,隽秀的面容,一双眼中,明明清澈无澜,却凭显得那般疏离。
纤纭默默转首,背身对他:“你很讨厌我?”
无天一笑:“谈不上,只是不甚喜欢到是了。”
纤纭玫红色锦帛被微风扬起,墨发随之飘展,这般幽丽的背影,却令无天不想多看一眼,他转身欲去,纤纭却叫住他:“我想见欧阳夙,只有你能帮我。”
无天顿住脚步,回眸看她,许久,漠然一笑:“可是,我不会帮你,淑妃冰雪聪明,该想的到,我……是南荣无天,而不是南荣子修!”
他语气无波,平静说来,纤纭心里却有莫名苦涩,无天的眉眼,越发像极了父亲,俊薄的唇更与红绸如出一辙,可是对于自己,那个曾亲手抱过,曾喂他吃下第一口苹果泥的自己,他的眼中只有冷漠!
“淑妃,不要再想着破坏芊雪与欧阳先生,如今他们两情相悦,大婚在即,你若果真为欧阳先生着想,便该放开手,放他幸福!”无天静声说,亦如他惯有的沉稳。
纤纭却涩然一笑,浓郁的桂子香飘入口鼻,腻人的甜涩:“南荣无天,你喜欢芊雪是不是?”
纤纭转身,只望无天容色陡然一变,容暖夏日,桂子香落,落在他脸颊上,映着他目光的闪躲。
无天实不曾想她有此一问,从来沉静的眸,终有一丝微澜:“淑妃说笑话了,无天于华雪公主,怎敢有非分之想?无天……只当公主是个体贴入微的姐姐罢了。”
声音一分分低弱,漆黑的瞳眸被敛在眼睫中,不明他眸色的变动。
纤纭心中无端端酸涩,听着俊朗少年微苦的一句,竟是心内纠痛:“你……很望有个姐姐吗?”
深深吸气,掩饰喉间的哽涩,绝美的墨睫低垂,却忍不住眼泪欲落。
无天却冷声一哼:“我与淑妃似还未曾到谈论这些的交情。”
锦袍微摆,转身欲去,纤纭却道:“那么二公子,你总该在乎芊雪吧?也总该为你这个姐姐着想是不是?欧阳夙爱的人是我,你和芊雪明明都心知肚明,却如此一意孤行,难道……没有爱的婚姻二公子还没有看够吗?”
无天顿住脚步,风声过耳,纤纭的声音无比清晰:“二公子,若是你亦如芊雪一般自欺欺人,那么傅南霜便是芊雪最好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