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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内是咸腥的味道,赵昂将那柔嫩的肩咬破,又轻轻细吻着那肩上血迹,纤纭疼得战栗,泪水掉落:“赵昂,是谁说,他不会再令我受到伤害?是谁说,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又是谁说……他会用他的一切补偿我?!”
肩上的痛,不减分毫,只是那吮吸的吻骤然停住,被紧紧攥着的肩松开,纤纭剧烈喘息,转过身来,雪眸凝满堆砌的冰霜,愤恨的目光,几乎将赵昂望穿!
赵昂眼眸阴森渐渐淡薄,唯余满眼的怅然,他盯着那被自己咬破的香肩,凝白如雪的肩上,鲜血滴落,沾染了她纯白色的裙裳,撕裂的绉纱垂下,流露万种风情!
两名侍卫不经意抬眼,望见那香肩春色旖旎,却被煞血染红,心内皆是一阵血热,又慌忙低下头去,赵昂亦很快意识,连忙将搭在躺椅上的玫红色锦帛披在纤纭身上,欲要为她拉好,她却冷冷的避开他,转身道:“我累了,皇上请吧,双月宫容妃,定是沐浴更衣期盼着您呢。”
冷意的嘲讽,如窗外微风袭来,虽是暖热的夏日天气,却不免心头一冷。
赵昂沉一口气,亦有怒意横生心底,暗自握紧双拳,转身而去!
沐纤纭,我赵昂便不相信,得不到你的心!
自水芙宫出来,赵昂果真奔向双月宫,漠芙迎出来,不及行礼,便被赵昂揽在怀里,宫女们尽皆退下,漠芙来不急多说一句,身上丝纱罗裳便被扯落在地,人已然被他放倒在锦床绣榻之上!
沉闷的喘息、热烈的激吻、狂躁的欲望!
漠芙周身燥热,在他的疯狂下意乱情迷,口中喃喃呻吟,迷蒙不清。
所有的压抑,所有的宣泄,所有的愤愤不平,尽在双月宫中,另一个女人身上,倾泻……
之后几日,赵昂再不曾在水芙宫露面,终日于双月宫中,与容妃漠芙一起,后宫之中,不免流言再起,水芙宫失势,双月宫将兴,一片议论纷纷流传,纤纭却恍若不闻,只痴痴期盼着南荣无天的消息。
无天的一句,相见争如不见反复萦回在梦里,令她寝食难安!
欧阳夙,无论现在的你是怎样的,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如今这样艰难的守身如玉,是否还有意义?
※
凝夜,月在柳梢,南荣无天托人传信,要纤纭速去凌华殿后鲜有人往的枫树林,时近九月,枫树未红,却有浓密的枝叶,未到赏枫之时,这里的确少有人来。
纤纭虽心中急切,却仍旧精心着了柔绿色茜丝绉纱裙,隐约可见的柳丝连长在裙裳上拂动,犹似坠落湖心的柳枝,灵动脱俗,发上珠钗落下缨络流苏,垂在肩际簌簌的痒,黛眉翠描,红唇嫣然,近日来的苍白,尽被遮掩。
自那天赵昂的疯狂之后,纤纭每每看见赵昂派来的两个侍卫,便以仇恨的目光望过去,绝色容颜凭的霜寒雾冷,两名侍卫,渐渐知道了进退,更看得出赵昂实则对淑妃情爱深重,于她,也便不再若从前般,步步紧跟,今夜,纤纭要红绸拖住了二人,只身来到枫树林。
枫树葱郁的清香沁人,她静静立在林中,等待这南荣无天与欧阳夙!
双手紧紧握住,无端有些许紧张!
为什么,会这样心神不宁的?她隐约有不好预感。
“参见淑妃娘娘。”身后无天的声音低低响起,随而是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令纤纭身子微颤:“参见淑妃。”
只是那声音中有略微犹疑与疏离,纤纭心上莫名一寒,猛地转身,却见无天身边,男子一身素淡的青色衣袍,依旧是那样洒然的风姿,依旧是挺鼻如悬、修眉如裁,只是那俊毅的脸廓有深沉的疑惑,一双幽深眼眸,闪动迷茫不解的光。
“欧阳夙……”纤纭低声唤他。
无天拍了欧阳夙的肩:“我在林外等候。”
说着,望一眼纤纭,转身而去。
纤纭泪水陨落,柳绿色翩然衣裙翻飞风里,她迎身上前,紧紧抱住了午夜梦回、朝思暮想的挚爱男子!
泪湿了他的肩:“你好狠心,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纤纭语无伦次,只是放声哭泣,纤瘦的臂突地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他的呼吸在脸侧,只是声音淡漠惊疑:“淑妃,请自重。”
自重!
纤纭猛地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他一双黑眸,深深凝聚,却不是久别重逢的情意,而是茫然不解的闪烁着,讶然的望着她。
陌生,而疏离!
“你……”
纤纭泪眼婆娑,欧阳夙亦凝了眉宇:“听说,你是我故人之女?”
心,犹如被钢刀赫然劈作两瓣!
纤纭僵直在当地,纤瘦的手臂缓缓滑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说……说什么?听说……”
他说听说,听说,她是他的故人之女!
欧阳夙淡淡垂下眼睫,极深沉的眼光,被敛在一帘月光下:“我好像大病了一场,醒来时,已什么都不记得了,适才听南荣二公子言,淑妃乃我故人之女,这才来相见,但其实……”
他苦笑,枫叶簌簌,发出犹若鬼魅阴销的声音,夜晚微风却似薄薄细刃,切割在纤纭每一寸肌肤上!
她紧紧咬唇,灵动的柳色绉纱裙,被风舞乱:“你……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难怪,难怪他会答应娶芊雪为妻,难怪……自己的心绪会这般不安!
一切,都有了答案。
只是……
眼前迷乱,向后连连跌去,欧阳夙立忙伸手扶住,臂弯有力,揽住纤纭纤细素腰,她泪落纷纷,似珠玉颗颗破碎在唇边,欧阳夙低眸看她,目色有微微一动,怀中的女子,淡香沁人,凝白肌肤、胭红薄唇,一双水眸,泪水淋淋,不愧是大瀛一朝淑妃,果真是天姿国色,绝代风华,令人不可逼视。
连忙避开眼眸,正欲起身,却被纤珥然拥住,她声音凄痛,哽咽如剧:“欧阳夙,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忘记我?怎么可以?”
“淑妃……”
欧阳夙伸手推开她,却见她泪流满面,滔滔难绝:“我是纤纭啊,沐纤纭,十二年前,便认定了你,跟定了你的纤纭啊。”
欧阳夙猛然一怔,用力推开她,冷峻双眸闪动惊悚的光:“淑妃,你……”
纤纭掩面而泣,缓缓跌坐在地上,青草微微刺人的尖与晚露的寒,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心,天地仿佛豁然崩塌,欧阳夙,她此生唯一爱着的男人,如今竟是这般陌生的看着自己!
“我是纤纭,爱你的纤纭,你爱的纤纭啊!”纤纭长发随风舞乱,柳绿色纱裙漾成碧水粼粼拂动,泪落如雨,滴落在裙衫上,冷冷的寒意逼迫着纤瘦的身子,她颤抖的坐在草地上,令人不禁心生恻隐!
欧阳夙迷茫的看着她:“我爱的……纤纭……”
突地,脸色复又平静:“不,不可能,若果真如此,你怎么会是这宫中的淑妃?所有人都说我与华雪公主有着终身之约,我想……我想便不会有错!况且,在我病痛昏迷之时,始终模糊的记得,有个白衫子的女子萦绕在眼前,每当看见她,我就会心痛不已,当我睁开眼,看到芊雪,她就是一身白衣,而且为了照顾我,她几夜未眠,不会有错,不会有错的,淑妃,我虽不记得曾经的种种,可是……”眼睫低垂,沉声道:“还请淑妃自重!”
白衫女子,纤纭心中一痛,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重伤昏迷,心里萦回的仍然是自己的影子,可他睁开双眼,却完全忘记了自己!
纤纭捂紧胸口,不令狂乱的心颤抖动声音:“欧阳夙,若我说,那白衣女子是我,你可信吗?”
纤绾缓站直身子,走近欧阳夙的身边,欧阳夙看着她,泪水凌乱了她的妆容,唯有一双雪眸莹然有光,却似是冰冷的绝望!
他有略微迷惘,一刹那,迷失在她悲绝的注视中。
一时晃神,便感到唇上突地湿腻,一片娇软的冰凉覆上俊唇。
眼前女子将自己紧紧拥住,完美的墨色睫毛滑落清泪簌簌,滴在彼此交缠的唇瓣间。
冰冷、苦涩……
心,莫名触恸,他怔然当地,竟没有推开她。
只是她的吻愈发炽烈,愈发缠绵,愈发蚀骨裂心,甚至有一刹那,他想要同样拥紧她,可终究还是狠狠的推开了她,纤纭纤弱的身子几乎仰去,他却再没有伸手揽住,他的目光里有厌恶的阴森,有鄙夷的沉暗,更有几分深刻的自责。
自责他,差点便沉沦在她的一片缠绵中!
“淑妃若无吩咐,欧阳夙便告退了。”冷漠的转身,凋落枫树叶片片凄然!
纤珥然闭目,茜丝长裙摇曳在夜风中,他远去的背影收尽眼底。
她惊讶于自己的虚弱,竟无力睁开双眼。
他,竟不记得她了,竟全然忘记了如此深爱他的自己!
果然如南荣无天所言,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双手紧握,颓然僵立在枫树林中,仰天无语,惟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