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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回头,辛夏也知道是谁在说话,字正腔圆洋洋盈耳的一把好嗓子,不是陈苍又会是谁。 陈苍和辛夏都是京平本地人,还是同一所初中毕业的,不过辛夏比陈苍大三岁,且陈苍十三岁时就举家搬到了石市,所以两人在进入嘉晟传媒前并不相识。 辛夏回头看着那个扶着行李箱,却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痕迹的身影笑,“才出差回来?够辛苦的。” 陈苍拖着行李走到辛夏身旁,似有似无叹了口气,“昨天就到了,可下了飞机就接到以前邻居的电话,说我家那套老城区里的房子水管堵了,所以手忙脚乱赶回去处理。” “老城”二字在辛夏心中牵出一丝波澜,她小时候也住在老城区,十六岁那年才搬家到现在的住处。她问陈苍,“你们家不是初中就搬到石市去了吗?老屋子还留着做什么,你又不住那里,难道等着拆迁?。” “老屋能帮人记住好多过去的事情,”陈苍扭头看着辛夏笑笑,眉眼清亮,“这是我妈说的,我可不认同,我只觉得麻烦。”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六楼,两人并肩走出去,陈苍接着和辛夏聊天,“老城区真的没什么变化,好像停留在十二年前我搬走的那个夏天了,对了,人民公园的大门倒是没了,变成了真正的人民的公园,我记得小时候门票要两元钱的。” 说话间已经进了大门,陈苍去前台还摄影器材,辛夏则一个人走到工位,摸出条口香糖剥了纸塞进嘴里,边嚼边在心里自嘲:我好像也停留在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 星期一的上午是一周中最忙碌的时候,辛夏连着开了两个会,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她抬眼瞅了瞅桌角的台历,决定把手头上几个专家采访…
辛夏
匆忙吞下最后一口油条后,辛夏挤进了面前即将阖上的电梯门。门勉强关上,她屏气收腹朝前腾挪,希望可以扩大一点和身后同事的距离,可留给她的操作空间实在有限,所以即便鼻尖已经贴上了冰冷的门板,还是落得几声不满的砸吧。
好在五楼时先行落客几人,梯箱才略显得宽敞了些,辛夏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身后有人歉声一笑,“小夏姐,不好意思,我的行李占了太大空间了。”
不用回头,辛夏也知道是谁在说话,字正腔圆洋洋盈耳的一把好嗓子,不是陈苍又会是谁。
陈苍和辛夏都是京平本地人,还是同一所初中毕业的,不过辛夏比陈苍大三岁,且陈苍十三岁时就举家搬到了石市,所以两人在进入嘉晟传媒前并不相识。
辛夏回头看着那个扶着行李箱,却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痕迹的身影笑,“才出差回来?够辛苦的。”
陈苍拖着行李走到辛夏身旁,似有似无叹了口气,“昨天就到了,可下了飞机就接到以前邻居的电话,说我家那套老城区里的房子水管堵了,所以手忙脚乱赶回去处理。”
“老城”二字在辛夏心中牵出一丝波澜,她小时候也住在老城区,十六岁那年才搬家到现在的住处。她问陈苍,“你们家不是初中就搬到石市去了吗?老屋子还留着做什么,你又不住那里,难道等着拆迁?。”
“老屋能帮人记住好多过去的事情,”陈苍扭头看着辛夏笑笑,眉眼清亮,“这是我妈说的,我可不认同,我只觉得麻烦。”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六楼,两人并肩走出去,陈苍接着和辛夏聊天,“老城区真的没什么变化,好像停留在十二年前我搬走的那个夏天了,对了,人民公园的大门倒是没了,变成了真正的人民的公园,我记得小时候门票要两元钱的。”
说话间已经进了大门,陈苍去前台还摄影器材,辛夏则一个人走到工位,摸出条口香糖剥了纸塞进嘴里,边嚼边在心里自嘲:我好像也停留在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
星期一的上午是一周中最忙碌的时候,辛夏连着开了两个会,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她抬眼瞅了瞅桌角的台历,决定把手头上几个专家采访均摊在五天来做,忽然又想到主管徐冉下周一出差,于是喜滋滋地把截稿时间又朝后推了三天。
如此一番分配之后,压力消失了大半,而就在她计划之时,身后的陈苍已经敲定了两个采访,正在拨打第三个采访对象的电话。
“年轻人,有干劲。”辛夏在心里由衷地赞叹一声,端着保温杯来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杯枸杞红枣茶。
热水落入杯中,蒸汽一下子涌了上来,辛夏的眼镜被镀上白雾,还未来得及擦,就听兜里的手机嗡嗡叫了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掏手机,眼角余光看到走廊尽头转出来一个人影,很高,却看不清脸。
屏幕上是一个没有标记姓名的陌生号码。辛夏按下接听键,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她却猜不出是谁,直到那人自报身份,“夏夏,还记得我吗,我是曹川叔叔,你……爸爸的同事。”
辛夏心头仿佛被一柄锤子用力砸了两下,她走到窗边,盯着不远处一团渐渐凝聚出形状的乌云,口中道出一句不含情绪的话,“曹叔叔好。”
“不好意思夏夏,没征得你的同意就找你妈妈要了你的电话,”曹川的声音顿了一下,犹豫数秒后仍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是我有件案子想请你帮忙,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不过这件事涉及到我的家人,所以……”
辛夏轻声打断他,“曹叔叔,爸爸遇害后,我就不大能看得到那些东西了,否则,那案子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破。”
说完,听到那端静默了下来,她忽然有些不忍,毕竟爸爸去世后曹川前前后后帮了她们孤儿寡母不少忙,就连她烈士遗属的证明也是他帮忙申请下来的。
辛夏心念一转,清清嗓子,“我试试吧,您先把案情给我讲一下,犯罪现场的照片也发给我看一看。”
曹川的声线一下子提高了,但作为多年的老刑警,他很快便压制住情绪中的雀跃,沉声道,“我几年前再婚了,这案子是我现在老婆亲姐家的事。严格来说,它不属于犯罪,当时被定性为一起意外事故,嗯,一场火灾,四人殒命,包括我老婆的母亲,姐姐姐夫和他们的儿子。”
他简洁清晰地阐述前因后果,没有掺杂多余的情绪,辛夏却不知不觉被案情吸引,所以在冷不丁听到身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时,她吓得差点丢了手机,匆忙回过头去。
茶水间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辛夏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个人影,追到走廊左右观望,只瞧见不远处通往电梯间的门慢慢扣上。
“大致案情就是这样了,我让肖树跟你联系吧,具体细节他比我更清楚。”
曹川的声音牵扯回辛夏的思绪,她放下疑虑重新走回窗前,看着天空那片越聚越浓的乌云,小声道,“肖树?”
曹川一笑,“是我老婆的儿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关注着那案子,希望能找出真相。不过有些不巧,他今天一早陪我老婆到外地看病去了,所以只能通过电话和你联系了。”
他话锋一转,“这孩子蛮懂事,不愿意麻烦我,怕对我的工作有影响,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得来找你。”
辛夏听出他话中有话,问道,“他为什么突然等不下去了?”
曹川声音发闷,“我老婆上周确诊了癌症,晚期。”
回到工位上时,天空已经开始往下甩豆大的雨点子,像急促的鼓点,在玻璃上砸出了慷慨激昂的气势。
辛夏看着街上白茫茫的雨雾,坐下,打开电脑上的通讯录,想先确定准备采访的对象。可是她看着 word 上涌出来的密密匝匝的名字,心头被方才的电话催生出来的一点慌乱突然开始疯狂滋长,像是被窗外的大雨浇灌过一般。
为什么要答应他呢?辛夏抓乱额前刘海,端起杯子猛灌下几口已经泡得有些发酸的红枣茶,心中自忖: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不再插手这些事的吗,怎么刚才就忽然心软了呢?
自责了一会儿又摇头苦笑,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轻而易举就答应了曹川,还不是在他提到爸爸时,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幕遥远却从未褪色的场景:辛传安搭着曹川的肩膀走进家门,招待人坐下后,系上围裙去厨房炒菜。曹川磕着瓜子倚在门框上打趣,“呦,辛队,原来你们家掌勺的是你啊,那夏夏还不得三天两头饿肚子。”
辛传安已经烧热了锅,在一片蒜瓣葱段迸溅出的噼啪声中冲外面笑:“我女儿最爱吃我做的鱼,这案子拖了俩月,没得空给她做,你小子今天是沾了夏夏的光。”
外面夕阳如火,壮丽中透着丝凄美,染红辛传安半边脸。
那是辛夏最后一次吃到爸爸做的鱼。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辛夏回过神,看到上面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辛夏你好,我是肖树。
互相加了微信后,肖树把案情又跟辛夏详述了一遍。
肖树的姨妈和姨夫都是本市艺术学院的老师,一个教声乐,一个教钢琴,不过除了学校里的工作,两个人都私下带学生。尤其他的姨夫胡远航,因为毕业于央音,又在音协担任委员,不论是才能还是人脉,都处在的京平市金字塔顶端,所以当时家里有琴童的家长,都想尽办法把孩子送到他名下学习,希望能借他的手催生出自个祖坟里的青烟,给家里培养出一个半个贝多芬莫扎特来。
两口子有个儿子,比肖树大半岁,名叫胡珈。夫妻两个工作忙,所以胡珈从小是被外婆带大的。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夜之间命丧火海,而起火原因,警方调查为酥油斗烛引燃神龛及周围可燃物所致。
“外婆确实喜欢在家中礼佛,不过姨夫是个很严谨的人,晚上一定会把香熄掉才睡觉。外婆为此还曾在我妈面前抱怨过,可被我妈劝了几次后,也意识到燃香的危险性,所以就由着姨夫去了。”肖树在微信里是这么说的。
辛夏回他:“这就是你觉得那场火灾不是一起意外事故的理由?”
“这只是其中一点,”过了一会儿,肖树的微信才回过来,辛夏盯着几乎占了半面屏幕的小字,眉心不觉微微皱起,“消防员发现姨夫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可是他手心里却攥着一张奖状。奖状的其它部分都已经烧没了,只能看出是一张金奖的奖状。我觉得他是想告诉我们,这个获奖者就是凶手。”
“获奖者的姓名不是被烧毁了。”
那边默了一瞬,发过一句话来:“你知道云暮吗?国内最年轻最受追捧的钢琴家。他也曾是我姨夫的学生,从小到大,但凡云暮参加过的比赛,金奖都被他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