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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针
辛夏的思绪本来被肖树牵着走,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这样判断武断了一些吧,当时天网的覆盖率虽然还不高,但警方肯定也是排查过可疑人员的,难道没有查到云暮头上?” “火灾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与他相关的证据,可是警方也调查到当天下午他曾经和姨夫起了争执,云暮摔门而去,正好被对面的邻居撞见了。而起火前几个小时,也曾有人看见云暮在姨夫家单元楼附近徘徊良久,虽然,并未见到他上楼。” “我认为,”肖树最终做出总结,“云暮就是凶手,只不过所有的证据都被大火给毁掉了。” 辛夏看着屏幕默然片刻,打过去一行字,“火灾发生时云暮几岁?” 对面飞快回了四字,“不到十四。”紧接着又发一句,“我知道这个年龄不用承担刑责,但是人总要对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些什么,更何况,是这种永远无法弥补带给他人一生伤痛的错误。” 辛夏看着他发来的那句话,一时有些晃神,可是下一秒,屏幕上忽然跳出来一张照片,看小图只觉黑乎乎的一团,点开后,才看清楚那是一间被火海洗濯过的屋子。 屋中家具早已化成地上黑色的碎屑,墙皮被烧得所剩无几,露出里面黢黑的砖块。窗户也早被烧得干净,墙面上徒留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透着灰蒙蒙的天光,像一张闭合不上的嘴巴。 “曹叔叔说死者会在世间留下‘遗言’,而辛夏你,是唯一的见证者。” 辛夏看到这句话,鼻中下意识地发出声冷哼,哼过之后,才在心里庆幸肖树听不到她的自嘲。她把屏幕上的照片放大了一点,心脏却随着手指的滑动剧烈跳动了几下,给浑身的血液注入一股许久未有过的阴冷。 她太久没有和他们“对话”了。 身后陈苍的椅子发出推拉声时,辛夏手指颤抖着将手机按成了黑屏。屏幕上现在只映出她的脸,被头顶冰冷的白炽灯光映成凄惨的灰白色。 “徐编叫我进去。”陈苍冲辛夏撇了下嘴角,手指在桌面上随意敲动着,眼角溢出的光有点冷。 辛夏安慰,“她挑不出你什么毛病,耐着性子听她叨叨两句也就完了。” 陈苍一笑,没再说什么,拿起桌上一盒出差…
辛夏的思绪本来被肖树牵着走,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这样判断武断了一些吧,当时天网的覆盖率虽然还不高,但警方肯定也是排查过可疑人员的,难道没有查到云暮头上?”
“火灾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与他相关的证据,可是警方也调查到当天下午他曾经和姨夫起了争执,云暮摔门而去,正好被对面的邻居撞见了。而起火前几个小时,也曾有人看见云暮在姨夫家单元楼附近徘徊良久,虽然,并未见到他上楼。”
“我认为,”肖树最终做出总结,“云暮就是凶手,只不过所有的证据都被大火给毁掉了。”
辛夏看着屏幕默然片刻,打过去一行字,“火灾发生时云暮几岁?”
对面飞快回了四字,“不到十四。”紧接着又发一句,“我知道这个年龄不用承担刑责,但是人总要对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些什么,更何况,是这种永远无法弥补带给他人一生伤痛的错误。”
辛夏看着他发来的那句话,一时有些晃神,可是下一秒,屏幕上忽然跳出来一张照片,看小图只觉黑乎乎的一团,点开后,才看清楚那是一间被火海洗濯过的屋子。
屋中家具早已化成地上黑色的碎屑,墙皮被烧得所剩无几,露出里面黢黑的砖块。窗户也早被烧得干净,墙面上徒留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透着灰蒙蒙的天光,像一张闭合不上的嘴巴。
“曹叔叔说死者会在世间留下‘遗言’,而辛夏你,是唯一的见证者。”
辛夏看到这句话,鼻中下意识地发出声冷哼,哼过之后,才在心里庆幸肖树听不到她的自嘲。她把屏幕上的照片放大了一点,心脏却随着手指的滑动剧烈跳动了几下,给浑身的血液注入一股许久未有过的阴冷。
她太久没有和他们“对话”了。
身后陈苍的椅子发出推拉声时,辛夏手指颤抖着将手机按成了黑屏。屏幕上现在只映出她的脸,被头顶冰冷的白炽灯光映成凄惨的灰白色。
“徐编叫我进去。”陈苍冲辛夏撇了下嘴角,手指在桌面上随意敲动着,眼角溢出的光有点冷。
辛夏安慰,“她挑不出你什么毛病,耐着性子听她叨叨两句也就完了。”
陈苍一笑,没再说什么,拿起桌上一盒出差时买的特产就朝徐冉的办公室去了。辛夏见她走远,才扭过头重新将手机屏幕划亮,她没看向那张火场的照片,半眯着眼侧头去看窗外的雨幕,眉心微簇着,和心里的那丝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做最后的搏斗。
终于,她转脸垂头,目光落在手机上,在黑屏的最后一刻用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碰,重新点亮下方的图片。
还是被烈焰舔舐成一片废墟的火场,裸裎的墙面里嵌着几根林立的钢筋,像屋子残留的骨骼。
辛夏全神贯注地看着照片,盯得眼底都有些发酸,却仍未能从其中看出些什么。可就在她以为自己业荒于嬉时,她忽然发现窗户下方的墙面上多出了一块由光影汇聚而成的斑块。
形状是四四方方的,编织的线条像是某种金属,光泽温润,在里面组构出精致又复杂的一个图案。
是它了。
辛夏长叹一声,后背却蓦地浮出一层冷汗,瘆得两片肩胛都有些发麻。
“看到什么了吗?”肖树的信息适时地发来,收拢起她浮散的思绪。
辛夏回神,敲击出几个字,“是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花体字母组合而成的,金属镂刻的,咦,好像是一朵玫瑰。”
那方顿了片刻,回过来一句话,“在哪里出现的?”
“客厅窗户下面的墙面。”
过了将近两分钟,肖树的消息才传过来,“姨妈被发现时就躺在那面窗户下,我表弟胡珈,被她挡在身后。”
辛夏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复他,好在肖树没让她为难,飞快又回了一条,“辛夏,今天太感谢你了,等我回京平一定请你吃大餐。不过还要麻烦你最后一件事,你能把那个图案画出来吗?”
答了个“好”字后,辛夏去打印机处取了张白纸,在上面一笔一笔仔细勾勒起来。她记忆力很好,即便不用比对照片,也将那图形画得分毫不差。画好后,她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给肖树传过去,却仍没将纸收起来,伏在桌上看着它发呆。
方才凝聚的思绪,又一层一层地漂浮起来,无论如何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她沉淀。
窗外雨声不绝,淹没了她身后极轻的一阵脚步声,所以当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头顶飘下来时,辛夏吓得猛地直起背,头顶冷不防撞上那人的下颌。
男人轻嘶一声,抬手握住下巴。辛夏的头也磕疼了,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已经两天没洗头了。她揉着脑袋,错愕望向身后的男人,嘴里下意识蹦出四个字,“不好意思。”
男人瞳仁黑亮,躲在复古考究的镜框后面,像清水下黑色的石子,被暂时压制住了阴鸷。
他看着辛夏,轻皱了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然而下一秒,眼中却已尘埃落定,摇着头轻轻一笑,“是胸针,你画的图形是一枚胸针,如果我没记错,叫玫瑰之吻。”
说完见辛夏仍是一脸迷糊,干脆取了她手中的笔,在纸上写下一串英文,用笔尖在上面点了点,“就是这个牌子,中欧的,很小众,说不定已经绝版了。”
说完他又揉了一下下巴,吃痛咧了下嘴,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走而了。
辛夏看他离开,没犹豫一秒便将那张纸塞进抽屉里,站起身朝男人的方向努了下嘴,问旁边的刘姐,“这人谁啊?”
刘姐的目光正追随着男人的背影跑,听到辛夏问她,啧啧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来谈合作的客户吧,不过小伙长挺精神啊,身材也好,肩是肩腰是腰的。”
辛夏松了口气,心里念叨:客户好啊客户好,铁打的广告部流水的客户,以后应该再也不用见面了。
话虽这么说,她却和刘姐一样锁住男人的背影不放,直到他在走出视线,才将他握过的那支笔精准投入笔筒,自嘲道:辛夏啊辛夏,你是许久没开荤,荷尔蒙分泌过剩了吧,见到个条件好点的男人就眼馋。
陈苍
去找徐冉前,陈苍先到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妆容,然后才走到走廊左手边那间办公室门口,轻叩了两下后推开了门。
徐冉正坐在椅子上小口呷着咖啡,见陈苍进来,垂下眼说了两个字,“关门。”
陈苍关上门,走过去把特产放在徐冉桌上,微笑,“徐编,出差给您带了点东西……”
“先不说这个,”徐冉看也不看那个颜色土气的包装袋,把咖啡放下,食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你临行前交上来的那篇稿子,里面四个错字,还有一句话少了主语,先不说立意如何,这种语法上的低级错误不是你这样优秀的记者应该犯的吧?”
“那是发布会现场写的时事新闻,要经过杨枫初审才会发到您这里。”陈苍一边说一边观察徐冉的表情,可却从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波动。
“杨枫那天手里有五六篇稿子要审,你这篇又着急发布,所以她直接发给了我。”徐冉将下巴搁在交扣的十指上,目光从微卷的刘海下透出来,依然亮得逼人,“你也入职两年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应该也能考虑到的吧。”
她说着挑挑眉,在电脑上打开一份邮件,将屏幕转过来对着陈苍,“还有你月中的这篇采访稿,主题完全偏离了重点,明明采访对象是造大飞机的总工,你却偏偏描述了太多她的婚姻和家庭,不符合读者对大女主的想象。”
陈苍在心里叹气:大女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不是采访,是在写网络小说呢。
她想起半月前的那次采访,无论她如何把话题朝事业上引,那位已经年过半百的总工程师却总能把话题转到家庭对自己的支持上来,陈苍后面干脆就放弃引导话题了,因为她也觉得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些幸运的人,可以从另一半那里得到百分百的爱和支持,虽然这就和中了亿万大奖一样稀少。
采访务必要追求真实,她不愿意违背这条最基本的原则。
不过现在,陈苍觉得自己不必解释了。她垂下眼睛盯住脚尖,而后又倏地抬起,脸上浮起职场上最常见的微笑,“对不起徐编,是我的过失,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说完顿了一下,依然笑着,眼中却带着抹心照不宣的嘲讽,“徐编,去英国分公司的名额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这次轮到徐冉结舌了,她思考了一会儿,松开交叉在一起的双手,重新端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才又看着陈苍说,“是定下来了,公司决定让杨枫去,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明年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