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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换天的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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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春园里,看着躺在软榻上的明显憔悴许多的老人,我内心不免难过起来,再加上皇位的继承一事至今无果,他要何其忧虑啊!

接过刚端来的药,我走到康熙身边,轻声道:“皇上,该喝药了。”

他轻嗯了声,我一手扶着他慢慢起身,接过药喝了下去。咳嗽了两声之后,他突然道:“小钰,你说朕该不该把老十四叫回来?朕有些想他了!”

心里微惊,不知他此刻问我这话是何意,但我也只得小心应答:“皇上,小钰想不光是皇上想胤祯了,胤祯应也是想皇上了。只是,打仗是何其重要,即使要回京那也要是时候才行,时候到了,胤祯不用皇上传也会回来看您的。”

“小钰真是会说话。”

我盈盈一笑,哪知他又道:“朕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不禁正色起来,只听康熙接着说:“从小,你就和众皇子们走得亲近,关系非常好。即使后来他们分了派相互对立,而每个人与你的关系都未变,反而都是更加深。有时,朕会想经过那么多年后,他们仍然很亲近你是不是因为朕宠爱你的原因,但这些年来,拥有着朕的宠爱,你从未为任何一个皇子说过话。所以,今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认为这些个皇子,哪一个最适合继承朕的皇位?”

我震惊的望着他,连一旁的魏珠也是惊诧不已,“皇上,这……”

他很平静很诚肯地看着我:“朕知道你有顾及,只是朕希望你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诚挚说出你的看法,实事求是!”

良久,面对康熙,我鼓起了勇气:“皇上,在近些年,你宠信胤祯,现在也一样,他也不负你所望,将军做得很成功。胤祯一直在外为你奋战,为大清奋战。而与胤祯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胤禛,他一直在你身边侍奉你,在你的晚年,他几乎成为你众儿子中最孝顺的一个,而这一点也令你非常的满意。而曾经疼爱的胤禩和胤祥也在经过许多事之后变得很冷淡,胤禩早已无意于皇位,胤祥更是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要夺得皇位。其他皇子虽皆有争夺,但被看好的也就这几位,而他们也的确有本钱。只是,我想皇上虽不知将皇位传于谁最好,但应该很希望弘历将来成为帝王吧,弘历虽然还小,但不管是在哪方面他都是皎皎者,如果说他是你的儿子而不是孙子,我想你应该不会再为皇位的继承而发愁了。”

半晌,他沉声道:“朕知你的选择了。是,你说的很对,如果弘历是朕之子,朕会毫不迟疑地将皇位传于他,但朕与他之间却隔了个性子急燥又无忍耐性的老四,这叫朕如何放心!”

“皇上,有舍才有得。如果通过胤禛最后能够由弘历将大清推向更大的繁荣昌盛,这个代价是很值得的。再说了,胤禛虽然性急,但想你也清楚,他的智谋他的果敢是完全适合成为帝王的。有时,你也该相信一下你的儿子。说句大不敬的话,你对你众儿子们的猜疑太重了!你的皇位至今无法确定传给谁也是因你的猜疑之心造成。再说,作为帝王之子,哪个不希望他的皇阿玛能将皇位传于他?这本是人之常情。”

他幽幽道来:“你倒是说的清楚明了啊!时辰不早了,朕也累了,你也回吧。”

康熙说完便闭上了眼,我起身行礼:“请皇上宽心!小钰告退。”

行至院门外,碰上了胤禛,“四哥哥,要见皇上?”

他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怎么一脸愁容,皇阿玛病情有变?还是皇阿玛和你说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四哥哥别担心,都没有,皇上现在的病情很稳定。”

他多看了我一会儿,道:“我送你回房吧。”

“不了,四哥哥应该还有事,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可。”我想康熙在听了我一番解析之后应在心里已同意胤禛成为继承人了。

***

第二天,康熙的病情突然恶化,这一变固忙坏了御医们。后来我从魏珠那得知,昨晚我离开后不久,胤禛就去了,他对康熙说出了自己想继承皇位的心愿,两人大吵,康熙因此而病变。经过商讨,御医们说康熙需静养,细心调理即可。

但听后的胤禛还是一脸忧色。我宽慰道:“四哥哥,御医都说了,皇上会好的。”虽然内心很清楚康熙将不久人世。

他却沉静地对我说:“御医那一说不过是应付罢了,他们怎敢说皇上病危。”转身,他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知道虽然他很想继承皇位,但看着康熙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苦,那是他深爱着的父亲啊!

***

终于,康熙于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夜在畅春园驾崩。终于,胤禛如愿顺利继承大统,成为雍正皇帝。

在他登基这天,我在逍遥阁静坐,夜已深,我却久久无法入眠。我不禁想到他曾说的“即使没有时间,我也会抽出时间!”而今夜,我多想能见到他啊!

我曾经因恨他而叫他雍正,那时他连雍亲王都还不是。而今,他登基,却什么也不问我就直接用了“雍正”二字,难道他就不曾奇怪为什么在十多年前我就已称他这个帝号了?我很希望他能告诉我。

“钰儿!”

终于,我等到了他,“四哥哥,”一想不妥,“不,皇上吉祥。”

在我要请安时,他适时的止住了我,“我希望你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四哥哥!”见我面露难色,他又道:“不要让我将这话说二遍!”虽然是不容反驳的话,却说得很温柔,让人不忍拒绝。我也只得应他。

他拉着我走到椅子前让我坐下后,他才坐下,道:“这么晚不睡是在等我吗?”

“嗯。”我点头应了一声。

他又道:“有什么事?说吧。”

盯着他,我回道:“你既然都猜出我是在等你,怎会猜不出我等你所为何事?”

对望着我的双眼,十几秒后,他道:“我无法确定你的心,还是你自己说吧。”

我一颤,无法确定我的心!但还是问出我的疑问:“四哥哥为何要用‘雍正’二字作为你的帝号?你可还记得抚琴死的那一天,我拿枪指着你时正是称你为雍正?”

视线离开我,他望着前方道:“在皇阿玛封我为雍亲王时,我就已觉察出你口中的‘雍正’之特别,只是我把这个疑惑一直放在心里,而今取此二字主要是说明我雍亲王是顺承大统,取帝位之端正。不过,直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来那时你就已知晓我是今日的雍正皇帝,在我们兄弟相互争斗时,一直旁观的你早就知道我会继承皇位。而知道这一点后的我,对过去许多由你而引起的疑团都解开了,你知道着我们所有的事,所以你会说胤祥会因为我承受很大的痛苦,你会说我会成为太阳……”

一直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我沉静道:“是的,四哥哥,你真的很聪明。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未来的雍正皇帝,但这一切我无法对你们任何人说,因为说与不说,你们的结果还是一样,所以还不如选择不说。如果你想问我为何会知道这一切,对不起,我仍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对你说,你会是历史上古往今来最勤奋的皇帝。”

静默地看我半晌,他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接着起了身要走。

站起,我望着他的背影道:“四哥哥,我知道你很忙,没事就别来了,我不想你那么忙还要来看我!”

他没说话,脚步停了下,等我说完,又提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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